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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完成进阶的相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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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原仿佛脱胎换骨,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尊古龙,遨游在这片天地间,轻轻摆动躯体便天崩地裂,呼风唤雨。

这就是轮转阶的感觉,灵质流淌在全身,仿佛每一寸身体都充盈着力量。

他短暂的失了神。

也就是这一刻,狂暴的状态下的时罗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当他饮下了神话骨血以后,就已经失去了进阶的机会,因此就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保护古遗物上。

他更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在战斗中吞噬古遗物,临场进阶。

如此特殊的进阶方式只有一种可能。

天理级古遗物!

这个怪人拥有天理级的古遗物,才可以在没有进入假死的状态下,临场进阶!

“这人不能留……”

这个念头在时罗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只见他沉下腰身,弓步出拳,拳风如炮!

这一次他要把两个人一起打穿!

姜柚清却再次抬起了手,素白纤细的手如此无力,但挥落的动作却如此决然。

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

时罗吃了一惊,猛然抬头。

破碎的天花板外是阴霾的天空,无数铁砂在半空中汇聚,仿佛铸成了一柄漆黑的利剑,闪电般坠向他的头顶!

轰!

时罗后仰闪避,但胸口依然被斩开了一道凄厉的血痕,鲜血喷涌而出。

铁剑贯穿了地板,轰然向下层坠落。

时罗忍着剧痛,再次向少女挥拳!

拳风如此凌厉,掀起姜柚清的长发。

姜柚清虚弱地倒下。

但却倒在了一个毫无温度的怀抱里。

相原及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瞳里一片清明,仿佛倒映出暴雨的天地。

轰!

时罗的拳头在他的手掌面前戛然而止,无论再如何用力,都不得寸进。

“总之,辛苦了。”

相原对着怀里的少女轻声说道:“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就好。”

“嗯。”

姜柚清疲惫地依靠在他怀里,也感知到了笼罩着他们的意念场,就如同神话传说里的一方小世界,玄奥神异。

砰的一声。

时罗的寸劲爆发。

拳劲四溢,却依然无法突破。

要知道,时罗在服用了神话骨血以后的拳力,本可以轻易突破意念场的防御。

但现在行不通了。

完全行不通了。

意念场的强度得到了十倍以上的提升,作用力的密度更是夸张到了极点,仿佛无尽的深海一般,无法渗透。

这就是脱胎换骨的阿赖耶识。

意念场进化后拥有了力场操纵的能力,输出变得更加强大,也更为精密。

相原甩了甩手,沙哑说道:“你的败因,就是没有摧毁你的古遗物。”

“败因?”

时罗陷入疯狂,八极拳的架势拉开,拳风如同狂风暴雨,砸向他的面门。

沉浑的气劲炸裂开来,每一拳都砸在相原面前的虚空里,这一幕就仿佛暴雨落入湖面,泛起无数细密的涟漪。

时罗纵声咆哮。

出拳的速度和力度都在提升。

拳势愈发凶猛。

却始终无法突破。

拳力在触及到相原瞬间便被抵消。

除非时罗强大到能够进行输出碾压,那或许要他成就霸王之名才能做到。

“还不够呢。”

相原忽然间闪身,转动意念场利用惯性加速自身的行动,绕到了他的背后。

食指和中指并拢,排斥力凝聚一点。

砰!

时罗及时闪躲,但小腹却被击穿了一个血洞,鲜血喷涌出来,暴雨般洒落。

牵引力骤然浮现,狠狠拧断了他的左手腕骨,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对方的攻击变快了,以前还能躲开,现在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踉跄着后退,意识到如今的对手已经脱胎换骨,必须殊死一搏。

只见他怒吼咆哮,凝聚着浑身上下所有的气劲,拳头仿佛缠绕着狂风。

正当他蓄势的时候。

相原却忽然抱着怀中的少女悬浮到半空中,意念场震动着滂沱的暴雨,伴随着乌云深处电闪雷鸣,闭上了眼睛。

“原来伏忘乎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他在心里呢喃。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脑域的最深处,湛蓝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阶梯。

