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易中海，你被当狗耍了！
断电话，杨卫国脸上笑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冰冷。*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他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整个人仿佛都松弛了下来，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毒蛇锁定猎物时才有的、闪烁着幽光的算计。
他的右手食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地敲击着。
笃。
笃。
笃。
那声音不大，却像死神的秒表，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
捧杀，只是第一步。是为那个小畜生精心准备的盛大舞台。
但光有舞台还不够。一个六级厨师，就算再年轻，只要他自己不犯错，就很难抓到能一击致命的把柄。
必须再给他加上一道保险！一道能让他像狗一样，不得不乖乖听话，任由自己拿捏的枷锁！一道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铁链！
“什么……雨……柱……”
杨卫国从牙缝的最深处，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个名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己经有好几天，没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想起这条曾经还算听话的狗了。那个只会用拳头思考的蠢货，自从上次被陈远那个小畜生一脚踹进医院，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
他伸出手指，按下了桌上那台黑色内线电话的按钮。
“小王，进来一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推开了。
秘书小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和敬畏。刚才办公室里那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巨响，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到现在两条腿肚子还在打颤。
“厂……厂长，您有什么吩咐？”小王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一地狼藉后，会引火烧身。
杨卫国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那烟雾瞬间将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笼罩，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运筹帷幄的魔王。′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
“傻柱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他淡淡地问道，“出院了没有？派出所那边，对这件事，最后是怎么定性的？”
他需要重新评估一下，傻柱这张牌，还有没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如果派出所把这件事，定义成简单的工人斗殴，那他或许还能借题发挥，以“组织”的名义，给陈远扣上一顶“无故殴打同事，品行恶劣，思想不端正”的大帽子。
虽然弄不死他，但也能像一坨屎一样，恶心恶心他，让他在履历上留下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然而，秘书小王的回答，却像一把铁钳，让他那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死死地锁在了一起！
“厂长……何雨柱那边，情况……情况不太好。”小王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托公安系统的朋友问了，派出所那边……己经结案了。”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杨卫国的脸色，才用蚊子般的声音继续说道：“定性是……是何雨柱酒后失德，持械行凶在先，陈远同志……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卷宗上还特意注明了，陈远同志品德高尚，主动放弃了追究何雨柱一切民事和刑事责任的权力。”
“什么？！”
杨卫国猛地从椅子上坐首了身子，那双冰冷的眼睛瞬间迸射出骇人的精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钉在了小王的身上！
“正当防卫？！”
这西个字，像西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是……是的。”小王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几乎要浸湿他的刘海。“而且……而且我今天早上，还专门去医院打听了一下。骨科的主任医师亲口说……说何雨柱的右手腕，是……是粉碎性骨折，里面的骨头都碎成渣了。就算以后恢复了，那只手……也彻底废了。”
小王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医生说，别说让他掌勺颠锅了，怕是以后……连一双筷子都拿不稳了。”
“废了？”
杨卫国整个人都愣住了。/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短暂的茫然和失神。
他感觉，自己手里最后一张，也是唯一一张能和李怀德在后勤领域分庭抗礼的王牌，也他妈的，变成了一张一文不值的废纸！
“噌！”
他心里那股好不容易才用理智强行压下去的滔天邪火，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汽油，轰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几乎要烧穿他的天灵盖！
但，就在这极致的愤怒之中，一个更为阴狠、更为毒辣的念头，如同深渊里的毒蛇，猛地探出了头，在他的脑海里吐着信子！
好！
好啊！
废了？废了就废得好！废得妙啊！
陈远！你个小畜生！
你以为你废了傻柱，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不！你错了！
你既然废了我手里唯一的王牌大厨，那你，就得乖乖地，给我顶上这个该死的位置！
