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 章 筑云阁听墙角(已补)

玉无暇被小桃此时崩溃的样子吓坏了,她连忙拉住她的手道:“小桃,你若不愿意你与我说就是了,我绝不勉强你。”

小桃悲戚的说道:“小姐这次逃过了,那下次呢?”

玉无暇举起三根手指道:“小桃,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保证,我可以发誓的。”

“小姐,这世间的誓言,您信吗?在这楼里,您见过的听过的,还少吗?还有秦公子,他从前是如何说的?他说定会爱你护你,不让你受到丝毫的委屈,可是如今呢,您日日在受委屈啊!”

小姐的话,若是从前,她信,可是如今的她,还会信吗?

“小桃,你别如此说秦郎,他待我一直很好,是我自卖自身来的这里,你是知道的啊。”

玉无暇忍不住为秦京生叫屈,他确实从未说过要卖了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啊。

她既然跟了秦郎,那么秦郎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啊。

正如秦郎所说,只有秦郎好了,她才能好啊。

小姐已经魔怔了,小桃“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希冀的看着玉无暇道:“小姐,小桃信您能护住小桃,可是,小桃的卖身契,能不能请小姐收回来啊?”

只要是在小姐的身边,她总有办法能拿回来的。

玉无暇立即说道:“好,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嘛,只要她开口,秦郎不会不还给还自己的。

见小姐答应了,小桃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小姐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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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太守府管家马泰对老鸨说道:“我家大人来了,清场了吗?”

哎呀,从后院悄悄地来,根本就不需要清场。老鸨说道:“哎呀,一直准备着迎接大人呢,早就清场了,我这便去迎大人进来。”

老鸨说着,便一步三摇的扭了出去。

马泰在后面看着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娘们儿,风韵犹存啊。

老鸨自后门迎了马太守进来,马太守问道:“无人知晓我来吧?”

老鸨娇笑一声道:“大人放心,这边儿绝不会有人过来的。咱们玉无暇啊,可在她的筑云阁里候着大人呢,早就啊,等得心慌意乱了。”

说着,小手挥着香喷喷的帕子,轻轻地拂过了马太守的肩膀。

哎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既然来了,就别怕人知道嘛。

这些当官的,真是又当又立,好不要脸啊。

不过,这马太守虽已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嘛,玉无暇睡他,不亏。

此时,筑云阁内,小桃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也给自家小姐重新上好了妆。

自然了,沐浴的水也准备好了,上面洒了一层厚厚的花瓣。

玉无暇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清凉的衣裳,对小桃说道:“你去后门守着,若是秦郎来了,便带他去你的屋里等一等。”

“是。”小桃退了出去。

若是秦京生来了,她绝不会开门让他进来。就说,小姐让他在外面等着。

小桃刚退出去一会儿,马太守便推门进来了。

他看着娇弱柔媚的女子,忍不住轻声唤道: “玉儿。”

玉无暇已经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了,但是,却只是往大浴桶里洒着花瓣,等听到那声情意绵绵的“玉儿”之后,才惊喜的转过身来,几步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同样深情的说道:

“大人,你终于来了,奴家想你想的好辛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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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文才带着马统悄悄地潜入了枕霞楼。

马统悄悄地问道:“公子,我们为何要蒙面啊?咱们男子怕什么啊?”

呵,你不怕,不代表我还不怕,你又没有心上人。万一碰到哪个同窗,将此事泄露出去了呢?

马文才瞥他一眼道:“自然不怕,只是,这里的气味儿太重,蒙着鼻子好些。”

“哦,那马统觉得还行,可以摘下面巾吗?”

“怎么?面巾戴不得,你比公子我还矜贵?”

“不不不,马统觉得,这味儿吧,确实有些重,闻着确实不舒服。那个公子,你看,这儿便是筑云阁了。”

此时,屋内,马太守看玉无暇一见到自己便欣喜的扑了过来,如此迷恋自己,心中虽满意,但口中却略有责备的说道:“玉儿,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了?”

到底与他的夫人不同,穿得这般的放荡,不知端庄。

“天底下的男人,只有您不喜欢我这风流的打扮,可是,您又不能够常来。大人,玉儿要是靠您过日子的话,那玉儿早就饿成皮包骨头了。”

玉无暇撒着娇,修长的手指还轻点了下马太守的鼻尖。

马太守被她撩拨的心里痒痒,头一回与一个女人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公务繁忙嘛。”

“所以呀,我才不苛求大人您嘛。”玉无暇口中说着体贴的话,但却又耍着小性子,松开了搂着马太守的小手手,转过身去,撩拨着水玩儿,不理他了。

她这样,马太守立即抚摸着她的香肩哄道:“玉儿,你别不开心,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你呀。”

“想我? 我才不信呢。天下间的男人,心里怎么可能只装着一个女人呢?”玉无瑕半真半假的说道,此时,她相信,秦郎与旁的男人不同。

殊不知,那个不同的,已在她成亲当晚,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有时候,错过,便是一辈子。

“玉儿,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马太守说着,搂住了玉无暇的小腰。

这般娇娇软软,与当年的夫人十分的相似,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若是赎回去做个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罢了,再等等。

看马太守这么一位权势滔天的封疆大吏都如此的哄着自己了,玉无暇便就适可而止的收了小性子,娇娇儿一笑,拿出一块纱巾道:

“那我便来试试,我蒙上大人的眼睛,若是大人闭着眼睛都能抓住我的话,那便证明大人说的皆是真心话,心里是真的只有玉儿一个人。”

玉无暇说着,果然将马太守的眼睛蒙了起来,马太守十分配合的笑道:“我这便证明给我的玉儿看。”

“好了,大人,你来抓我啊。”玉无暇说着,便娇笑着,围着大浴捅跑了起来。

马太守像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一般,听着她轻柔娇媚的笑声,与她嬉笑着,玩起了上千年来,某些人都玩不腻的“你追我逃,我插翅难逃”的游戏。

果然,很快地,马太守便抓到了玉无暇,搂住了她,笑的像个十七八,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玉儿啊,我抓到你了,我说过,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现在你相信了吧?”

