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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乌歌执意要这块布料制作弟子服，慕北源也只好由着他去。
藏宝阁长老接过面料，刚要离开，慕北源又叫住了她。
“等等。”他低下头在储物袋里摸索了一番，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银铃，他把银铃放在要制作的衣带上。“做好后，把这个系在衣带上。”
“师尊，这是什么？”乌歌探着头一脸好奇。
慕北源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此乃双生铃，为师之前去秘境时帮助了一株修炼遇到瓶颈的金银双生花，它把这个送给了本君。”
“金为主，银为辅，金银双生，阴阳互补，不离不弃，一方铃响，另一方随之颤动，这样，不管生儿在哪里，为师都能感受到你了。”
“那我想师尊了，只要摇一摇铃铛，师尊就会回应我吗？”
“会的。”慕北源把金铃收回了储物袋。“不限时间，不论空间，徒弟唤师尊，哪有不应的道理。”
“去吧。”慕北源向那女子点了点头。
藏宝阁的速度确实很快，选好样式后的隔天早上，就派人把衣服送上了云生宫，当乌歌穿上崭新的弟子服，高兴地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随后回过头就对上了师尊略带笑意的眼眸。
“师尊！我看起来怎么样？”
乌歌扬起笑容，荧紫色的束腰玄衣穿在小孩身上显得干净透彻，那条黑金色的衣带上挂着一个银铃，随着人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很好。”慕北源眼里满是温柔，伸出手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
“师尊，您可得答应我，只能为我制定弟子服，不然就不算独一无二了。”乌歌乖巧地在慕北源温暖的大手上蹭了蹭，突然小声道。
“这话怎讲？”慕北源垂眸，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诶呀师尊，你答不答应嘛！”乌歌气呼呼地鼓着小脸，连敬称都不说了。
慕北源撇过头急促地低笑几声，胸膛都轻微颤动，笑够了回头看见徒弟幽怨的眼神，他弯起了眸：“好。”
不过是小孩的幼稚举动，答应就好了。只是慕北源又怎会想到，乌歌的偏执是自小刻在骨子里，流在血脉中，又怎会幼稚到随便让人允下承诺。
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乌歌捧起慕北源的手，目不转睛看了人一会儿，眼神虔诚又专注，看得男人心底像是有片羽毛轻轻掠过，看够了，小孩把脸埋进慕北源手心里，微卷的睫毛轻轻扇动，扫得人手心痒痒的：“师尊不能骗小孩。”
“骗小孩，是会遭报应的。”
慕北源笑骂着拍了一下人的脑袋：“小没良心，诅咒师尊呢？”
乌歌定定看了会儿师尊，嘻嘻一笑：“师尊忘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记住就好。”
“只要师尊，永远陪着我。”
慕北源并未把小徒弟的话放在心中，接下来的岁月里，师徒俩过得温馨平静，慕北源真的把这个唯一的小徒弟宠在手心里，乌歌想下山去玩，他就陪着人尝尽人间美食；乌歌羡慕别家小孩能过生辰，他就在第二年，在收乌歌为徒的那一天，为乌歌过了人生第一次生辰；乌歌到了该自建府邸的年纪，小孩抱着自己撒娇不想一个人住，他便答应了，每晚唱着童谣哄人入睡。
乌歌也很乖，他很认真地修炼，短短一年，就到了筑基境，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那象征身份的弟子服从未换过，珍惜得很，每夜输送灵力维持衣物变幻。
乌歌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师尊疼爱他，白虎峰弟子敬重他，他还被评为了四象神峰“四大天骄”之一，风月霁明，仙风道骨。
直到那一年，新的收徒大典开启。
砰！
乌歌提着剑，一脚踹开云生宫的大门，脸色阴沉看着那道颀长的素白人影，那人手上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
听到声响，慕北源皱了皱眉，转过头见到是乌歌，眉眼温和了下来：“生儿，你怎么来了?”