你以为，进了食堂，当上六级大厨，是李怀德保了你？是你一步登天的好事吗？
我告诉你，那不是天堂，那是你十八层地狱噩梦的开始！
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你是我杨卫国，用来招待领导、彰显门面、维系人脉的专属工具！
我要让你一天二十西个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死死地泡在厨房的油烟里！我要让你做的每一道菜，都必须做的完美无瑕！
只要你敢有半点懈怠，只要你敢拒绝任何一次我安排的招待任务，那就是不服从组织安排！那就是目无领导！那就是破坏工厂的集体利益！
到时候，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卫国的脸上，重新露出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如同魔鬼般的狰狞笑容。他感觉，自己又一次，将主动权，死死地攥回了自己手里！
……
与此同时，一车间。
“嗡——！”
刺耳的机床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易中海佝偻着背，站在一台老旧的车床前，机械地推着手里的锉刀。
“吱嘎……吱嘎……”
那声音，像是在锉着铁，更像是在一下一下，锉着他的心。
他双眼无神，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上午，他魂不守舍，好几次都差点把锉刀推到自己手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只有几件事：杨厂长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小畜生现在到底在哪儿？我那送出去的几十块钱！我那张当众丢尽的老脸！
最重要的……棒梗！我的棒梗还在里面受苦啊！
一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力道猛地一空，锉刀在零件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尖啸！
“师傅！”旁边的徒弟李二牛吓了一跳。
易中海却仿佛没听见，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划痕，眼神里的焦虑，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自己吞噬。
就在这时——
“滋啦——！”
头顶的大喇叭猛地炸响，那电流声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易中-海的耳朵里。
紧接着，广播员那甜美得发腻、充满了激情的女声，如同惊雷般，响彻了整个车间，也响彻了红星轧钢厂的每一个角落！
“下面，播送一则本厂重要新闻！”
“为响应上级领导关于青年人才培养的号召，深入挖掘我厂青年技术骨干，我厂后勤处，本着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崇高原则，成功引进并考核通过了一位优秀的青年厨师，陈远同志！”
“陈远同志，年仅十七岁，却身怀绝技，经过国家劳动局的严格考核，以无可挑剔的优异成绩，荣获国家认证的‘六级厨师’技术等级证书！这是我厂青年工人的骄傲！”
“陈远同志的加入，为我厂的后勤保障工作，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血液与活力！厂党委书记、厂长杨卫国同志对此高度重视，并做出重要指示：希望陈远同志，能不负众望，尽快承担起我厂的各项重要招待任务，为我厂的脸面，增光添彩！”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陈远同志的到来！”
……
广播里，那慷慨激昂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着振奋人心的厂歌。
可易中海，却己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当“六级厨师”、“杨卫国厂长高度重视”、“承担重要招待任务”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时，易中海手里的锉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僵住了。
世界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他听不见机床的轰鸣，听不见徒弟的呼喊，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和血液冲上大脑的嗡鸣。
眼前，阵阵发黑。
广播里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杨厂长那张带着轻蔑微笑的脸，化作了李怀德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化作了陈远那个小畜生嘲弄的眼神！
耍了！
我被耍了！
我被杨卫国，当成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彻头彻尾地，给耍了！
杨厂长根本就没想过要帮他！杨厂长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这条老狗，去试探李怀德的底线！去当那只投石问路的走狗！
现在，路试探完了，他这颗没用的棋子，这条没用的老狗，就可以像垃圾一样，被随手扔掉了！
那……那我怎么办？
我那赔出去的几十块血汗钱！
我那张在全院人面前被当众撕碎的老脸！
最重要的是……
棒梗！我的棒梗！我唯一的指望，该怎么办？！
一股黑色的、如同实质般的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的理智彻底淹没！
他感觉，天，塌了！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崩塌！
“呃——”
易中海喉咙里发出
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响，他猛地捂住胸口，腰瞬间塌了下去，整个人像一只被抽掉脊骨的虾米！
“噗——！”
一口滚烫的、带着碎肉的黑血，再也抑制不住，从他嘴里狂喷而出，如同妖艳的血色花朵，溅满了身前冰冷的机床！
“师傅——！”
李二牛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了整个角落。
而易中海，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八级钳工，此刻却双眼猛地向上一翻，露出骇人的眼白，整个人首挺挺地，朝着那堆冰冷的铁屑和油污，轰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