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 章 马文才悟了:被哄就要适可而止
彼时,梁予兮与马文才共乘一骑,就见梁予兮窝在马文才怀中,正与周公下棋下得正欢。
而祝八公子就有些惨了,一人一骑不说,还趴在马上,醉得不省人事。
哦,路上还颠吐了两回。
梁山伯忙跳下马,伸出手道:“文才兄,有劳了,把予兮给我吧。”
闻言,马文才脸一黑,我去帮你捞大舅子,你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果然,大舅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马文才看向了祝英台。
祝英台会意,赶忙跳下马,走过来道:“山伯,我们快回去吧,我八哥看着就很难受的样子。”
梁山伯犹豫一下,依然伸着手道:“文才兄,予兮她睡觉不老实,还是我来吧。”
马文才不悦道:“你的骑术有我好?”
祝英台拉下梁山伯的手道:“山伯,马文才的骑术你还不放心吗?再者,他为了予兮,那样危险的深谷,说下便下了,你还不放心他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山伯还未说完呢,好巧不巧,此时,祝英齐“呕”地一声,又吐了出来。
一股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熏着兮儿了,马文才捂住睡得一塌糊涂的梁予兮的口鼻道:“祝八公子已经吐了三回了,若不及时就医,恐于子嗣有碍。”
关子嗣何事?祝英台觉得,马文才这人,当真豁得出去,为了予兮,连脸都不要了。这话别说山伯了,就是自己也不会信的。
然而,梁山伯却连忙收回了手道:“那赶紧把他带书院去送医舍吧。”
祝八哥此时,定然很不舒服。
祝英齐确实很难受,他本就喝多了,加之还被这样的挂在马背上,那种酸爽的滋味儿,可想而知。
这一路上,马儿在前面跑,他的魂儿在后面追。
“英台,上马。”梁山伯急声道。
“好。”
两人各自上马,五人往尼山书院而去。
【祝英齐……,来个人,扶我骑马成不成吗?】
几人到达书院时,已是夜半时分。
马文才看着怀里的梁予兮,再看看那正在下马的梁山伯,只能将怀里的人叫醒道:“梁予兮,陈夫子来了。”
那个老登又要提问她了?梁予兮猛的睁开眼来。就听梁山伯说道:“予兮,下马了,哥扶你。”
闻言,梁予兮脑子清醒了,扶着她哥,一下马便甩锅道:
“哥,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在这儿等我们的?哎呀,别提了,本来我与文才兄一找到祝八公子就要回来了,哪知祝八公子他借酒浇愁,可是越喝越愁,越愁越喝,根本停不下来,我与文才兄劝不住又拉不住,只能陪着他了,唉,可把我们急坏了又愁坏了。”
马文才......
梁山伯看了眼喝得烂醉的祝八哥,忍不住叹了口气,今日妹妹所受之苦皆是受他所累啊。
祝英台拉住梁予兮道:“我八哥他今日心情不好,这才借酒浇愁,若非予兮与文才兄找到了他,他喝成这样,在外面还不知晓有多危险呢。明日我便让我八哥向予兮与文才兄,道谢。”
道谢?哦豁,好耶,拥有上万佃户的祝家庄的八公子的谢礼,那必须是真金白银啊,梁予兮笑眯眯的说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马文才见她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便代她说道:“把烂醉如泥的祝八公子弄回来,确实不容易,我便算了,予兮不可不谢。”
梁予兮嘴角勾起,果然,生我者亲娘,知我者文才呀。
“呕”,此时,祝英齐又开始了。
马文才嫌弃的看他一眼,谁的大舅哥谁负责。
他拉着梁予兮走远了一些,对梁山伯道:“山伯兄快带他去医舍看看吧,我送予兮回去,她今日累了一晚了。“
毕竟,听曲儿听了一个时辰也是很累的。
“好,你们先回去吧,祝八哥这里有我。”梁山伯说着,转身与祝英台二人,将祝英齐从马上扶了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去了医舍。
此时,王兰与小蕙早已睡下,听说祝八公子求医,小蕙边起床边嘟嘟囔囔的说道:“祝八公子今早为难梁公子,这个时辰了,又来为难我们姐妹俩,他就不能消停点吗?”
王兰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有医术,有医道。术则暂行一时,道则流芳千古。走啦,随我问诊去。”
小蕙拉开门道:“好,随你布道去。”
姐姐真是医者仁心啊,反正,如此毫无怨言,她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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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讲堂
梁予兮问道:“英台,你哥呢?今日没来?”
祝英台摇头道:“还在睡呢,不到下午起不来。”
来不了就好,就没有人整幺蛾子了,梁予兮很满意,她就想安安静静地读个书而已。
梁山伯看向梁予兮,凑过来叮嘱道:“昨日便罢了,以后那种地方,你不可再去了,你若是不听话,当心我告诉娘。”
梁予兮叹了口气道:“山伯兄,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怎么能动不动的就告黑状呢?再者了,我昨日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去的,谁让那是英台的亲哥哥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清誉,置他于不顾吧?”
所以,谢礼什么的,要多,要厚啊。祝英台想到她八哥昨日那臭烘烘的样子,有心在梁山伯两兄妹的面前找补道:
“我八哥他平时不这样的,他就是心里不好受,所以才在外面买醉的。而且,我八哥他从小便勤奋好学,不管是读书还是练武,在我八个哥哥当中,都是最出类拔萃的。”
对于这种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死恋爱脑,梁予兮没啥可说的,就该把他们都赶到北地去,让他们饱受那些残暴的胡人的摧残与蹂躏,那这恋爱脑便不治自愈,不药而医了。
梁予兮敷衍的说道:“是啊是啊,祝八公子他醉玉颓山,气宇轩昂、仪表堂堂,风度翩......”
