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她是狗吗
临江阁。-n^i?a′o^s/h^u_w/.¢c_o/m¢
裴炎下了马,贴身侍卫牵过马儿,低声道:“裴将军,您午间回府吩咐属下,属下将京中酒馆儿找了个遍,后来发现二小姐和她的朋友又折回在这里吃酒。”
裴炎眼神一厉:“胡闹,她竟吃了一整天!”
那侍卫支支吾吾:“约莫是和朋友一道,喝出兴致来了。”
裴炎冷冷应了声,随即又想,朋友,她的哪个朋友?
他一掀衣摆,一只脚踏进门槛,突然想起什么:“我嘱你路上买的东西呢?”
侍卫一笑,立刻向马儿快步走去。
未几,折了回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
“还是城门口那家买的,二小姐最喜欢的蜜渍梅子。”
裴炎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也不知秦云瑶为什么总爱这种甜腻的零嘴。
他迈着大步往楼面儿走去。
酒楼门口小二一看,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裴将军,快请进来。”
裴炎正要随那小二上楼,忽见雅间门帘一动,两个人相偕走出。
那女子双颊醺醺的红,似三月桃花,她的身子有些不稳,男子微一迟疑,终是伸手虚扶住她的纤腰,低声唤道:“云瑶,小心台阶。*d?u/a.n_q¢i/n-g-s_i_.¨n`e¨t.”
裴炎见此情景,只觉一股无明火直冲头顶,几步跨到二人面前:“放肆!闺中小姐岂可容你这般,还不撤手。”
这男子正是新晋状元郎宁书砚。
半月前,秦云瑶在西市目睹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穷追一个小偷半条街,在她的拔刀相助下,那书生夺回了钱袋,却将袋中碎银分与周围被撞翻摊位的百姓。
没曾想,过了三日,两人竟又在府中相遇。
原来这位追贼的书生竟是近日高中了的状元郎。
两人年纪相仿,言谈投机。云瑶心中烦闷,今日恰遇宁书砚到府中拜访大哥,便硬拉了他来这酒楼,说是要听听“状元郎开解愁肠”。
她知宁书砚风度翩翩,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遂多喝了几杯,这时看裴炎眼神严厉,一脸怒意看着二人,心头先是一涩,低声咕哝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炎却看也不看她,只冷眼打量着宁书砚。
宁书砚剑眉微蹙,“裴将军,云瑶小姐喝醉了,我……”
云瑶小姐?
裴炎冷笑,刚才一声云瑶他可听得清清楚楚,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竟敢肖想云瑶!
“今日之事,我必向秦将军如实相告。+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裴炎声音冷硬,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宁书砚扶着秦云瑶的手上。
几次接触下来,宁书砚对这位活泼直率的二小姐早已暗生情愫。方才在席间,他隐约听到云瑶向他抱怨,说某人“像个木头一样,怎么暗示都不明白”,虽未指名道姓,却让他心头莫名一跳,生出一丝希冀。虽然云瑶似乎并不想多谈,很快转了话题。
他只知裴炎是镇国将军秦沧手下的副将,并不知他与秦云瑶的关系。而眼下云瑶醉眼迷蒙,他如何能放心将她交给旁人?
“将军恕罪。”宁书砚不卑不亢地躬身,手臂却稳稳托住秦云瑶,“但请将军容在下先送二小姐回府,再行向秦将军请罪。”
裴炎素来沉稳,此刻见秦云瑶醉态可掬地偎在宁书砚怀中,像只慵懒的猫儿,心中怒意翻涌。
这宁书砚竟敢如此亲近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他定要寻个由头好生整治此人。还有云瑶这丫头,也太不知分寸,待她酒醒必要好好说教一番。
他强压怒火,沉声道:“云瑶,过来。”
说着已伸手欲将秦云瑶揽过。
秦云瑶虽醉,尚存几分清醒,并不理会裴炎,只对宁书砚软声道:“宁大哥,我们走吧。”
宁书砚面露难色:“二小姐,裴将军与你相识,是否……”
“哦,他呀。”秦云瑶醉眼斜睨裴炎,“我大哥都不管我,裴将军作为义兄管得倒是宽。”
她刻意加重“义兄”二字。
裴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宁书砚朝他颔首致意,携云瑶从面前走过,心中怒意再难抑制。
他绝不容别的男人将云瑶带走!
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会意,上前拦住二人。
裴炎自幼跟在秦沧身边,虽然平日里好说话,但严肃起来不怒自威的模样确有几分上位者的模样。
他怒极反笑,淡淡道:“听闻宁状元出身寒微,全凭苦读才有今日。不知可曾寻回当年典当的祖宅?本将军在军中有些人脉,若需要帮忙……”
他刻意顿住,满意地看到宁书砚脸色微变。
秦云瑶又惊又怒,瞪大双眼看向裴炎。往日她心悦于他,瞧着他哪儿哪儿都好,却不知他竟也会如此羞辱他人!
裴炎目光如炬,紧盯着她:“秦云瑶,过来。”
少女冷笑一声,反而握住宁书砚的手:“英雄不问出处。宁大哥寒窗
苦读,正直不阿,是真正君子。”
宁书砚听闻云瑶的话,浑身一震,目光灼灼望向她。
“我们走。”秦云瑶道。
“不准走!”
看着相视的两人,裴炎只觉心口如遭重击。
“裴炎,你还要如何?”秦云瑶戒备地瞪着他,宁书砚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裴炎沉默片刻,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哑声道:“云瑶,这是你最爱吃的蜜渍梅子。”
他后悔了。从军十余载,他从未后悔过任何决定,唯独那日将她从身边推开,他悔不当初。
“多谢将军美意。”秦云瑶声音冰冷,“但云瑶消受不起。”
她转向宁书砚:“宁大哥,我们走。”
一番争执让秦云瑶酒醒大半,不似方才醉态,此刻站在宁书砚身侧,她的衣袖紧贴着他的,脸颊微红。
裴炎捏紧手中纸包,脑中一片空白。待看见她面对宁书砚时罕见的娇羞模样,心痛与怒意汹涌而来。云瑶性子直爽,除他之外,何曾对旁人露出这般情态?
将梅子收回怀中,他伸手便去抓秦云瑶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
她想起她在他房里表白那日,裴炎的训斥和避难似的落荒而逃,如今又表现出这样一副心痛模样做什么!真当她秦云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吗?
她转身既走,还未迈出步子,就被一股大力扯进怀抱,清洌的松柏气息扑面而来,手心抵住的是坚硬的胸膛,她被裴炎牢牢禁锢在怀中。
“糟了!”秦云瑶突然反应过来,“绾姐姐还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