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 章 讹人,她是专业的
他好声好气的说道:“我送你去医馆。”
王蓝田急了:“什么去医馆?还没到医馆呢,我就要死了!梁山伯,你不是敦厚老实,心底善良吗?你若是不给我吸毒,你就是伪君子!”
梁山伯指着他的伤口说道:“王蓝田,这血并非全黑,可见这蛇有毒,但毒性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大。绿色的,我怀疑是白唇竹叶青。此蛇虽然毒性一般,但若救治不当则有危险!现在去医馆,还来得及。”
王蓝田觉得自己再耽误下去就要死了,他一把推倒了梁山伯道:“什么白唇黑唇的,你懂个屁啊!你就是个见死不救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梁山伯爬起身来,又蹲到了他的面前道:“你相信我,我确实对医术略有研究。”
王蓝田又哭又叫道:“梁山伯,你研究个屁啊你!我是士族,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吸出来!”
梁山伯看他如此固执,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死不了,若是再不去医馆,那就说不好了!”
“梁予兮,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吸毒,那我绝不再为难梁予兮!”他只会弄死梁予兮。
若不是他,他怎么可能被毒蛇咬了?怎么可能命悬一线?他就是罪魁祸首!
梁山伯迟疑一下,问道:“大家都是同窗,你为何要针对予兮?”
为何?梁予兮都是如何对自己的,他瞎啊!
王蓝田不敢耽误时间,只不耐的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看来,你对你那个结拜兄弟也就如此嘛。梁山伯,他若是知道有这个机会,却因为你的自私自利独善其身而错过了,定然与你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为了妹妹,他自然什么都可以做,梁山伯确认道:“我若帮你吸毒了,你与予兮的恩怨,当真能够一笔勾销?”
王蓝田大喜道:“自然,我何时骗过人?”
梁山伯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帮你吸!”
这个蠢货,王蓝田破涕而笑道:“你来啊!”
梁山伯闭了闭眼,伸手就来解他的裤子。
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道:“有意思,王蓝田,你想当众脱裤子啊!原来,你还有这等癖好,那我成全你,将你扒光了,挂到书院公告栏去,如何?”
他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马文才与祝英台!
王蓝田目眦欲裂,怒目而视同道:“梁予兮,你莫要多管闲事!当心陈夫子再为难于你!”
他的是银子买通陈夫子。
梁予兮拍拍心口道:“哎哟,我好怕怕啊。”
“梁予兮......”王蓝田觉得,梁予兮绝对是他的克星!在这世上,有他没他!给他去死!
梁予兮手一伸手打断他道:“山伯,我们走。”
王蓝田急道:“梁予兮你敢!”“你看我敢不敢?哥,走啦!”
一听到这声哥,梁山伯知道了,他不走不行了。
他默默地上了马。
梁予兮瞥了眼地上的弓箭,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蓝田道:“想射杀我,我看,还是你先死一死吧。”
马文才冷声道:“他想杀你,不自量力。”
“不是的,文才兄!”王蓝田急中生智道,“我没有想杀梁予兮,这都是误会!这弓箭,是我带来打猎的!对,打猎的,我想着林子里肯定有野兽,猎回去给文才兄加餐岂不美哉!”
梁予兮笑道:“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等孝心。文才兄,不如,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我要吃蛇羹,可以吗?”
闻言,马文才看向王蓝田道:“听到了吗?蛇。”
蛇?王蓝田觉得屁股很疼,心里很慌。刚才被那条蛇咬了屁股,他对蛇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一股畏惧之情,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他嗫嚅的说道:“这,这当然可以。但,但我现在中了蛇毒,再不治就死了!要不,先让梁山伯给我吸个毒吧,我保证,不止蛇,兔子、狍子什么的,都有!”
“吸毒?王蓝田,你还没死心呢,那你还是死在这里吧。”梁予兮说着,调转马头道,“我们走,让他曝尸荒野,做个孤魂野鬼。”
“别!你们别走!”王蓝田“咚”的一声,朝马文才跪下了,“文才兄,我给你磕头,你救我一命啊。”
梁予兮道:“呵,若是磕头有用,要银子做什么?”
