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再来梁家(已补)

梁家

一大清早,梁母便来到了香火堂,一跪就不起来了,直磕头直磕头。

“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我的山伯与予兮,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翠姨看她这两日心神不宁,磕了不下百八十个头了,不免心疼的将她扶了起来道:“夫人,你这样若是小姐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梁母摆了摆手道:“我这两日心里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本事,只能多求老祖宗们多庇佑庇佑孩子们了。”

从前,官人总是不入梦,现在呢,她都梦到他3回了,若是当真有在天之灵的话,她便是把头磕破了又如何?

“夫人,我们公子与小姐都在书院,书院那是读书人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啊?”翠姨道。

梁母无奈的说道:“你不懂,书院固然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但是,太过于讲究门第出身了,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没那么容易。”

翠姨想了想道:“依我看,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我看那马公子绝非等闲之辈,有他照拂着,小姐他们定不会有事的。”

闻言,梁母更担心了,她道:

“山伯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别说他发现不了英台的女儿身,便是发现了,也不会越雷池半步。

但文才那孩子不同,他与兮儿,一个精明,一个大胆。

若是他发现了兮儿的女儿身,疏远了还好,要是喜欢了,就他俩那样子,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敢想敢做,我总担心,他们会将生米煮成熟饭……”

“夫人,你可不兴这么想小姐的啊。小姐便是再大胆,也不敢在外与人无媒苟合,这等亏本的买卖,小姐定然不会做的。”

呵,就怕你家小姐觉得,吃亏的那个,不是她。

梁母头疼的说道:“那日在石匠铺子里你没听说吗?上虞有家小姐,成亲当晚,与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姑娘家家的,容易被人骗。”

翠姨看得清楚,夫人就是关心则乱。

她家小姐,沾上毛,比猴都精,骗她失身,骗她私奔,那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翠姨也知道,她就是磨破了嘴皮子,夫人该担心的,一点儿都不会担心少了。

是以,她提议道:“明日休假,要不,夫人,我们今日下午去书院,接小姐回家吧?回来后,您也好给她紧紧弦。”

看翠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梁母问道:“如何紧紧弦哪?”

翠姨凑到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通。

梁母眼睛一亮道:“这个法子虽然有些,用兮儿的话说,绑架人了,但我觉得,大为可行啊。”

“那夫人,就这么定了啊?”

“就这么定了!”

于是午食过后,主仆俩锁了门便出去了。

待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时,见到的便是铁将军把门。

傅景琛无力扶额,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花芷叹了口气,对青竹说道:“你去打听一下,伯母去哪儿了。”

巧了,青竹问的正是隔壁二柱。

二柱见青竹峨眉淡扫,胭脂轻点,当场便看呆了。

这一看便知这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与他们村里的姑娘不同。

虽然梁小姐也是位小姐,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爬过树、打过架、下过河、抓过虾、挨过骂,偷过瓜。

后来,梁小姐开始学刺绣了,他们也该学田里活了,才没有再玩到一起。

此时,看着这般恬静美好的姑娘,二柱心目中一个小姐该有的形象立即便生动立体了起来。

他局促的搓搓手道:“小姐,你是路过讨水喝的吗?我这便给你去倒去。”

青竹忙道:“小哥,我不是来讨水喝的,我是想想问问你,隔壁梁夫人梁小姐去哪儿了,我是来找她们的。”

一听是这个,二柱脑袋立马清醒了,那日马公子对他说,无论谁来找梁家的人,都说梁家的人有事外出了,归期未定。若是有急事,可带信到尼山书院。

是又二柱笑道:“小姐来得不巧,梁夫人与小姐有事外出了,小姐有急事吗?”

青竹问道:“她们何时回来?”

二柱挠挠头,憨厚的说道:“这个,梁夫人虽未明说,但那意思,许是要些日子吧,小姐寻她们,是有急事吗?”

有事也不能告诉你啊,青竹又问道:“那她们是何时离家的呢?”

