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我爹就是官

“让让,让让,诸位,这大早上的,都挤在饭堂门口坐什么?有饭吃都不知道珍惜的吗?”梁予兮一掌拨开堵在门口,下振臂高呼的王蓝田,跟个大马猴似的,窜进了伙房。

“苏安,打饭喽。”梁予兮冲到苏安面前,然后紧急刹车,一把抓起餐盘,往前一送道,“快,打饭。”

外面,王蓝田被她那如来神掌那么一拨,人便被拍在了墙壁上,然后慢慢滑落。

秦京生见此,赶快上去扶住他,十分关心的问道:“蓝田兄,你还好吧?”

王蓝田再一次的当众丢脸,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是不是瞎啊?他什么蛮力你不知道啊?能好吗?”

确实好不了一点,众位学子们想到他刚才如一只癞蛤蟆那般,被拍飞在墙上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荀巨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一边往饭堂内走,一边说道:“今早运气不错,起来便看到蛤蟆贴墙,有意思。”

“哈哈哈哈”,众学子们哄堂大笑。

只有王蓝田没有意识到荀巨伯说的人是他自己,他只是揉了揉胸口,其实胸口倒没怎么受伤,就是脸面伤的不轻!

这几日,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梁予兮,给我等着!

王蓝田看了看众学子,轻声的说道:“三百二十两金啊,现在不去借,以后可就没了,借不到了。穷人暴富,定然有许多东西要买,晚了,可就被他花光了。”

闻言,大家纷纷点头,要买的东西可太多了:绫罗绸缎、文房四宝、古玩字画,这金,根本就不够花的。

刘伯锡双眸微闪,开学那日他占了马文才的大便宜,不曾自己交束脩,那八两金他已经有了安排。这三年之内,从枕霞楼包一个姑娘在外边,那是要花银子的。所以,今日,梁予兮的便宜也不可错过。

秦京生的想法也很好,开学那日,他运气好,束脩是马文才这个冤大头交的,今日运气定然也不错,先借他个百儿八十两的再说。至于玉儿那边,钱他照拿,这银子多了,不咬手。

其他有些心思的人,也都在心里打好各自的小九九。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一窝蜂儿的涌进了饭堂。

此时,梁予兮已经坐到马文才身边开吃了。

自然了,她的筷子不止专注于自己这边,还兼顾到了马文才那边。

马文才知她力大如牛,饭量自然也大如斗,是以,对她筷子的越界行为表示:就当喂豕了,不予追究。

他淡淡地说道:“你那些金子,要放在我这儿么?”

“用不着,杀鸡焉用牛刀?都是些小虾米,你等一哈看窝表演。”梁予兮边吃边说,有些含糊不清。

马文才皱眉,颇为嫌弃的说道:“食不语。”

梁予兮咽下口中的黄金糕道:“我没语啊,我都是咽下之后才语的。”

马文才不理他了,睁眼说瞎话说的便是他了,若非他有这一身的大力,定然被人套麻袋修理了若干次了。

马文才移动了下餐盘,往旁边坐了坐。

梁予兮立即移动餐盘,跟了上来。

她瞅着马文才,目光中充满了谴责,你人可以走,餐盘留下来。

马文才挑眉,这是我的餐盘。

啊对,梁予兮眨眨眼,默默地让筷子越界。

梁予兮贱兮兮的瞅着马文才,筷子又悄摸摸的伸向了马文才的餐盘,而马文才竟跟瞎了一样,没看到。

王蓝田一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堂堂一位太守之子,竟让一个平民占便宜,当真是没出息。

秦京生他们打好了饭,刻意的都在梁予兮的前后左右坐了下来。

他们边用饭边小声的讨论着等下该如何的开口。

只是,面对蛮力如牛的梁予兮,大家都谨慎的不去做那个出头鸟,都等着他人先开口,自己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开口。

只是,这么一观望,梁予兮的朝食便用好了。

她起身道:“诸位,再不开口,我可就走了。”

王蓝田见他要走,立即说道:“君子急人所难,解人所忧,梁予兮,你是不是个君子?”

哎呀,在剧中承认自己无耻,也确实挺无耻的王蓝田,居然跟她谈君子,梁予兮有些好笑,她瞅着王蓝田,眉毛一挑,道:“那你是君子吗?”

王蓝田一愣,他当然不是君子,做君子多累啊,他就喜欢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不学无术又品状第一。

“你能与我比吗?我是士族,你不过是个低贱的附读生,一个贱民!”王蓝田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士族,而他只是一介平民,他是如何敢对自己如此无礼的?

“低贱?贱民?”梁予兮活动了下手腕,冲王蓝田勾了勾手指道,“过来,到我跟前来说。”

王蓝田“噌”地一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了几步道:“我凭什么到你跟前去说?你动不动就用蛮力,不但低贱还粗鄙!”