“公子,”马统看着听墙角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公子,忍不住出声道,“老爷他,他就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

公子,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千万别一脚将门踹开,抓老爷个现形啊。

其实,老爷哪里有什么真心啊,夫人在的时候,对府里的妾室比这可好多了,都将夫人比下去了。

老爷若是真喜欢这女子,早就为她赎身,将她带回府了。

不过,老爷玩的还挺花啊。

呵,他的真心,他娘可不稀罕。马文才沉声道:“走。”

啊?这就走啊?马统傻傻的问道:“公子,您不去踢个门吗?”

马文才冷声道:“怎么?我脸上写着‘我很蠢’吗?”

在青楼大闹一场,让兮儿知道他逛了花楼?

且这对儿男女,也配他去踢馆?

马文才袖子一甩,迅速的离开了。

马统连忙跟上,公子的心思,当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不过,老爷玩的真挺花啊,还围着大浴桶跑圈儿,还我心里只有你,怕是公子与小姐都不曾说过这般露骨的话吧?

嘿嘿,老爷果然玩得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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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京生一大早便起来了,今日又有钱拿了,还有小桃,也不可再拖了,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怕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枕霞楼那种地方,最容易左了人的性子。

便是小桃要变坏也无妨,还能再多一个给他赚钱的人,只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只能是自己。

秦京生急急忙忙就要下山,不想,出门时被王蓝田喊住了。

之后伺候他喝茶,给他捶腿,忙了一大通后才能下山。

待他到了枕霞楼后门之时,果然,小桃已经等在了那里。

不过,今日的小桃竟然连门都不给他开了,连一个丫鬟的本分都忘记了。

秦京生怒道:“小桃,开门,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她也想好好的活着呀。

小桃掐了自己一把,带着哭腔的说道:“秦公子,你这就冤枉小桃了,不让你进来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小姐现在伺候的是谁吗?你若是打扰了,命都会没了。”

一听有生命危险,秦京生犹豫了一下,这次又是哪位大老爷?

但他立即又反应了过来,说道:“我去你屋里,又不去玉儿屋里,有何影响?”

从前他都是在小桃闺房里等的。

小桃立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我屋里来了许多小姐妹,不方便领着公子过来。小桃等下还要去伺候小姐沐浴,小桃告退。”

说着,小桃当真抬脚便走。

后门外,秦京生连忙喊道:“小桃,别忘了告诉玉儿,我在这儿等着她!”

小桃就当自己没听到,你爱等就等。

反正,马大人要么不来,要是来了,肯定就是一个白天,有时候甚至一天一夜,单看小姐的心情了。

小姐若是高兴了,便会勾着他留宿;若是不高兴了,便会由着他,待一个白天便走。

无论哪一种情况,他不吃不喝,没床同凳的在墙外干等着,哼,等不死他。

然而秦京生却不这么想,他坚信,只要玉儿知道他来了,必不会让他等太久,最迟傍晚时分,便会来见他。

那他便要将小桃要过来了,让她女扮男装,扮做自己的书童,跟在他身边。

花木兰都能女扮男装待在军营十几载了,她女扮男装伺候在自己身旁也不过就三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相信小桃能做好。

“公子,那是秦公子哎。”正翻墙离开,一不小听到了两人谈话的马统,对自家公子说道。

啧啧,若非公子让人去查玉无瑕的底细,都不知道这玉无瑕竟然是秦京生的姘头。

秦京生这个平民,别的本事没有,对付女人着实有一套,祝家庄的八公子,堂堂一位士族子弟,居然输给了这样一个垃圾,简直令人唏嘘。

祝家庄去年也因此沉寂了下来,祝夫人走到哪儿都有人议论纷纷。

大喜之日,新娘跑了,祝家庄的耻辱,祝夫人怕是有生之年都洗不清了。

除非,八公子娶到如谢先生那般出身高贵,才德无双的女子。

但显然,祝家商贾之家,根本就够不着王谢那样顶流的世家。

“不必管他。”马文才神色平平的说道。

“公子,他竟然与太守府抢人,要不要给他点教训?”太恶心人了,秦京生居然与老爷共享一个女子。

教训?那么多人呢,他教训的过来吗?马文才道:“嫖客之事,你也要管?这么闲,不如送你去南山。”

“不不不,公子,您千万别送我去挖煤啊!”马统哀嚎道。

那些年被公子罚去南山的,后来回来后作诗曰: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所以,打死他,他也不要去南山啊。

马文才不耐的说道:“聒噪,闭嘴。”

“是,公子。”闭嘴就闭嘴,总比去挖煤好吧。

唉,他家公子真是太偏心了,小姐聒噪时,他就满面迷之微笑。

而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公子便不耐烦听了。

人与人,当真是不同的。

那些年陪伴公子的情谊,当真是错付了啊。

还是烙烟好啊,虽然时常凶他,但却愿意听他说话。

如今还时常喊他统子哥,嘿嘿。

忍了一会儿,马统没忍住,问道:“公子,我们现在骑马去哪儿的啊?”

“京城。”

“啊?您回京城做什么啊?”

“南山。”

“别别别,马统闭嘴!”

看马统老实了,马文才松了口气,他回京城自然是去问问石大夫,癸水为何物?他总觉得不是他以为的那般简单。

事关娘子,他总得弄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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