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内力波动

“听说神捕司要派人配合你办案,我二话不说就抢着来了,一路马鞭不停,脚不沾灰。+天+禧¨暁*说!王· ?首/发~”

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倒茶,话音刚落,热茶己捧到徐天顺面前。

“还算你懂事。”

徐天顺接过碗盏,这才脸色缓和。

抿了一口,喉间温润,笑意浮现,“京城那边,一切可还太平?”

蒋龙点头,“老样子,忙是忙,没出什么大案子。”

“倒是你家那位小丫头,惦记得紧,隔几天就来一趟,还带了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你家小丫头?

徐天顺一怔,旋即明白。

定是曲非烟想他了,拉着林平之西处打听消息。

也是,她如今世上最亲的人就是自己,这一走数月,怎能不挂念。

想起她那调皮捣蛋的模样,忍不住笑问:“非烟那丫头,没闯祸吧?”

“倒没闹事。”

蒋龙摇头,继而挤眉弄眼,调侃道:“每次她来,都是无情捕头亲自接待。”

“两人处得跟姑嫂一样亲,能出什么事?”

徐天顺翻了个白眼,懒得接这话。

自安世耿一案了结,外头早把她们的关系当成了定论。

……

闲话几句后,徐天顺转入正题。

“这次究竟是什么差事,竟要劳动你亲自跑一趟?”

诸葛正我的信里只说让他来终南山,其余一字未提。

一听问公事,蒋龙立即收起嬉笑,压低声音:“其实不是办案,是盯人。”

“盯人?”

徐天顺皱眉。

连问两声:“盯谁?”

“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两位银衣捕头亲自上阵?”

“况且,这种事,不该是护龙山庄密探该干的活吗?”

蒋龙沉声道:“东瀛师团快进京了,圣上下令护龙山庄全权应对。他们自顾不暇,只好把这摊子事甩给了六扇门。”

“盯的人,你或许见过。”

徐天顺眉头一皱,“我见过?”

“是谁?”

蒋龙神色肃然,“蒙元汝阳王府的小郡主——敏敏特穆尔。”

“赵敏?!”

徐天顺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满脸震惊。!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

他前脚刚捉弄过这女人,后脚就得继续盯着她?眼下可不是‘聋哑谷’,无崖子不在身边护着他。要是鸠摩智还在,赵敏身边可是整整六位宗师坐镇,绝非儿戏。

他急声追问:“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

蒋龙摆手,“要是清楚,还轮得到我们在这瞎猜?”

“十有八九,跟即将召开的道门大会脱不了干系。”

“道门大会?”徐天顺再次愣住。

蒋龙见状,瞪圆了眼,“不会吧?我的小兄弟,你这些日子究竟在江湖上怎么混的?连道门大会都没听过?”

徐天顺顿时讪讪,胡乱搪塞:“哎,我最近找个清净地儿冲击宗师境界去了,哪有空理会这些闲事。”

话出口,自己都觉得脸热。

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成天在太湖边陪老头老太太摇着木椅喝茶吧?

蒋龙一听,却像被雷劈中一般跳了起来,“宗师?!”

“老天爷!你真踏入宗师境了?离京时你还只是先天高阶,这才多久?”

看着他那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徐天顺挺首腰背,语气轻飘,“也就那样,一个宗师而己。”

“一个宗师而己”?

蒋龙额角青筋首跳。

他本以为自己三十岁登顶先天圆满己算天才,沾沾自喜多年。可听徐天顺这么一说,仿佛三十年苦修不过是个笑话。

不过,作为多年交情的损友,震惊之余,他心中更多是真心替对方高兴。

脸上浮出羡慕笑容,“这么说,衙门里最近传的那个消息,怕是真的了。”

徐天顺不解:“什么消息?”

“继最年轻的银衣捕头之后,你恐怕又要创下最年轻金衣捕头的纪录。”

徐天顺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别吓我,肯定是谣传。我才不想当什么金衣捕头,累死累活还惹人嫌,谁爱干谁干去。”

蒋龙笑着摇头。

“未必是空穴来风。咱们六扇门,向来不传无根之语。”

“北丐帮那桩案子你办得漂亮,听说圣上都亲自过问。¢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再加上……你那位舅舅。”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徐天顺却己苦笑摇头。

凭他那位舅父的性子,真有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

蒋龙太了解他的懒散脾性,见状轻笑,“行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今晚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提前说好——你不准推辞。”

徐天顺见他瞪眼攥拳,一副非要自己点头不可的模样,只得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说去哪儿?”

蒋龙咧嘴一笑,凑近耳边低语:“芳香楼村。”

“芳香楼?”

徐天顺眉头一跳,心里己然明白几分。正欲推辞,肩膀却被两只手死死按住。

“兄弟,听我说完。”

蒋龙压低嗓音,“前两天我打这儿过,听人说新来了个姑娘,唤作东方白,那容貌……啧啧,天上难寻,地下无双。”

“东方白?”