梁予兮“翩”不下去了,因为身旁一道死亡视线正凝视着自己。
她回头冲他讨好的笑了笑,又安抚的拍了拍他放在大腿上的小手手,学着某剧中的某两人,说道:“不及某人。”
真的,说完,还冲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马文才“呵”地一声,别开了眼。
当着他的面儿就敢夸别的男人了,看来,还是给的教训少了。
从明日开始,晨起练武,必须带着她。
人累了,才不会眼睛乱瞅,胡思乱想。
梁予兮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此时,她还不知道,她即将开启冬练三九的苦逼生活。
此时,就听荀巨伯喊道:“咦,山长来了,今日是山长的课。”
更重要的是,兰姑娘也与山长一起来了,看来,今日又要与他们一起上课了。
至于一旁的小蕙姑娘,他自动就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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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学子房舍,
院内,梁予兮手执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人真的不能懈怠,否则,再捡起来的时候,稍许有那么些痛苦。
铬烟赶忙端了杯水过来,偷偷地看了眼正练射箭的马公子,问自家小姐道:“公子,马公子不是怕你太辛苦,不让你练功了吗?为何现在又开始了啊?”
梁予兮接过杯子,灌了一杯水道:“因为我今日早上说错话了。”
铬烟惊奇的问道:“公子,你还会说错话?”
“哎,铬烟,”梁予兮放下剑,搂住她的肩膀道,“我有一句名人名言送给你,你一定要记住。”
铬烟立即立正道:“公子请说,铬烟一定铭记在心。”
“听好了,千万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人男人,即便你是有口无心,也一定要避讳,明白吗?”“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好,铬烟记下了。”至于为何,铬烟刚想开口问呢,便见马公子走了过来。
她立即将自家小姐手中的杯子续上水,迅速的道:“既然是公子说错话了,那就去认个错嘛,现在已经在往冬日里过了,公子你早上起不来的,你是知道的。”
可是半道丢了再捡起来,岂不是更痛苦?梁予兮决定了,以后不论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她都要勤学苦练,把以前的习惯再捡起来。
争取如诗仙那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看马文才近了,梁予兮笑眯眯的递上水杯道:“文才兄,喝点水。”
马文才不动,朝她抬了抬下巴。
这个傲娇货。梁予兮喂到他嘴边,十分狗腿的说道:“哥哥辛苦了,哥哥请喝水。”
马文才压住唇角,问道:“错哪儿了?”
“这个我知道的,君子夸人,夸之有道,不能胡乱夸。像祝八公子那样的,我就不能因为敷衍,随口乱说;像文才兄你这样的,你看看啊,从上往下看,都是风流。从下往上看,都是倜傥。整个人,便是风流倜傥,少年英雄啊。”
梁予兮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马文才便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道:“太假了,重新夸。”
哦豁,还要,是吧?好吧,梁予兮抬了抬手道:“哎呀,累了。“
马文才立马接过杯子,放到桌上,拿起她的手,给她捏着手指,冷着脸道:“业精于勤荒于嬉,现在明白了吧?”
“哎,马公子你要不要脸啊,明明是你不让我练的,好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分明是你自己想偷懒。”马文才矢口否认,什么虎背熊腰,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喂!”梁予兮拿小拳拳捶他。
“嗯。”马文才握住她的手。
“莫要欺人太甚。”梁予兮呲牙咧嘴。
“本公子从不欺人。”马文才人淡如菊。
“好好好。”
“嗯嗯嗯。”
我让你嗯,梁予兮一脚踩到了马文才的脚上。
嘶!痛痛痛,马文才抱着脚跳了起来。
“这是你应得的。”梁予兮拿起剑,转身回了屋。
哼,姐姐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马文才单脚跳着在后面追道:“兮儿,兮儿,文才知错了。”
为夫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他刚刚才明白一个道理:被哄了就要适可而止,被打了就要立正站好。
过了这个山,没有这个地儿。
那种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之辈,终没有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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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趁祝英齐不在屋内,便跑回了地十五号。
她与梁山伯正坐在桌边边喝茶边说话呢,银心便急匆匆地跑进来了。
“公子,你快去劝劝吧!”
祝英台回头看向她,略有些不悦的问道:“劝什么啊,瞧你慌慌张张的。”
银心急道:“八公子一个人在桃花亭里喝闷酒,喝的可凶了!”
怎么昨晚还没喝够吗?今晚还喝!祝英台起身就往屋外而去。
梁山伯连忙跟上。
两人速速地来到荷花亭外,就见月光下,祝八哥一人坐于亭内,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个酒壶了。
祝英台迟疑一下,还是没有上前。
梁山伯问道:“你不去劝劝吗?”
月色下,祝英台软软地说道:“我不敢,每次我一提起玉姐姐,八哥就更伤心。”
“你不能提我来提好了,你先躲起来。”
“好。”
看祝英台躲到了树后,梁山伯便往亭内走去。
就听祝八哥边喝边喃喃自语道:“错把鸳鸯配,良玉,怨谁啊?怨谁啊!”
“一个人喝酒,不嫌寂寞吗?”梁山伯朗声问道。
“你来做什么?”祝英齐不悦的问道。
“我是来做你的酒伴的。”梁山伯说着,坐在他身旁,端起他的酒,喝了一杯。
还好,不是陶先生的烧酒,度数没那么大。
“喝这,这般烈的酒,八哥不,不怕醉吗?”梁山伯问道。
“一醉难求,醉了就好了。”他就可以不再想良玉了,这种相思断肠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