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从养猪开始最爱吃苕皮

第147章 计划有变

“建安!建安!不好了!”

正在家里吃早饭的王建安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来的是张春城,他满头大汗,车子都没支稳就跳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

“怎么了,春城,慌里慌张的?”

张春城喘着粗气:“建安,保镇……保镇那边动上手了!

周老幺那王八蛋,他指使几个二流子把我们送下水的三轮车给拦了,还把送货的人给打了。

货也抢了扔沟里了,还放出话说,再敢往保镇送一片肉,就打断腿!”

王建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

这周老幺是真的一点规矩都不讲啊,直接下黑手了!

看来昨天商量的计划得修改了,本来还想互利互惠的,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走,去合作社办公室说,你去把泽安舅舅他们喊过来。”王建安沉声道,转身对屋里喊了一句,“祥平,我出去一下,有点事!”

尹祥平从堂屋探出头,看到张春城焦急的样子和王建安严肃的表情,知道肯定出事了,忙应道:“哎,好,你们忙你们的。”

王建安和张春城快步往合作社办公室走去。

路上,张春城稍微平复了呼吸,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今天一大早,按照惯例,屠宰场那边收拾好两副猪下水和几个猪头,由张老四骑着合作社那辆旧三轮车往保镇送。

这活儿不算重,张老四人也机灵,之前一直没出过岔子。

车刚骑到保镇街口,还没进菜市场,就被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给拦下了。

那几个人嘴里不干不净:“这地盘是周老板的,谁允许你们来卖货了?”

张老四陪着笑脸:“大哥,我们就送点下水给陈记卤肉店,之前都说好的。”

那领头的二流子根本不理,一把将张老四从三轮车上拽下来,推搡着骂:“说不行就不行!听不懂人话?再啰嗦信不信老子揍你!”

张老四还想争辩两句,旁边一个人直接就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张老四当时就疼得弯下了腰。

另外几个人则掀翻了三轮车,把筐里的猪下水、猪头全都倒进了旁边的臭水沟里,还用脚踩了几下。

临走前,那个领头的指着蜷缩在地上的张老四恶狠狠地说:“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姓王的,保镇这片地,姓周!

再他妈敢往这儿送一片肉叶子,下次打断你的狗腿!滚!”

张老四强忍着疼,把三轮车扶起来,也没敢去捞那些货,赶紧骑着车往回跑。

回到李家沟,他先去找了张春城,因为张春城算是合作社里负责安全这一块的。

张春城一听就炸了,让张老四先去卫生所看看伤,自己立马就跑来找王建安。

“老四人怎么样?伤得重不重?”王建安最关心这个。

张春城回答道:“我看了,肚子上青了一块,嘴角有点破,应该没大事,就是吓得不轻,气得浑身哆嗦。”

王建安稍微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随后脸色更沉了,动他们的人,砸他们的货,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到了合作社办公室,张泽安、张华强、吴磨贵、张福德几个人也陆续被喊来了。

张春城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吴磨贵气得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圆:“反了他了,周老幺这个龟儿子,还真敢打我们的人!

建安,这还能忍?

必须打回去,我这就去喊人,抄家伙去保镇找那个王八蛋算账!”

张华强虽然也气愤,但还算冷静:“磨贵,你冷静点,人家是地头蛇,过去了我们人生地不熟,肯定会吃亏!”

“怕他个锤子!他们能打人,我们就不能打了?我们李家沟的老少爷们也不是吃素的!”

张春城梗着脖子吼道,他本来就对周老幺憋着一肚子火。

张泽安敲了敲烟袋锅子,声音提高了八度:“打打打,就晓得打!

打架能解决问题?

公司还要不要办了?

大棚还要不要种了?

都想去去蹲局子吃牢饭?”

张泽安毕竟是小队长,威望高,他一发火,吴磨贵和张春城虽然不服气,但也暂时闭上了嘴。

王建安也开口了:“泽安舅舅说得对,打架是最蠢的办法,周老幺巴不得我们冲动之下打上门去,他正好有借口把事情闹大。”

张春城红着眼睛说道:“那咋办?难道就白白让他打了?货也不要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王建安:“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人被打,货被抢,这口气肯定要出,但不是用拳头出。我

们要用脑子,要让他周老幺付出更大的代价!”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王建安。

王建安沉吟了一下,开始布置:“首先,春城,你立刻去卫生所,陪着张老四,仔细检查一下,该上药上药,所有花费公司出。

然后问清楚打人那几个二流子的长相、特征,尽量详细点。

安抚好老四的情绪,告诉他,我们绝不会让他白挨打,一定给他讨回公道。”

“好!我这就去!”张春城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王建安叫住他,“顺便去趟老四家,跟他家里人也说一声,别让他们担心,就说合作社在处理了。”

张春城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王建安继续安排:“华强舅舅,磨贵姑爷,屠宰场那边不能乱,你们俩立刻回去,稳住大家,该杀猪杀猪,该送肉送肉。

施镇和青岗乡那边的供应绝对不能断。

告诉大家,这事我们在处理了,让大家安心干活,别慌,不准私自行动。”

张华强和吴磨贵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行,我们知道了,这就回去。”

两人也起身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建安、张泽安和张福德。

张泽安看着王建安:“建安,你打算怎么搞?”

