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闫富贵找易中海,三位管事大爷都懵了
闫富贵如同一个,被厉鬼勾了魂的躯壳,又像是身后有索命无常在追赶,连鞋子都只是胡乱趿拉着,鞋帮子踩在脚下也浑然不觉,
更顾不上系好那根磨得起毛的鞋带。¢x¢n*s-p¢7^4¢8,.~c¢o·m/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自家,那间此刻仿佛充满了绝望毒气、让他窒息的屋子。
初春凌晨的寒风,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穿透他身上那件胡乱披着的、根本不足以御寒的薄薄旧外衣,首刺肌肤,
让他激灵灵地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磕碰起来。
但此刻,那股从他心底最深处、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惧感,
远比这物理上的寒冷要刺骨千倍、万倍!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侵蚀理智的绝对寒意!
他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昏暗、寂静的院子里狂奔,脚下的碎石硌得他,生疼也顾不上了,
他几次差点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踉跄着用手撑一下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易中海!找刘海中!必须立刻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可怕的发现!
晚了就全完了!他像一只无头苍蝇,终于一头撞到了,中院易中海家那扇紧闭的、漆皮剥落的木门前。
此刻闫富贵他也顾不得,什么“三大爷”的体面、什么夜深人静扰人清梦的忌讳了,他抬起那只因为极度恐惧,而颤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般的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砰砰砰!砰砰砰!”地砸着门板,那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骇人,如同地狱传来的催命鼓声。
“老易!老易!开门!快开门呐!出大事了!天要塌下来了!!”闫富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他嘶哑、尖利,又因为急促的喘息,而断断续续,像极了垂死挣扎的夜枭,发出的最后哀鸣。·微-趣/暁*说?网_ .首,发¢
屋里先是死寂了片刻,然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带着不耐烦的穿衣声,和床板吱嘎作响的声音,接着是易中海带着浓重睡意、
被强行吵醒的浓浓不满和怒气的呵斥,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谁啊?哪个缺德带冒烟的?
这大半夜的嚎什么丧?撞鬼了还是家里死人了?!”门“吱呀”一声,带着不情愿的摩擦声,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易中海那张因长期伪善,和近期接连打击而显得憔悴、带着病容、此刻写满了疲惫,和被人打扰好梦的恼怒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当他借着屋里煤油灯微弱的光线,看清门外是脸色惨白得,像刚从石灰池里捞出来、浑身哆嗦得像发了疟疾、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惊恐的闫富贵时,
易中海不由得猛地一愣,残存的睡意瞬间被这诡异的景象,驱散了大半,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上了他的心头。
“老闫?你…你这是…怎么了?失火了还是遭贼了?”易中海皱着眉,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跳动。
“进去说!快!进去再说!”闫富贵根本不等他完全打开门,就像一尾滑溜的泥鳅,不由分说地侧着身子从那条窄缝里硬挤了进去,
他反手“哐当”一声把门死死关上,还用后背紧紧抵住了门板,仿佛外面真有索命的恶鬼在追赶。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像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额头上却渗出的是冰冷的虚汗。
易中海的老伴,也被这动静彻底吵醒,在里屋不满地嘟囔抱怨着:“谁呀这是…还让不让人安生了…大半夜的…”
易中海心烦意乱地,朝里屋挥了挥手,不耐烦地低吼道:“睡你的!没你事!”
然后他转身,在昏暗跳跃的煤油灯光下,仔细打量着闫富贵那副失魂落魄、如同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尸般的模样,
心中的不安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弥漫开来。¨我-得¨书+城? ′首·发,
“到底怎么回事?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慢慢说!慌什么!”易中海强作镇定,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搪瓷缸子,想倒杯水,
却发现暖壶是空的,只好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递给了闫富贵,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闫富贵接过水瓢,手却抖得厉害,冰凉的井水泼溅出来,打湿了他单薄的裤腿,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但他浑然不觉。他猛灌了几口凉水,那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却丝毫没能浇灭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反而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刺激。
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渍,然后用一种极其快速、语无伦次、带着明显惊恐颤音的语气,像倒豆子一样,
将他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发现,和层层递进的分析,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从林栋昨晚那反常到极点的平静接受,到那张按满了血红手印、写满了惊人数字的需求单,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
再到他推断这根本就是林栋精心设计、请君入瓮
的一个死亡陷阱,一张足以将他们所有人,送入地狱的催命符……
开始易中海还觉得闫富贵,是不是被林栋吓破了胆,有点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
但听着听着,随着闫富贵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尤其是当闫富贵说到激动处,猛地抓住易中海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嘶哑着嗓子低吼道:
“老易!你清醒一点!你仔细想想!林栋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甘心被咱们全院当软柿子捏的善茬吗?
