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死无对证

马车在通往将军府的路上疾驰。;/0[]0£¥*小t&说e??网? ???首1*¢发±e

辛绾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秦云瑶坐在她对面,抽抽噎噎地诉说着:“绾姐姐,你是不知道,自从那日宫宴回来之后,大哥他……他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在军营里,像发了疯一样操练,不吃不睡,就跟不知道疼似的,谁劝都没用。后来还是裴炎看不下去,带着几个亲兵,硬是把他给绑回府里的。”

辛绾双手下意识地收紧。

宫宴那日是她自请入宫,与他彻底决裂之后。

“回府之后,他就开始喝酒,没日没夜地喝,府里的酒窖都快被他搬空了。爹气得不行,前几日还动了家法,用马鞭抽了他,可……”

秦云瑶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可大哥他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打完照样喝……”

辛绾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酸涩。这个在战场上如同战神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是因为她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又酸酸涨涨地疼了起来。

“我问裴炎,大哥到底怎么了,裴炎只叫我别问。*w.a,n_z\h?e,n¢g?s¨h-u/k′u\.!c′o?m~”秦云瑶哭得更厉害了,“绾姐姐,你知道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吗?”

辛绾敛了眸,避开与秦云瑶交汇的视线。

她其实有些不敢看她。

“那今日......”辛绾终于问出口。

“今日大哥接到一封不知道谁送来的密信,看了之后脸色更难看了,一个人骑马就出去。结果……结果就在回来的路上,被人伏击了。”

“裴炎哥哥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满身都是血,被抬回府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个东西。御医来了好几个,都说伤得很重。”秦云瑶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含糊地念着你的名字,绾姐姐,我大哥他、他会不会……”

“别胡说!”辛绾猛地打断她,“他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她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忽然想起那日宫道上,他掐着她的下巴,赤红着眼睛问她到底想要什么的疯狂模样,想起他最后僵立在阴影里=……

她曾经那么想逃离他,甚至不惜利用沈谙入宫。

可当听到他生命垂危的消息时,所有的理智、算计都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她怕他死。·白.:?马{&书\??院1?. (^追′最;]新

马车在将军府前停下,车轮尚未停稳,辛绾便已踉跄着跳下车。早已候在门口的裴炎立刻迎了上来,他铠甲未卸,脸上带着血污和疲惫,眼神沉重。

辛绾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也顾不得避嫌,急声问道,“将军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

“姑娘,将军他伤得很重,尤其是胸口那一刀,离心脉只差一点点……”

“是谁干的,查到了吗?”

裴炎脸色铁青,咬牙道:“是陆峥那个杂碎!”

“陆峥?”辛绾难以置信,“他不是已经……况且,以将军的身手,陆峥怎么可能近得了他身?还伤得如此之重?”

秦沧的身手她是知道的,陆峥绝无可能对他造成这样的威胁。

“姑娘有所不知!”裴炎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懊悔,“将军今日接到一封密信,信中说姑娘你遭人绑架,随信还附了一只耳坠子。”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只东珠耳坠。

“这......”

正是去年她生辰时,秦沧特意寻来送给她的那一对,她一直很喜欢,所以常常戴着。

“将军一见这耳坠,当时脸色就变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真假,也等不及调集人手,独自一人便按照信中所指的地点而去……结果,就在城南永巷,中了陆峥的埋伏!”

辛绾如遭雷击,脚下踉跄。

裴炎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那帮杂种至少埋伏了二十个好手,将军他……他是因为心急如焚,失了方寸,这才着了道!”

秦沧是因为以为她遇险,才会方寸大乱,孤身涉险。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耳坠,是了。

她前些时日在珍禽苑打理鸟舍时,确实丢了一只耳坠。

当时只以为是钩环松动掉落草丛,并未在意,想着日后得空再找。没成想,竟落入了有心人之手,成了引诱秦沧踏入死局的诱饵。

“不......这不是简单的报复......”她呢喃着,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是一个针对秦沧,也针对她的处心积虑的阴谋!

可陆峥他一个失势的北镇抚司指挥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人手?他的背后定然还有人。

辛绾一边快步往府内走,一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情况未明,她不能先乱了阵脚。

“裴炎,将军

在军中可有罪了什么人?”

裴炎跟在她身侧,闻言立刻摇头。

“将军治军虽严,但向来赏罚分明,爱兵如子。上月,他还自掏腰包,给营中几个家境特别困难的将士添置了过冬的棉衣靴袜,这等小事他都记在心上,怎会与人有如此深仇大恨,要置他于死地?”

辛绾的心沉了下去。

不是军中恩怨,那目的就更加明确了。

“陆峥呢?”她追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提到陆峥,裴炎显得有些挫败:“他死了。我们赶到时,将军已身受重伤,那帮刺客见我们援兵到了,立刻作鸟兽散。我带着人拼死追上了陆峥,本想留活口拷问……”

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可那杂碎眼见逃脱无望,竟直接服毒自尽了。我们顺着线索追查到他们在城外的一处临时落脚点,里面的人也全都被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

“灭口……”辛绾停下脚步,和裴炎对视一眼,“看来陆峥也不过是枚棋子。背后之人利用他与将军的旧怨,设下这个局。无论刺杀成功与否,最后都死无对证!”

裴炎重重一拳捶在旁边的廊柱上,恨声道:“到底是谁?!”

“裴炎,先带我去见他!”辛绾不再多言,转身快步走进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