王建安答道:“泽安舅舅,昨天我们还想看能不能谈,现在看,周老幺是铁了心要跟我们硬到底了。

他先动了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但不是动拳脚的硬。”

他转向张福德:“福德舅舅,你人面广,认识保镇那边的人多。

你辛苦一趟,去保镇打听几件事。”

张福德神色凝重地应道:“建安,你说。”

“第一,仔细问问今天早上动手的那几个二流子,到底是不是周老幺直接指使的,还是他手下人自作主张。

最好能弄清楚那几个二流子的具体名字或者外号,是周老幺养的打手,还是街上临时雇的。

第二,周老幺的屠宰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停业整顿的通知到底下了没有?

具体是哪方面不合格?

他最近是不是真的被高利贷逼得很紧?

债主都是哪些人?

闹到什么程度了?

第三,保镇街上那些饭馆、肉贩子,对周老幺这么霸道行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特别是那个被威胁的陈记卤肉店老板,他具体什么态度?

打听的时候机灵点,千万别暴露自己”

王建安一条条交代得很清楚。

张福德仔细记下:“我晓得了,我这就去,找几个老关系,应该能问到些东西。”

他也匆匆离开了。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建安和张泽安。

张泽安叹了口气:“这个周老幺,真是不省心啊,建安,你刚才说不用拳头,那你想怎么弄?报警?”

王建安摇摇头:“报警肯定要报,但不是现在。

这种打架斗殴、毁坏财物的事,发生在保镇地界上,周老幺在当地派出所有点关系。

我们现在去报警,估计也就是个调解,最后不了了之,反而打草惊蛇。

我们要报,就得等时机,要报就报个大的,让他周老幺翻不了身。”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周老幺最大的依仗是什么就是他那个不合规的屠宰场和他在保镇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攒下的那点恶名。

我们就从这两点下手。

“泽安舅舅,恐怕真得麻烦你和霍支书跑一趟镇上了,不,直接去县里!”

张泽安一愣:“去县里?”

“对,去县里,找工商局,找卫生局,找税务局,甚至找信访办也行。

举报周老幺的非法屠宰场长期存在严重卫生问题,可能处理病死猪,

举报他欺行霸市,用暴力手段威胁、殴打合法经营的商户,破坏市场经济秩序,

请求县里有关部门立即介入调查,严肃处理。”

张泽安吸了一口冷气:“直接捅到县里?这……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而且我们没证据啊?”

王建安:“动静不大,怎么扳倒他?至于证据,今天打人砸货就是证据。张老四的伤情就是证据。

他屠宰场不合规,只要相关部门去查,一查一个准。

至于他欺行霸市,保镇街上肯定不止一个人受过他的气,只要县里派人下来调查,周老幺以往做的那些事,肯定能查出来。

周老幺在保镇可能有点关系,但在县里,他算老几?

只要县里动了真格,周老幺那些镇上的关系屁都不敢放一个!”

张泽安听着,眼睛渐渐亮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招,借县里的手来收拾他,这比我们自己动手强一百倍!”

王建安笑了笑:“这只是第一步,周老幺不是被高利贷逼得急吗?我们再加一把火。

泽安舅舅,你去县里举报的时候,再把周老幺要倒台,可能资不抵债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些放高利贷的,消息灵通得很,一旦知道周老幺被县里盯上了,肯定会更加疯狂地逼债。

到时候,内外交困,我看他周老幺还能嚣张到几时。”

张泽安听得连连点头:“好,我今天就去县里!”

王建安叮嘱道:“去之前,先把材料准备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张老四的伤情记录这些都带上。

举报要有理有据,显得我们正规,他非法。”

“放心吧,建安。”张泽安站起身,烟袋锅子往腰后一别,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走。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王建安一个人。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合作社忙碌的景象,心情却并不轻松。

刚才给他们说的一系列操作,都是明面上的。

真正的难点王建安没说出来,那就是要怎么把周老幺送进去。

如果不能把他送进去,保不齐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王建安已经有了一个办法,肯定能将周老幺送进去的办法。

不过不能让社员们知道,要不然他们肯定会阻止。

王建安离开办公室,先去了养猪场和屠宰场转了一圈,叮嘱张华强和吴磨。

这几天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多安排几个人守夜,发现陌生面孔或者可疑情况立刻汇报。

特别是后边湾的大棚区,那几条训好的狗晚上要放开。

接着,他又回家了一趟,对尹祥平和父母说,最近外面有点不太平,让她们尽量少出门。

晚上关好门窗,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大声喊叫。

尹祥平担忧地问:“建安,是不是出啥大事了?”

王建安安慰她:“没事,就是跟保镇那边有点生意上的矛盾,以防万一而已,你们别担心,我能处理好。”

安排好这些,王建安又去了卫生所。

张老四正躺在床上,肚子上敷着药,脸色还有点苍白。

张春城在一旁陪着。

“感觉怎么样?”王建安走过去问道。

“建安,”张老四挣扎着想坐起来,“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歇两天就好了。就是……就是给合作社添麻烦了,货也丢了……”

王建安按住他:“说的什么话!你受了委屈,是公司对不住你,没保护好你。

货丢了就丢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你安心养伤,工钱照发,医药费全报。

这个仇,我们一定给你报!”

张老四眼圈有点红,点了点头:“嗯,建安,我听你的。”

王建安又对张春城说:“春城,这几天你多辛苦点,照顾下老四。

另外你喊几个机灵又稳重的年轻小伙子,组个临时的护场队,这几天带着狗轮流值班,

把大棚和猪场这些重点地方都看好了。

我担心周老幺那边会使坏。”

张春城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好,这事交给我!”

处理完这些,王建安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县里的举报还需要时间发酵,他还有时间做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