又是为了钱,就知道姓梁的这穷鬼,穷疯了,万事都不离银子。
不过,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王蓝田立即上道的说道:“我用银子,买我的命!”
梁予兮暗戳戳地叹了口气,若是王蓝田死了,谢先生肯定受到牵连,所以,这家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马文才淡淡地问道:“你的命,值多少银子?”
“一千两!一千两如何?”王蓝田竖起一根指头,颇为自得的说道。
呵,他的命宝贵着呢,像姓梁予兮这种贱民,也就值个一两银而已。
可是,不曾想到,梁予兮嗤笑一声道:“一千两?王蓝田,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一文钱,拿来。“
“一,一文钱?”王蓝田愣愣的说道,“梁予兮,你欺人太甚。”
“我从不欺人,除非他不是人。行了,拿来吧。”梁予兮看向她哥。
哦,懂了。梁山伯下马,走到王蓝田跟前,手一伸道:“拿来吧。”王蓝田腾地一声起身道:“梁予兮你个贱民,你侮辱谁呢!”
马文才眸子一眯道:“嘴不想要便割了。”
王蓝田立即甩了自己一巴掌道:“文才兄,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小的身上没有一文钱,小的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一文钱!“
梁予兮揉了揉额头道:“真没文化,连一文钱都没见过。”
王蓝田......,你个穷鬼,大概身上都是一文钱吧。
他的身上,最低十两银打底。
马文才眸色微闪,不能暴露他没有文化,他的身上,最低十两金打底。
梁予兮从身上摸出一文钱来,吹了吹道:“既如此,好我便日行一善,借你一文。不过,不是白借的,明日还我一百两,这里众人,皆是见证人。”
王蓝田一个没忍住,暴怒道:“你抢钱啊!“
梁予兮摊摊手道:“不正在抢吗?”
王蓝田......,他觉得,自己若是死了,一定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侮辱死的,被气死的!
马文才轻笑一声道:“王蓝田,你借不借?”
王蓝田咬咬牙道:“借!”
不借行吗?不借命就没了!
“写个借条。”梁予兮道。
王蓝田气晕了,问道:“这里哪有笔墨纸砚?”
“好说,好说。”梁予兮跳下马来,捡起地上的弓箭,抓住王蓝田的手,用箭轻轻一戳,王蓝田手上的鲜血便汩汩而流了。
王蓝田惊恐的看着梁予兮,这到底是哪个山头的妖怪啊,心太狠了!比他王蓝田还要狠!
“哦,不好意思,力用大了。”梁予兮顺手从王蓝田身上撕下一块衣摆道,“别浪费了,快写吧。对了,就写我借了你一百两,你明日还我一百两。“
妈的,强盗、山贼、土匪!
王蓝田没办法,默默地写了张借条,换了一文钱。
梁予兮从王蓝田手中接过自己的一文钱,随意的往腰间一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山伯,这个给他用上,专治蛇毒。”
这瓶子一看就是书院医舍的,王蓝田便放心点没有作声。
可是,哪里想到,等药粉子倒到自己臀部的时候,他忍不住“嗷”的一声,嚎了起来!
梁予兮掏掏耳朵,她刚才就说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这个人说话,不止四马难追,八马也难追啊。
小卡拉米,想让她死,那她就送他个欲仙欲死。
梁山伯被他那凄厉的嚎叫声吓了一跳,他凑到祝英台面前问道:“这个药粉子有什么问题?”
