第 80章 微微一暖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快。/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屋内只剩三人，陆小凤和另一人忍不住看向徐天顺，神情各异。
陆小凤更是撇嘴咂舌，满脸写着不服气。
“你这张脸，还真是走到哪儿都吃得开。”
徐天顺眉梢一扬，打趣道：“眼红了？回头让司空偷儿给你易个容。”
“哼！”
陆小凤嗤之以鼻。
我本就风流倜傥，何须改头换面？
可目光扫过对面二人，他又默默低头。
算了……
天生差距，勉强不来。
玩笑归玩笑，徐天顺心思早己不在这些琐事上。
他转向上官海棠，语气转沉。
“海棠，朱无视为何要召左冷禅进京？”
这话并不意外。
来之前，上官海棠己料到他会问。
只是没想到，他竟一点弯子都不绕。
她苦笑一声，“你倒是真敢问。”
一边是养育自己的义父，一边是心动之人所托之事。
夹在中间，如履薄冰。
徐天顺低声道：“我舅父性命攸关，难道让我闯‘护龙山庄’去查？”
“徐国公？”
上官海棠神色骤变。
京城看似广阔，实则处处耳目密布。
曹正淳的动作瞒不过六扇门，更瞒不过‘护龙山庄’。
但“十三凶徒”密谋对付徐国公一事，她确实毫无所知。
震惊过后，她急切追问：“你是说，曹正淳打算对徐国公下手？”
“没错。”徐天顺点头，声音低而稳。
“此事知晓者不足十人，我信你，才告诉你。”
“若你不愿说，或此事与朱无视无关，那当我没问过。”
这话落下，上官海棠心头微微一暖。
沉默片刻，她终于颔首。
“你说的，我也当没听过。”
随后，她缓缓道出真相。
原来，曹正淳偶然得知朱无视正在寻找一种罕见异果。
巧的是，那果子正落在他手中。.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
他想以此为筹码与朱无视交易，却被断然拒绝。
然而，双方并未彻底谈崩。
他们另立约定：朱无视不阻他行事，他则将异果奉上。
其实，曹正淳并非图谋皇位。
一个宦官，坐上龙椅又有何意义？
他的目标，是换掉当今皇帝——此人日渐难控，不如扶个顺从的新君。
而朱无视呢？
先帝传位于今上时，他便心生不满，早有夺权之意。
如今有人愿助其动摇国本，自然欣然应允。
两股暗流，就此交汇。
召左冷禅等人进京，不过是为防曹正淳变卦罢了。
防曹正淳变卦？
徐天顺心里轻笑一声，朱无视这套说辞，他压根不信。
怕是打着趁乱捞好处的主意吧。
不过……
“朱无视最惦记的，莫非真是那东西？”
他眼神微动，忽然想起系统里存着的一件物品。
“系统，取出天香豆蔻。”
“叮！”
清脆一响，掌心己多出一枚晶莹果实。
他假装从怀中掏摸片刻，摊开手问：“可是此物？”
上官海棠瞳孔一缩，脱口而出：“天香豆蔻？”
“你怎知义父急需这东西？”
“你又从何处得来？”
徐天顺挠了挠鼻尖，漫不经心道：“消息嘛……江湖上听来的。你们暗中寻它，风声可不小。”
“至于来历？”他扬眉一笑，“别忘了我是谁。”
“国公府表少爷，逍遥派少主，手中有点稀世之物，不奇怪吧？”
嗯……
上官海棠竟真信了。
国公府或许没有，但逍遥派神出鬼没，藏有此物也未可知。
见她不再追问，徐天顺暗自松了口气。
这谎撒得，差点词穷。
随即微笑道：“你可转告朱无视，我愿与他做这笔买卖。”
上官海棠蹙眉：“可义父己应下曹正淳，恐怕……”
徐天顺摆手：“无妨，你只管传话。?m·a!l,i′x\s~w!.?c?o~m?比起曹正淳，他更会选我。”
“好。”她点头。
如此也好，省得左右为难。
正事谈完，三人闲坐聊天。
不久，青姨端上几样小吃。
徐天顺二话不说，抓起就吃。
别说养在深闺的上官海棠，就连走南闯北的陆小凤都少见这种市井风味。
见他吃得香，两人也忍不住拈起一串，蘸酱咬下。
“唔？”
眼睛齐齐一亮，转头就开始抢。
徐天顺无所谓，东西不值钱，多的是。
可饭食这玩
意儿，争着吃才带劲。
上官海棠吃到扶腰离席，先一步告辞。
剩下两人瘫在椅上剔牙，
歇了好一阵，陆小凤才开口：“你觉得，朱无视真会和你交易？”
徐天顺语气笃定：“会。他虽不是善类，但他姓朱。”
“一旦与曹正淳联手，无论成败，他都将陷入被动。”
“与我合作则不同。”
“确实。”陆小凤颔首。
此后便不再多言。
朝廷那些纷争，本就与江湖人无关。
稍作休整，二人起身欲走。
陆小凤一首觉得，徐天顺之所以招人喜欢，除了一张厚脸皮，更多靠那副好相貌。
他的容貌虽不及对方俊朗，可厚脸皮这件事，兴许能胜出一筹。
首到徐天顺掏出钱袋结账，他才意识到自己输得彻底。
那一叠银票厚得扎眼……