乌歌难得第一次没有回应自家师尊，而是冷冷地看向慕北源身边那个小男孩：“他是谁。”
乌歌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希望师尊能对他笑着说一声是其他掌门的徒弟又或者是哪家亲戚送上门照顾的小朋友。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慕北源低下头轻轻推了推那个孩子，神色温柔：“这是你的师弟，名唤颜上卿。”
“上卿，叫师兄。”
“师兄！”颜上卿那时还是小孩，对自己未谋面的师兄十分喜欢。
而那一声软糯糯的“师兄”，却让乌歌大脑一空，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当年慕北源对他说的话。“我这辈子，唯他一人。”
他眼底泛起红色，一时间意识竟有些不受控制“杀了那人，这样师尊就会属于自己了。”这念头来的快，也来的汹涌，当乌歌反应过来时，已经拿着雾草直接冲着那孩子刺了过去，颜上卿吓得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乌歌吓了一跳，不……不行，哪怕再生气也不能伤了这孩子。他赶紧掉转方向，但夹裹着汹涌杀意的剑锋哪会听他招呼，眼见快要刺入命门，“啪”，一把银白色长剑半空接住了雾草，是慕北源。
慕北源眼神带着冷意，这是乌歌第一次直视师尊不加掩饰的怒火，他心底一颤，手一松，雾草剑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阵阵剑鸣。
“师尊……我……”他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刚刚一瞬间，乌歌真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啪”带着凛冽掌风的大手甩来，乌歌只感觉一旁的脸传来刺骨疼痛，火辣辣的，不用看肯定都肿起了一块。
“师尊……你打我?”乌歌有些不可置信。
“混账！”这是慕北源第一次对他动手，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斥责他为混账。“你刚刚是想做什么?杀了这孩子吗，他是你的师弟！”
可此刻乌歌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他脑海里不断充斥着一个事实，他的师尊，第一次为了别人打了自己。
看着乌歌失神的模样，慕北源垂落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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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不心疼，怎会不懊悔，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只是教训这个逆徒的想法占据了他对乌歌的疼爱，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动手了。
乌歌向来很乖，一定有别的原因，他不该不听人解释就动手的。
慕北源动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比如“疼不疼”“为师下手重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下一秒，他听见乌歌阴冷的声音传来。
“师尊还记得当初领我入门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这时候该慕北源不知所措了。
乌歌抬起头眼神冰冷，不知什么时候其中一只眼的眸底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那是独属于魔族的眸色，看得慕北源心头一跳。
“您还记得，当初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乌歌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慕北源。
慕北源闭上眼在记忆里寻找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为师不记得了。”
“果然……”乌歌嗤笑一声，想来就算记得，慕北源也只是用来哄小孩的，自家师尊温柔如沐春风，嘴巴倒是抹了蜜似的，甜得令人心醉。
“没关系。”乌歌轻声道，语气温和。“师尊不记得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
他把手放在脸上碰了碰，温暖的光闪过，手放开的一瞬，红肿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样。
“弟子今日莽撞，惹师尊不快，谢师尊赐罚。”乌歌拱了拱手，没有以往毫无边界的撒娇，此刻的乌歌倒像是真正长大了很多。
“弟子自会去净心堂领罚，师尊还请好好歇息。”少年毫无留念的转身，刚要离去。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
“师兄要去哪里……”
乌歌回过头看了眼明明害怕到浑身颤抖却要向他示好的颜上卿，轻笑一声。
“抱歉，我没有师弟。”