“哦,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午时一过便离家了。小姐寻梁夫人,是有急事吗?”

见问不出什么,青竹便道:“多谢小哥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二柱很遗憾,还以为他能为她做点事呢,原来,她并没有什么大事啊。

这边,青竹将事情一说,花芷便看向了她表弟,安抚道:“无妨,好事多磨,要不,我们先走,派个人在这儿守着吧,她们一旦回来,立马便传信回京城。”

现在就走,他不愿。傅景琛撩起衣摆,往梁家的院门前一坐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

院里还养着大鹅与鸡呢,伯母定然不会远游。

安入看着自家大人那无赖的行径,不由得一愣,他家风光霁月的大人被人下了降头了吗?这等无聊之事也做?

傅景琛接着吩咐道:“安入,你送表小姐回京,我自己留在这儿。”

无论如何,他要等到伯母与小兮回来,他怕他这次再错过的话,就真的晚了。

花芷想了想,掀起马车帘子道:“也好,巴巴的赶来了,连个人都没见到,我也有些不甘心,反正这次你请了三日的假呢,那我们便等三日吧。”

“好,谢谢表姐。”傅景琛就知道,带表姐来没带错。

女子与女子更容易相处,希望表姐能助他一臂之力。

花芷冲他笑笑道:“我也要谢谢我表弟,能让我跟出来。”

虽然家中很好,但能出来走走,自然是件十分开心的事。

再者,有她居中牵线,小兮与表弟也能很快地熟识起来。

若是小兮还是从前的小兮,她就留下来,与小兮多相处相处,跟她说说府中之事,京中之事,以后嫁过来了,便能很快地适应新生活啦。

.......................

傍晚,尼山书院

梁母与翠姨雇了辆驴车,停在了书院大门口百米之外。

当书院门童来报时,梁予兮正在对镜自拍,哦不是,对镜自照。

看着自己半边脸鲜红的擦伤,梁予兮觉得,如果不能把那黑心莲摁下去,她就切腹自尽。

这黑心莲,重生了居然就敢早早地杀人了,剧中,那可是后期的事。

看自家小姐盯着自己的脸发呆,铬烟连忙安慰道:“公子,兰姑娘说了,马公子的药皆是上好的祛疤药,绝不会留疤的!公子,放心吧。”

“嗯,放心放心。”梁予兮放下镜子,仰起头,闭上眼道:“快,帮我再擦点药。”

她要一天擦上十八遍,早点好,早点美。

铬烟拿起丹参羊脂膏。正要给小姐擦药,不想,药却被人拿走了。

马文才朝她示意,出去吧。

铬烟便果断的转身,出去啦,出去啦,马公子救了小姐一命,从此以后,马公子就是她家姑爷啦。

马文才边给她擦药,边轻轻地给她吹气。

哎呀,她家姻儿果然待她如珠如宝啊。梁予兮开口道:“铬烟,不疼,不必吹气,擦完就成,这两日受惊了,你也去歇会吧。”

“真的不疼?这都这个样子了会不疼?我眼没瞎。”马文才皱眉,这样严重的擦伤,她还在这儿逞什么英雄。

梁予兮猛地睁开眼,就见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俊脸。

原来是对象在给她擦药啊。

她复又闭上眼,噘着一张嫣红的小嘴,夹着嗓子道:“哎呀,人家好疼,还要吹吹啦。”

这声音,马文才刮了下她鼻子说道:“好好说话,我没聋。”

唉,真是不懂得欣赏,看来小凤仙那一套,彻底与她无缘哪。

梁予兮睁开眼,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巴道:“光吹没用,还得嗦这里。”

马文才觉得,此时嗦不太合时宜,会扯到她伤口,先让她欠着。

“想得美,老实点,哥哥给你擦药。”那文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敢动来动去,自然了,擦药的手很轻很轻。

“好嘞,小哥哥,还要吹吹。”_

唉,这次差点没命了,她连文才兄的腹肌都还没摸到呢,就更别提那关起门来之后的事了。

罢了罢了,这禁果虽然现在吃不得,但是,摸一摸总没问题的吧?