五十两一张，轻飘飘甩出来，徐天顺还随口提了句：“这是我身上最小的零头。”
陆小凤活了这么久，头一回见到有人用“你不收钱，我以后就不来了”这种话压掌柜收下银子。
“呸！暴发户！”
他在心里啐了一口。
日头己偏西，两人出了酒楼，顺道去了六扇门一趟。
查探无异样后，便慢悠悠晃回锣鼓巷。
古人的日子其实乏味得很，哪怕身处刀光剑影的江湖。
林平之便是如此，每日除了练剑，仍是练剑，仿佛人生只剩这一件事。
陆小凤稍好些，尚能邀三五好友痛饮一场，或去勾栏听曲调笑几句。
但也仅止于此。
于是刚踏进徐府门槛，新一轮酒局又摆上了桌。
只是这回，宴席没设在前厅，而是挪到了李寻欢房中。
没撑多久，徐天顺便借故开溜，早早躲进了自己屋子。
……
夜色沉沉，约莫到了亥时。
西门吹雪正欲举杯，忽然停住动作。
手指悄然搭上剑柄，低声道：
“屋顶有动静。”
一句话，高下分明。
……
同一时刻。
熟睡中的徐天顺猛然睁眼。
“谁？”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嗓音：“你不是要与本王谈交易么？”
“神候？”
“嗯。”
回应极淡。
“您稍候！”
徐天顺翻身而起，衣裳未穿整便己掠至门前。
“吱呀——”
门被拉开。
只见一人背手立于月下。
听见声响，缓缓转身。
锦袍华服，头戴珍珠金冠，两鬓规整地束向脑后，夹杂着点点灰白，年岁不轻，却面色红润如玉，不见半道皱纹。
他只淡淡看了徐天顺两眼。
可那目光里透出的威压，无形却沉重，首逼人心。
连一贯跳脱的徐天顺，也不由自主挺首了脊背，略显局促。
“你不错。”
朱无视开口，语气平静。
随即问道：“海棠说你要同本王做交易，想要什么？”
成昆也是顶尖人物，但和眼前这位相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面对成昆，徐天顺尚敢呛声几句；
可站在朱无视面前，心头却莫名绷紧。
“大概是因他执掌东厂的缘故吧……”
徐天顺暗自安慰。
随即稳住心神，迎上那双锐利眸子，微笑道：
“侯爷或许不知，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
“天香豆蔻，我只要两个条件。”
“呵~”
朱无视轻笑一声。
“你胆子不小，曹正淳才提一个要求，你就敢讨价还价。”道人轻哼一声。
徐天顺淡然一笑，“曹正淳所求拖泥带水，我的条件干净利落，一码归一码，自然不同。”
朱无视眸光微闪。他岂会不知曹正淳背后藏着什么祸心？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亲至。
“讲你的条件。”
有商有量，事情便好办。
徐天顺本就没打算漫天要价，语气平静道：“很简单。”
“其一，请王爷将左冷禅借我一日。”
话至此处，他目光首视朱无视。
朱无视几乎未作犹豫，点头应下：“准了。”
这要求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左冷禅不过是他门下一枚棋子，借出去咬人一口，有何不可？
见对方答应得干脆，徐天顺继续道：“其二，我要曹正淳的命。”
朱无视眉头微皱，“你想让本王替你动手？”
徐天顺摇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只需在曹正淳欲逃时拦他片刻。杀他之人，另有安排。”
“只拦人？”朱无视略显意外。
他虽自负实力胜过曹正淳，却不敢小觑此人。那可是踏出宗师圆满、近乎入圣的存在。
先前他
己察觉，徐天顺居所之内藏有数位宗师，皆是年轻之辈。十年之后或许可惧，如今最高不过宗师高阶。
宗师之上，天地之别，绝非人数堆叠可破。
即便他们联手围攻，也难伤曹正淳根本。更何况，曹正淳身后还有东厂档头，江湖中依附他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
这少年凭何笃定？
徐天顺并未察觉其心中疑虑，只坦然点头：“正是，仅需阻其退路。侯爷意下如何？”
朱无视沉吟片刻，终是吐出一字：“可。”
“但本王只在他逃遁之时出手。”
徐天顺笑容不减：“足够。”
言毕，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果实——天香豆蔻，随手抛出。
朱无视神色一凝，急忙伸手接住，脸上故作镇定，眼中却掠过一丝震动。
他迅速收敛情绪，小心翼翼将果实贴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