“乌怀生！”慕北源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他的字。“你到底在闹些什么。”他真的搞不懂乌歌在闹什么脾气，原本因打了徒弟的心软在看见乌歌还在无理取闹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尊。”乌歌停下了动作。“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名义上的师弟，我无所谓，但我永远不会自心底接受。”
这一刻，乌歌才看清了作为魔族人，刻在血脉中无法忽视的偏执，肮脏又炽热。
师尊，您不该收我为徒的，也不该说这些让人心生甜蜜的话来哄小孩子。
他是真的会当真的。
乌歌走后，慕北源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颜上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尊，师兄是不喜欢我吗？”
慕北源这才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底的难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不会的。”
“他只是……生气了。”慕北源揉了揉颜上卿的头，就像以前对乌歌做的那样，只是怎么样，都感觉没有乌歌的手感那么柔软，那么让人心生疼爱。“是本君的错。”
“一会儿为师哄一哄他，就好了。”
藏宝阁长老接过面料，刚要离开，慕北源又叫住了她。
“等等。”他低下头在储物袋里摸索了一番，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银铃，他把银铃放在要制作的衣带上。“做好后，把这个系在衣带上。”
“师尊，这是什么？”乌歌探着头一脸好奇。
慕北源伸出另一只手，指尖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此乃双生铃，为师之前去秘境时帮助了一株修炼遇到瓶颈的金银双生花，它把这个送给了本君。”
“金为主，银为辅，金银双生，阴阳互补，不离不弃，一方铃响，另一方随之颤动，这样，不管生儿在哪里，为师都能感受到你了。”
“那我想师尊了，只要摇一摇铃铛，师尊就会回应我吗？”
“会的。”慕北源把金铃收回了储物袋。“不限时间，不论空间，徒弟唤师尊，哪有不应的道理。”
“去吧。”慕北源向那女子点了点头。
藏宝阁的速度确实很快，选好样式后的隔天早上，就派人把衣服送上了云生宫，当乌歌穿上崭新的弟子服，高兴地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随后回过头就对上了师尊略带笑意的眼眸。
“师尊！我看起来怎么样？”
乌歌扬起笑容，荧紫色的束腰玄衣穿在小孩身上显得干净透彻，那条黑金色的衣带上挂着一个银铃，随着人的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很好。”慕北源眼里满是温柔，伸出手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
“师尊，您可得答应我，只能为我制定弟子服，不然就不算独一无二了。”乌歌乖巧地在慕北源温暖的大手上蹭了蹭，突然小声道。
“这话怎讲？”慕北源垂眸，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诶呀师尊，你答不答应嘛！”乌歌气呼呼地鼓着小脸，连敬称都不说了。
慕北源撇过头急促地低笑几声，胸膛都轻微颤动，笑够了回头看见徒弟幽怨的眼神，他弯起了眸：“好。”
不过是小孩的幼稚举动，答应就好了。只是慕北源又怎会想到，乌歌的偏执是自小刻在骨子里，流在血脉中，又怎会幼稚到随便让人允下承诺。
他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乌歌捧起慕北源的手，目不转睛看了人一会儿，眼神虔诚又专注，看得男人心底像是有片羽毛轻轻掠过，看够了，小孩把脸埋进慕北源手心里，微卷的睫毛轻轻扇动，扫得人手心痒痒的：“师尊不能骗小孩。”
“骗小孩，是会遭报应的。”
慕北源笑骂着拍了一下人的脑袋：“小没良心，诅咒师尊呢？”
乌歌定定看了会儿师尊，嘻嘻一笑：“师尊忘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记住就好。”
“只要师尊，永远陪着我。”
慕北源并未把小徒弟的话放在心中，接下来的岁月里，师徒俩过得温馨平静，慕北源真的把这个唯一的小徒弟宠在手心里，乌歌想下山去玩，他就陪着人尝尽人间美食；乌歌羡慕别家小孩能过生辰，他就在第二年，在收乌歌为徒的那一天，为乌歌过了人生第一次生辰；乌歌到了该自建府邸的年纪，小孩抱着自己撒娇不想一个人住，他便答应了，每晚唱着童谣哄人入睡。
乌歌也很乖，他很认真地修炼，短短一年，就到了筑基境，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他那象征身份的弟子服从未换过，珍惜得很，每夜输送灵力维持衣物变幻。
乌歌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师尊疼爱他，白虎峰弟子敬重他，他还被评为了四象神峰“四大天骄”之一，风月霁明，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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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歌提着剑，一脚踹开云生宫的大门，脸色阴沉看着那道颀长的素白人影，那人手上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
听到声响，慕北源皱了皱眉，转过头见到是乌歌，眉眼温和了下来：“生儿，你怎么来了?”