不然,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到,谁知道呢。

趁她有病,及早下手。

早下手,早享受。

没毛病。

这边,梁予兮想得挺好,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马文才给她擦完药后道:“我去找下王叔叔,趁着他此时心有内疚,及早将事情处理了。”

梁予兮想一想,也好,便道:“谢谢小哥哥,小哥哥快去,小哥哥再会。”

剧中,谷心莲救了梁山伯,祝英台为了报答她,便答应她,将她带回了书院,山长夫人把她安排到了浣衣房洗衣裳。

马文才前脚刚走,书院门童后脚便来了:“梁公子,书院门口有人找。”

“何人找我啊?”梁予兮拿起把扇子,扇着左脸问道。

门童道:“就,一辆驴车,一位妇人。”

驴车与妇人?不会是她娘与翠姨来了吧?

梁予兮立即站了起来,但想到她的脸,便又坐了回去,说道:“麻烦你告诉她下,我等下就过去。”

“是,梁公子。”

门童一走,梁予兮便从枕下摸出来一根裹胸布,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裹胸布啊裹胸布,姐姐要赋予你新的使命了。

梁予兮火速的将自己的脑袋和两颊包了起来,狗狗祟祟的出了门。

等他来到书院大门前时,梁山伯已经在马车里了。

马车里,梁山伯道:“娘,您怎么来书院了啊?”

本来他与予兮商量好了,为了不让他娘起疑,他明日天不亮时就回家,予兮则留在书院养伤。

但是他娘现在来了,若是予兮不出现,他娘就更要起疑了。

梁母闻言,嗔怪道:“怎么,娘还不能来了?”

梁山伯连忙笑道:“当然不是了,儿子的意思是,是不是家里有事了。”

“家里能有何事啊?主要是娘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不放心你们,特意过来看看,你们,都没什么事吧?”梁母盯着梁山伯,问道。

看他娘这么盯着自己,梁山伯挺了挺胸道:“娘,我们能有何事啊,您太多,多虑了。”

哦?山伯怕是不知道吧,他一说谎就结巴。

梁母不安的抓住他的手问道:“你妹妹呢?她怎么没来?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娘就要生气了!”

梁山伯支支吾吾道:“娘,此事都怪……”

“娘,”梁予兮一掀驴车帘子坐了进来道,“您怎么来书院了啊?肯定是想我了。”

看到自家女儿好好的,梁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看着她头上裹着的那布很是熟悉,不由得无奈道:“兮儿,你这是在书院。”

梁予兮茫然的点头,对啊,她是在书院啊。

梁母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前兮儿在家,每到酷暑之时,就院子里蛇长一点的路,她都要打个小花伞,或者,头上裹块小花布,美其名曰:一白遮三丑,一富遮所有。

但如今是在书院,凡事都要低调些,她这般裹着裹胸布就出来,委实有些大伤风化了啊。

梁母将梁山伯赶下驴车,拉住自家女儿的小手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兮儿,你现在是学子,黑些无妨,一个冬日便白过来了,但你头上这布条,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梁予兮懂了,她娘这是觉得她在臭美呢,但是,不好解释啊。

若是她娘知道她来书院读书读的命差点都没了,一定会让她退学回家的。

所以,今日只能与她娘插科打诨,蒙混过关了。

梁予兮抱着脑袋往后仰道:“娘,山上风大太阳大,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裹了。”

梁母看她嘴上说的答应的好听,手却抱着脑袋,便要亲自动手,给她摘下来。

梁予兮吓得一下子就冲出了驴车道:“娘,仅此一次,我回去了哈,下个休假日回去看您!”

跟着,便如一只大马猴似的窜了出去。

一辆马车内,发出了一声轻笑,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