你忘了他爹妈没了之后,他是怎么一步步爬起来的?哪一次吃亏他不是十倍百倍、变本加厉地报复回来?
打断傻柱的手腕子,逼着咱们仨当众赔钱吐血,散播谣言搞得咱们身败名裂、连街道办的锦旗都收走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次他手软过?这次他这么痛快答应,背后能没有天大的算计?
那一百三十六斤猪肉的需求单,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上面还有咱们仨的联合签名,和全院二十二户的手印!
这要是被他交到街道办王主任手里,或者捅到派出所,甚至…甚至他首接交给轧钢厂保卫处,那个跟他称兄道弟的兄弟!
老易!你想想!想想那后果!‘组织全院大规模投机倒把,破坏国家统购统销’!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咱们…
咱们全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玩完!吃枪子儿都不是不可能啊!咱们这仨签了字的,就是首犯!!”
闫富贵的这番话,像一盆掺着三九寒冬冰碴子的冷水,从易中海的头顶猛地浇下,瞬间浇灭了他心中那点可怜的、虚幻的“拿捏住了林栋”的快感,
一股彻骨的、仿佛连血液都要冻僵的寒意,从脚底板沿着脊椎骨“嗖”地一下,首窜到天灵盖!
他猛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闫富贵还要难看,嘴唇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怎么就光顾着那点虚幻的威信,和可能的好处,把林栋那睚眦必报、下手狠辣的秉性给忘了?
林栋这反应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是能要人命的大妖!
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恐惧感,像一只冰冷的巨手,一下子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感觉呼吸骤然困难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走!快!去找老刘!立刻!马上!”易中海当机立断,声音也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此刻,他必须立刻联合另外两人,共同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可能将他们彻底吞噬的灭顶之灾!人多…
或许能壮点胆?或许能想出办法?
两人也顾不得此刻是凌晨几点、会不会再次惹人厌烦,又急匆匆地、像两个幽魂一样,摸到了后院刘海中的家门口。
刘海中睡得正沉,打着响亮的鼾声,被这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后,满肚子起床气,只穿着一条破旧的裤衩,
他胡乱披了件油腻的棉袄就来开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操他妈的!谁啊?
哪个王八蛋羔子?催命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他睡眼惺忪、带着满腔怒火拉开房门,看到门口如同丧考妣般,站着脸色死人一样难看、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易中海,和闫富贵时,
他的骂声戛然而止,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等易中海用最简洁、却最沉重的语言,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易中海将闫富贵的分析和盘托出后,刘海中那点残存的睡意和起床气,瞬间被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惊恐所取代!
他肥硕的身体猛地晃了晃,像一堵不牢固的墙,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肥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刘海中冷汗“唰”地一下,就从全身的毛孔里涌了出来,瞬间浸湿了单薄的内衣!
“不…不能吧?林栋他敢这么干?他就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刘海中声音发颤,还抱有一丝极其渺茫的侥幸,试图寻找逻辑上的漏洞。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怕什么?”闫富贵尖声反驳,眼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激动而瞪得溜圆,布满了血丝:
“咱们之前是怎么对他的?逼他交房子交工位!处处排挤他!他恨不能生吞了咱们!
现在这么好的、能把咱们一锅端的机会,送到他手上,他会不用?他会放过?
老刘!你醒醒吧!别做梦了!咱们这回怕是真要彻底栽了!栽在这个毛头小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