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韭菜危机

翌日,当太阳公公高高挂起之时,棋艺考核便要开始了。

这是大家来到书院后的第一场考核,其成绩将会纳入品状成绩表中,直接影响到大家的品状排名。

而品状排名的高低,又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够顺利的踏上仕途之路。

所以,众位学子们都很重视。

因而,当梁予兮与马文才来到讲堂之时,便看到了诸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同窗们。

梁予兮与马文才在他们桌前坐下,马文才说道:“不必紧张,只是一次考核而已。”

梁予兮心态稳的一批道:“考核而已,小问题。”

闻言,众同窗们唰地一下看向了梁予兮,大力梁如此自信的吗?他的棋艺,如果没失忆的话,也就比三岁的孩子强那么一点点吧?

看大家如此看着自己,梁予兮嘿嘿一笑道:“因为考不好这种事情,大家习惯了就好。”

有男女主与大反派在这儿杵着呢,她这些可怜的同窗们哟,就没有上过品状排行榜的第一名过。

考不好习惯了就好?还未考呢,就先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大家瞪着梁予兮,敢怒不敢言。

怕自家妹妹一不小心就触犯了众怒,梁山伯连忙打圆场道:“呵呵,对于文才兄来说,可不就是小问题吗?”

一听是与文才兄比,大家立即便泄气了,文才兄的棋艺,是他们当中最好的了,对他来说,棋艺考核确实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问题。

谢先生进来之时,刚好就看到了大家这副被霜打了似的的衰神模样,她开口说道:“博弈之术,非一朝一夕可成,需日复一日地钻研琢磨,不断地积累经验和技巧。且若不亲手过招,无以评判。是以,今日不过是检验一下大家这些天学习的成果而已,希望诸位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没有心理负担,怎么可能呢?就问问这会儿正看文的宝宝们,考试到底有没有心理负担?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马文才一脸淡定。

梁予兮也是一脸的淡然,她倒不是盲目的淡然,主要是大反派说了,她绝对不会垫底儿的,她相信他。

祝英台是女子,也没那般紧张。

梁山伯则是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谢先生往棋盘前一坐,陈夫子跟个小尾巴似的,立即便站到了她的身后。

谢先生看了眼棋盘道:“不过,今日若是谁赢了本席,品状排名,自然位列第一。”

陈夫子对众学子十分威严的说道:“有谁请对第一局?”

众学子们面面相觑,以眼神互相推诿:

“你去?”

“不,你去。”

“不吧,还是你去。”

王蓝田环视一周,见无人敢应,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些软骨头。

梁予兮则是看着马文才,以眼神表明: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我去!

马文才摇摇头:稍等,第一个输棋的倒霉蛋,留给王蓝田做更合适。

梁予点头,甚好甚好。

梁山伯稳坐不动,他想先看看谢先生是如何下棋的,他好再学习学习。

王蓝田起身,傲然的说道:“我来!”

他走到谢先生的面前,大摇大摆的坐下,随便拿起一枚白子,随便的往棋盘上一放,便看向了谢先生。

哪里想到,谢先生看着他那颗棋子,一动也不动。

见此,王蓝田得意了,他不过是随便的下下而已,谢道韫这就认输了,可见女子,当真不中用的很呐,就该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招摇过市。

“哼,才下第一枚,谢先生便认输了?”王蓝田颇为自负的说道。

闻言,谢先生摇摇头,叹口气道:“初学入门者皆知,起手一方得先下黑子。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大概是从小随意惯了吧。”

“哈哈哈哈。”众学子们大笑起来,原本看王蓝田如此自信,他们正吃惊呢,没想到他学到今日,竟连这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真是令他们大开眼界啊。

秦京生立即大声道:“谢先生所言甚是,他原本就是那种无法无天,不懂规矩之人。”

此话甚是有理,众学子们起哄道:“下来吧,下来吧!”

王蓝田起身,讪讪地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陈夫子见这一来书院便暗暗送了一回礼给他的王学子,替他解围道:“谁来请弈第二局?”

一听这话,大家瞬间安静如鸡。

梁予兮看向马文才,眼神询问道: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早死早投胎啊。

马文才摇头道:“我来。”

他走上前去,对谢先生行了一礼道:“学生请教夫子高艺。”

梁予兮连连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瞧着人家马文才,这礼仪,这气度,王蓝田那跳梁小丑,拍马也比不上啊。

马文才在棋盘前坐下,手执黑子,落于中元。

谢先生见他第一手便下在天元,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竟然选择天元开局,看来,她要小心应对了。

如此不按常规下棋者,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便是狂徒中的狂徒。

谢先生在星位下了一子道:“直奔中原,好气势。”

马文才微笑,在她的白子旁落下一子。

瞬间,两人便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

众学子见马文才与谢先生你来我往下的激烈,不由得起身,围了过来。

梁予兮站在马文才的身边,起先思路还能跟上,是她在观棋,可小半个时辰之后,便是棋在观她了,完全看不懂啊。

不过,她看不懂没关系,陈夫子看得懂啊,他看着棋盘,心中对谢先生的爱意节节攀升,谢先生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女啊,这棋,他下不过啊。

他得意的说道:“马文才啊马文才,你快抢先投降吧,你的中原腹地,就要全数沦陷了。”

马文才从容地说道:“那可不一定,看我的。”

说着,他在白子的包围圈中,又落下了一子。

谢先生也跟着在他旁边落下一白子,如此,这一包围圈里,便再无可落子之处了。

陈夫子一看,立即说道:“这活眼都被堵死了,你这不是自刎乌江吗?”

梁予兮看着马文才,作沉思状,马文才是不会自刎的,他还会再挣扎挣扎的,最后也只输了两目而已。

什么自刎,他怎么可能自刎?下棋也不会,马文才道:“这叫置于死地。”

接着,他在谢先生之后又落下一子道:“这叫倒脱靴。”

陈夫子摇摇头,他觉得马文才这是在垂死挣扎,他的神女是不可能输的,输的只会是马文才。

片刻后,马文才说道:“陈夫子,算算棋子断输赢吧。”

闻言,陈夫子弯下腰来开始数棋子了。

哎呀,梁予兮看着棋盘,摇头,不用数,虽然具体的数字她不记得了,但是,马文才输了谢先生两目,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陈夫子数了数,压下心中的惊讶,说道:“黑子三十七,白子三十九,马文才险胜。”

哈?what?啥子?谁险胜?梁予兮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她的《liang zhu》小本本来,瞅了又瞅,没毛病啊,这上面写得很清楚嘛,ma wen cai shu liang mu!

应是陈夫子不识数!梁予兮蹲下身去,开始数数,一个一个的数!

完蛋了,她也不会数数了,居然也数出了三十七枚黑子,三十九枚白子!

天呢天呢天呢,这现实不讲武德啊,这金手指就是个半残啊!

以后,她还能顺顺利利的安安心心地割韭菜么?

妈妈呀,打赌有风险,割韭菜需谨慎啊!

苍天啊,大地啊,给条活路吧!

孩子心里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