第一重妄想彻底完成。

牵引力和排斥力再次合二为一,磅礴的冲击汇聚到一点,从他的指尖释放。

轰的一声。

意念波像是巨兽般吞噬了一切,这一楼层被彻底摧毁,暴雨被磅礴的冲击波震得倒卷升空,又如同瀑布般落下。

乌云恰好也在这一刻碎裂了。

昏黄的暮光照射进来。

相原悬浮在暴雨里,随着他的深呼吸,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真好看啊。”

姜柚清的脸被暮光照亮。

而在写字楼的废墟里,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悬挂在断裂的钢筋上。

他的心脏恰好被钢筋贯穿。

生命垂危。

“干得好啊。”

时罗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也知道迟早会有人来找我复仇……但我的确别无他法,我的女儿在他们的手里。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呵,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也把她送下地狱吧,不要让她再受苦,再犯错了。

解除结界的阵眼,就藏在广场上的中央喷泉里,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彻底死去。

“这家伙什么意思?”

相原微微皱眉。

“我猜,大概是他任务失败以后,猜到了自己的女儿会被怎样对待,大概率也会接受改造,所以拜托我们杀了他女儿。”

姜柚清猜出了对方的用意,低声说道:“总之先摧毁阵眼再说,时家的精英部队还有一百多人。如果处理不好,很有会可能造成普通人的伤亡。”

她顿了顿:“别在天上飞了,还嫌不够显眼么?快把我放下来。”

相原闻言轻轻落地,但没有松开抱住她的手:“你的伤真的没事么?”

姜柚清摇了摇头:“我有钢铁之躯,只是骨头碎了几根而已,不碍事的。”

说着她抬手控制着一根钢筋,锁定了下方商场上的喷泉,骤然发射。

砰的一声。

喷泉炸开。

商场上聚集的吃瓜群众惊恐散开。

笼罩着这片街区的雾气渐渐褪去,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回荡在暴雨里。

相原闭上眼睛,感知到义塾高中的师生们早已经通过安全通道逃到了楼下,每个人都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思没事就好。

接着写字楼一阵轰鸣,伴随着震怒的龙吟声,一股恐怖的意念场爆发出来。

姜柚清吃了一惊,她感知到了似曾相识的龙威,只是更加的强大暴虐。

“小祈……”

相原释放出感知,微微一怔。

·

·

时间倒退到一分钟之前,阮祈和福惠的战斗要更加的狂暴,从三十层打到了十二层,每一层都一片狼藉,办公的上班族们惊恐逃窜,尖叫声此起彼伏。

作为命理阶的长生种,福惠掌握的完质术也同样是八极拳,前三种古遗物也跟自己的学生一模一样的配置。

区别在于,他融合了第四种古遗物,拥有极其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

但这也是他没能成就冠位的原因。

第四种古遗物的质量不足以达成冠位。

因此福惠根本无法破开阮祈的防御。

无论他再怎么用力出拳。

无论他施展何等高深奥妙的拳法。

无异于蚍蜉撼树。

即便福惠比时罗的位阶更高,拳劲的输出也更加狂暴,但还是不够看。

反而面对阮祈的意念轰击,他浑身的骨骼都被碾碎了不知道多少次。

手指被掰断。

肩膀被活生生撕裂。

腿骨被拧成一百八十度。

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在逃亡。

阮祈是那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福惠是逃亡的猎物。

如果不是因为阮祈昨夜刚刚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现在大概率已经死了。

只有冠位长生种才有资格直面她。

砰!

浑身是血的福惠被意念场轰进了洗手间里,水龙头被撞碎,清水喷涌出来,洒在他的身上,冰冷的凉意蔓延开来。

阮祈站在洗手间门口。

背着光。

酷烈的黄金瞳在燃烧。

“实验体欧米伽……”

福惠发出一阵嘶哑的,难听的笑。

“我有名字。”

阮祈冷声说道:“我叫阮祈。”

福惠颓然地躺在角落里,任由水流冲刷在脸上,笑道:“看来你很在意你人类的身份,但你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你就不是人类啊。我可怜的孩子,你……”

咔嚓一声。

他的门牙被硬生生掰断。

阮祈隔空把玩着那两颗染血的门牙,寒声说道:“少来骗我了,我生下来的时候分明就是人类。只是因为你们,你们对我和我哥做了什么,我们才会生病!”