他发誓,只要梁予兮一动,他便立刻跑走,跑到山长那儿告状,让山长为他做主!

真的,梁予兮发誓,她平生就没被人这般辱骂过,但显然,这个平生已经不完美了。

她目测了下两人的距离,道:“王蓝田,我现在要往前走八步,你敢不逃吗?”

王蓝田也目测了下他与梁予兮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睛一瞪道:“怎么?你想过来打我?”

“恭喜你,答对了,别想跑,你跑不过我的。”梁予兮说着,便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先撩者贱。

王蓝田立即跑到了门外,对梁予兮说道:“跑不过你又如何?我是士族,你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平民,你若是动手伤了我,我便告官!”

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但是告官?这是个问题。

梁予兮看向马文才道:“你说句话啊,你家同桌你家同房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马文才放下筷子,瞥了眼梁予兮,神色淡淡地说道:“我爹就是官,让他去告。”

梁予兮立即眉眼弯弯,笑涡也弯弯:是滴是滴,文才兄他爹是太守,何为太守?那便是一省之长,在会稽郡,他爹最大。

众学子们瞬间便柠檬精了。

前几日,王蓝田在书院门口喊打喊杀的要大家给他磕头下跪,拜他为老大,大家只觉得,此人不学无术,就是个“呆霸王”。

而马文才不同,这两日,课上课下,众学子们瞧得明白:文才兄此人,家世好、文才好、武学好,堪称学子典范。

这便是来书院之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得罪,需与之交好之人。

没想到,梁予兮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有了他的庇护,以后谁还敢嘲笑他是个附读生?谁还敢嘲笑,他就是区区一平民?

王蓝田眼睛都气红了,争大哥争不过马文才,现在,连对付一个平民都不行了。

但是,他不敢与马文才叫板,马文才太强了,不但家世好,还心狠手辣手眼通天,与他对上,那就一个字——等死。

是以,王蓝田立即说道:“文才兄,都是误会,大家都是同窗,我怎么可能去告官呢?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予兮兄,你别介意啊。”

“你若是骂自己三声,你是贱人,我便不介意。”对,她梁予兮就是这种十分擅于狐假虎威又爱适时嚣张之人。

此时的她,十分感谢师母将她与马文才安排到了一个宿舍。

剧中,马文才与王蓝田一个宿舍,他俩狼狈为奸,在“清水试金”那一集(第25集)中,一个负责找苏安诬陷她哥偷了祝八哥的一箱金子;一个负责棒打她哥,几大棍子便把她哥打倒了。

配合的天衣无缝,异常默契。

如今,她梁予兮来了,这马王爷的组合就散了吧。

王蓝田难以置信,梁予兮说什么?让他说自己是贱人?这个贱人!王蓝田眼睛一瞪,又想发作,不想,却对上了马文才凉薄的视线,脑子瞬间便清明了。

好汉不跟女斗,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梁予兮,给我等着!

马文才也不可能护你一生一世!

你们总会分开的!

王蓝田涨红了一张脸,屈辱的说道:“我,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说的挺好,越来越顺口了。”梁予兮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说道,“走吧,走吧。”

王蓝田眸色一暗,如此,他倒不走了,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拿起了筷子,朝秦京生使了个眼色。

秦京生此时有些矛盾,梁予兮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更何况,现在还傍上了马公子呢。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一成功了呢?

他看向梁予兮,斟酌了一下,说道:“予兮兄,我有一个朋友,前阵子因为缺钱,他妹妹把自己卖去了青楼。他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他妹妹早点赎出来,二十两金,现在还差了八两金。予兮兄,你看,能不能救人救个急,先借他八两金,把人从泥沼里拉出来再说。相信予兮兄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这说的是谁,梁予兮知道。就是那个逃了祝八哥婚,就为了与秦京生私奔的黄良玉。私奔了没多久,她为了让秦京生来书院读书,又把自己卖入了青楼,一个奉献型的超级恋爱脑。

梁予兮点头道:“八两金,三年的束脩,还有谁要借的?”

刘伯锡立即说道:“还有我还有我,我有个老姨,儿子成亲没银子,也不要多,予兮兄就借她八两金就行。”

“予兮兄予兮兄,我也借八两金!”

“予兮兄,我也是八两!”

五六个人纷纷举手。

梁予兮一看,竟然都是上次自己没交束脩,马文才代交的,这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啊。

这种小聪明可要不得。

梁予兮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马文才,看看,代人交学费的后遗症出来了吧?

马文才看梁予兮看向了自己,冲他挑了挑眉,是这些人本性贪婪,与他马文才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