祝英台悄悄的说道:“药粉子没问题,兰姑娘亲手所制。有问题的是咬人草粉,予兮刚才在路上随手加进去的。她说,这个接触到伤口,奇痒。”
哦,梁山伯懂了,这确实是他妹妹的做法,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这个王蓝田怕是不知道吧,他为难予兮就是为难自己。
予兮可是觉醒了祖先血脉的姑娘,强的可怕。
王蓝田一边不停的挠屁股,一边咧嘴大哭,士族公子的体面荡然无存。
梁予兮,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待王蓝田回到尼山书院找到王兰之时,屁股都挠烂了。
王蕙嫌弃的问道:“王蓝田,你又做什么天打雷劈的事了,都报应到屁股上了。”
跟过来看热闹的梁予兮笑道:“许是因为他丧心病狂的想害死同窗的行为遭到天谴了吧,这才屁股遭殃。”
王蓝田忘了哭,惊恐的看向了梁予兮,他要在书院揭发他?
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士族,他只是个低贱的平民,他凭什么以为夫子会为了他,将自己逐出书院?
王蕙立即说道:“残害同窗,天理不容,我要去告诉我爹!”
王蓝田立即喊道:“小蕙姑娘,这都是误会!若是书院出了同窗相残之事,怕是山长也难辞其咎吧!”
梁予兮懒懒的伸出脚去,一脚踹翻了王蓝田,看向了马文才道:“文才兄,他威胁山长。”
梁予兮之前问马文才借了人,派他前往太原去打听了王家之事,现在,王家祖坟里埋了多少先人她都知道。
马文才冷声道:“那便往死里打,想来,王同寅王员外也不在乎少他这么一个嫡子吧。”
闻言,王蓝田瞳孔骤缩,马文才也太可怕了吧,竟然派人去调查他!
没错,他爹除了钱多,便是女人多。
女人多了自然子嗣就多,任何一个妾生子,只要入了他的眼,便都会记到他娘的名下,成为名副其实的嫡子。
虽然他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但是他爹也说了,若是在书院还惹事,便要断了他的银钱供给。
若是闯的祸太大了,便要将他逐出族谱。王蓝田脸色煞白,都顾不上屁股痒了,“咚”地一声,他给马文才又跪下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文才兄,同为士族子弟,同为家中嫡子,我们有太多的共同点,太多的身不由己,太......”
马文才不赞同,打断他道:“我与你不同,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
啊?王蓝田傻眼,无法想象,一个手握重兵的太守大人,身边居然连妾室都没有吗?
这,过的也太素了吧?对得起他的身份吗?
马文才真是命好啊,从小便独得父宠;
长大了,整个太守府都是他的。
活得如此恣意张狂,委实令人艳羡啊。
马文才不管他脑补了什么,俯身对上王蓝田慌张的眼,轻声道:“若是你再敢对梁予兮出手,我便剥了你的皮,送给王乔云。”
王乔云,王家嫡次子,与旁人不同,他十年前便记到了他娘名下,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与他争夺家中话事权的第一竞争对手。
王蓝田当真怕了,他连连磕头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一定要将梁公子供起来,每日三炷香......”
“打住,”梁予兮道,“麻烦你将那三炷香钱换成现银给我,谢谢。”
马文才……
啊?王蓝田呆愣一瞬后,呆呆的点头道:“好。”
如此,梁予兮除了那100两银,又得50两银。
这小日子过得,委实充实了点。
王兰给了八德一瓶药,让他回去给王蓝田涂上,保管药到痒除,身体康健。
八德看着自家公子如此惨烈的屁股,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
“公子,你这屁股上的皮都没了,鲜肉红红的,八德的心啊,就跟放在油锅上煎似的,疼的都不能呼吸了。”
王蓝田不耐烦的说道:“快点涂药,你想痒死我啊!”
八德边上药边说道:“公子,那梁公子不是个好惹的,又暴力又凶残。这书院三年,公子先忍忍他,待他离开了书院,没有马公子罩着之时,凭公子您的身份,收拾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他们王家,家大业大,打手多如牛毛,不管梁公子他有多能打,正所谓双拳不敌四掌,抓住他不过是迟早的事,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王蓝田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斥道:“就你聪明是吧?我心中早有打算,不弄死他,我不姓王!”
没想到,一语成谶,王蓝田日后还真不能再姓王,身前摆着个小破碗,跪在了最为繁华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