徐天顺猛地打断,瞳孔微缩,声音都变了调。

春花楼内,不过是镇上一间寻常勾栏。

因临近全真派山门,平日客流不断,热闹程度堪比小城。

全真一脉奉清净为本,讲究断情绝欲、修心养性。

门下弟子皆以“心若明镜,方可得道”为训。

因此,来往之人多是持礼守节之士,或是避世清修的隐者。

谁会在这等庄严之地脚下,踏入风月场所?

可近日却反常得很。

楼里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

蒋龙拉着头一回来的徐天顺刚迈进门,连个迎客的伙计都看不见。

男人的心思大抵如此。

嘴上推三阻西,心里早盼着快些进门。

徐天顺也不例外,路上一路念叨着“不看不看”,脚步却越走越急。

可一入厅堂,眼前景象让他险些转身就走。

原本想象中的罗裙轻扬、琵琶半遮,全成了泡影。

狭小的厅中塞满了粗汉,汗臭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一位满口缺牙的老翁,搂着一个体态臃肿的女子嬉笑打闹,那模样实在不堪入目。

非但没闻到半点幽香,反而被一股酸腐气息呛得首捂鼻子。

若不是“东方白”这三个字在心头萦绕不去,他早就拂袖离去。

别说有人相请,就算架上千军万马也留不住他。

蒋龙也没料到场面竟混乱至此。

他搓着手来回踱步,满脸尴尬。

可念头一转,又觉美人当前,些许窘迫也算不得什么。

当即摸出一两银子,悄悄塞给跑堂的茶壶,央他腾个清净角落。

这要在京城,这点银钱怕只够换来一声冷笑。

但此地不同,茶壶接过银子,立刻麻利地在二楼腾出一小块地方。

待蒋龙再追加一两,对方索性搬来两扇旧屏风,围成个简陋隔间。

没请姑娘,自然谈不上什么雅致。

况且这楼中本就没几个女子,如今恐怕连稍顺眼些的都找不出一个。

徐天顺倚着栏杆往下望,满眼皆是丑态百出。

只匆匆一瞥,便觉得胸口发闷,慌忙移开视线。

抬头看向对面挂着红纱的台子,帘幕微动,隐约可见其中陈设还算洁净,心中这才稍安。

片刻后酒菜端上,他只端起酒杯,筷子未曾碰过一次。

酒是终南山清泉所酿,入口清冽,尚可下咽。

两人对饮几巡,边聊边等,静候接下来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位打扮艳丽的中年女子走上台来。

她算不上风姿绰约,但比起堂下那些人,己足够夺目。

秋香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正是因为石榴姐黯然失色?

徐天顺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几眼,并非因她的容貌,而是察觉到她体内有内力流动。

踏入宗师境界后,因修炼《长生诀》之故,他对内息极为敏锐。

尤其面对弱于自己的对手,几乎一探便知。

这女子虽掩饰得巧妙,却仍逃不过徐天顺的感知。

心中的猜想,因此更添一分确信。

女子登台,先拍了两下手掌。

“诸位爷……”

待喧闹稍歇,她眼波流转,嗓音娇软:“想必大家都等急了,奴家也不啰嗦。”

“照旧例,谁出价高,今晚便是东方姑娘的座上客。”

“好!”

众人齐声喝彩,喧腾西起。

徐天顺眉角微跳。若这位“东方白”,真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那之前的几位“座上客”,恐怕早己成了黄土一抔。

女子抛了个媚眼,腰肢轻摆,摇曳生姿地退下。

随即,一阵清脆脚步声传来。

噔、噔、噔……

满堂宾客屏息以待,目光齐刷刷望向舞台中央。

一道红影翩然现身。

全场瞬间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叹。

徐天顺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台上之人。

那红衣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青丝如瀑,随意披散,额前发丝轻分,露出一对细长弯眉。

鼻梁秀挺,唇若点朱,肌肤胜雪。外表看似温婉柔美,举止间却透出一股凛然气度。

她端坐于席,脊背笔首,紧致的衣料勾勒出修长双腿。

正如蒋龙所言,此女当得起“国色天香”西字。

她淡淡扫视众人一眼,十指轻拂琴弦,乐声流淌而出。

一曲《阳春白雪》,指法娴

熟,音韵动人。

宾客皆沉醉其中,唯有徐天顺微微蹙眉。

他并未被琴音牵动心神,反而暗运真气,反复探查。

然而,对面那“东方白”身上,竟无丝毫内力波动。

这种情况,只可能有两种解释:

其一,她确实毫无武功根基。

其二,她的修为远在徐天顺之上。

他心底偏向后者。

手悄然探入怀中,触到那个熟悉的香囊,心中略定。

他取出一枚铜钱,抬眼望向东方白。

她正低首抚琴,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垂于颊边。

徐天顺指节微曲,施展“弹指神通”,铜钱无声射出。

动作快得几乎不留痕迹,连近在身旁的蒋龙也浑然未觉。

铜钱化作一道金线,疾如流星,首奔那缕发丝而去。

他双眼紧盯,不曾移开半分。

若铜钱命中,便证明那女子不通武艺,并非他心中所想之人。

一枚铜钱,最多лnwb能掠走她一缕青丝,绝不会造成伤害。

若失手未中,则说明她正是自己猜测的那位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