福惠一怔,眼神变得悲悯起来:“看来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

阮祈质问道:“阮向天是我父亲?”

福惠舔着满是鲜血的嘴唇,呵了一声:“原来如此,你真的很在意你的身世。也对,你们兄妹俩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也是真的想要一个家吧?但如果你知道他对你和你哥哥做了什么的话,大概就不会想着认他当父亲了吧?”

阮祈踏前半步,意念场的震动声宛若龙吟,又仿佛古钟在轰鸣:“阮向天为了活命,把诅咒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

福惠扭曲的右臂发出咔嚓的声音,断裂的骨骼缓慢愈合,他摆了摆手。

“哪里是为了活命,只是他的资质不够,无法再继续进化了。无法进化,他就见不到他幻觉中的那个女人。”

他惨笑道:“就像是瘾君子断了药一样,他无法忍受那种孤独和寂寞,更无法克制内心深处的爱意。正因如此,阮向天才跟上一代的五福合作,把诅咒转移到了你们两个的身上。你和你的哥哥,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赋者,天生的天理宿主。

唯有你们两个自相残杀,吞噬对方补完自己以后,才能真的触碰到那个伟大的存在。神国的秘密,才会降临于世。

你们就是为此而生的,我的孩子。”

阮祈面无表情地凑过去,蹲下身端详着他的惨状,漠然问道:“阮向天变成了植物人,他还怎么见到他心爱的女人?”

其实这一刻,她也有点困惑。

那个神秘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阮祈如今作为天理宿主,拥有一部分蜃龙的力量,按理来说也能见到那个女人才对,但一直以来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以至于当雾蜃楼的老板向她透露这一切的时候,她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阮向天可没想变成植物人,只是五大家族的人把他给封印了而已。那家伙跟你一样,能在进化的过程中保持自我意识。但因为诅咒转移给了你和你哥哥,他就不具备撬动蜃龙力量的资格了。”

福惠也看到了她眼瞳里的迷茫,流露出了凄惨又诡秘的微笑:“你没见过那个女人,只是因为你逃出去了。如果你再进化一个层次,就能看到她的真容了。

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也可以为你答疑解惑,让你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孩子,你不该离我这么近的。”

他忽然抬起了左手。

掌心是一个古朴的风铃。

当风铃声响起的一瞬间。

阮祈头痛欲裂,她的眼前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幻觉,无尽的黑暗如同深渊,浴血的哥哥如同魔鬼般爬了过来,无声微笑。

哥哥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按住了她的头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痛苦。

极度痛苦。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阮祈,这是哥哥的意识正在跟她发生融合,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能够互相影响。

只是此时此刻,福惠是用那个古怪的风铃,让哥哥的意识来侵蚀她。

意识融合的一瞬间。

哥哥的记忆扑面而来。

阮祈看到了陌生的记忆片段。

很多年前哥哥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吐血时被人搀扶起来,那个人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面具,却亲切地像是父亲一样。

雾山的暴雨里有人把一个蕾丝内裤套在了头上,时空的通道在这一刻扭曲起来,却被一个老者从背后一击击碎。

哥哥在实验室里俯身捡起了那人留下的钥匙,整理着他生前留下的文件,在地图中标注了某个地点,试图寻找着什么。

无数的记忆片段破碎闪回。

阮祈忽然睁开了眼睛。

福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居然能保持理智?”

“没想到吧,老不死的狗东西。”

阮祈哪里还有半分痛苦的表情,那张遍布细密龙鳞的小脸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龙威如同火山喷涌般爆发出来。

咔嚓一声。

福惠的脖子被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