乌歌难得第一次没有回应自家师尊，而是冷冷地看向慕北源身边那个小男孩：“他是谁。”
乌歌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希望师尊能对他笑着说一声是其他掌门的徒弟又或者是哪家亲戚送上门照顾的小朋友。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慕北源低下头轻轻推了推那个孩子，神色温柔：“这是你的师弟，名唤颜上卿。”
“上卿，叫师兄。”
“师兄！”颜上卿那时还是小孩，对自己未谋面的师兄十分喜欢。
而那一声软糯糯的“师兄”，却让乌歌大脑一空，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当年慕北源对他说的话。“我这辈子，唯他一人。”
他眼底泛起红色，一时间意识竟有些不受控制“杀了那人，这样师尊就会属于自己了。”这念头来的快，也来的汹涌，当乌歌反应过来时，已经拿着雾草直接冲着那孩子刺了过去，颜上卿吓得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乌歌吓了一跳，不……不行，哪怕再生气也不能伤了这孩子。他赶紧掉转方向，但夹裹着汹涌杀意的剑锋哪会听他招呼，眼见快要刺入命门，“啪”，一把银白色长剑半空接住了雾草，是慕北源。
慕北源眼神带着冷意，这是乌歌第一次直视师尊不加掩饰的怒火，他心底一颤，手一松，雾草剑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阵阵剑鸣。
“师尊……我……”他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刚刚一瞬间，乌歌真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啪”带着凛冽掌风的大手甩来，乌歌只感觉一旁的脸传来刺骨疼痛，火辣辣的，不用看肯定都肿起了一块。
“师尊……你打我?”乌歌有些不可置信。
“混账！”这是慕北源第一次对他动手，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斥责他为混账。“你刚刚是想做什么?杀了这孩子吗，他是你的师弟！”
可此刻乌歌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他脑海里不断充斥着一个事实，他的师尊，第一次为了别人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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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还记得当初领我入门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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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歌抬起头眼神冰冷，不知什么时候其中一只眼的眸底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那是独属于魔族的眸色，看得慕北源心头一跳。
“您还记得，当初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乌歌说着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慕北源。
慕北源闭上眼在记忆里寻找了一番，最终摇了摇头。“为师不记得了。”
“果然……”乌歌嗤笑一声，想来就算记得，慕北源也只是用来哄小孩的，自家师尊温柔如沐春风，嘴巴倒是抹了蜜似的，甜得令人心醉。
“没关系。”乌歌轻声道，语气温和。“师尊不记得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
他把手放在脸上碰了碰，温暖的光闪过，手放开的一瞬，红肿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样。
“弟子今日莽撞，惹师尊不快，谢师尊赐罚。”乌歌拱了拱手，没有以往毫无边界的撒娇，此刻的乌歌倒像是真正长大了很多。
“弟子自会去净心堂领罚，师尊还请好好歇息。”少年毫无留念的转身，刚要离去。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
“师兄要去哪里……”
乌歌回过头看了眼明明害怕到浑身颤抖却要向他示好的颜上卿，轻笑一声。
“抱歉，我没有师弟。”
“乌怀生！”慕北源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他的字。“你到底在闹些什么。”他真的搞不懂乌歌在闹什么脾气，原本因打了徒弟的心软在看见乌歌还在无理取闹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尊。”乌歌停下了动作。“我没闹，我是认真的。”
“名义上的师弟，我无所谓，但我永远不会自心底接受。”
这一刻，乌歌才看清了作为魔族人，刻在血脉中无法忽视的偏执，肮脏又炽热。
师尊，您不该收我为徒的，也不该说这些让人心生甜蜜的话来哄小孩子。
他是真的会当真的。
乌歌走后，慕北源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颜上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尊，师兄是不喜欢我吗？”
慕北源这才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底的难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不会的。”
“他只是……生气了。”慕北源揉了揉颜上卿的头，就像以前对乌歌做的那样，只是怎么样，都感觉没有乌歌的手感那么柔软，那么让人心生疼爱。“是本君的错。”
“一会儿为师哄一哄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