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如此讨债

地二十五号

王蓝田从用完晚食回来到现在,一直站在窗前,像只猥琐的耗子一般,随时的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他一个猛子便钻到了床底下,对秦京生小声地说道:“梁予兮来了!你告诉他,我出去了,让他下次再来。”

等他下次来时,他还躲。

他王蓝田是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给一个该死的平民300两金的!

他就使用“拖字诀”!

他拖拖拖,拖死他!

300两啊,他目前身上,就这么多了。

秦京生就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对王蓝田的话,自然不会违逆,他巴结还来不及呢,他连连点头轻声道:“蓝田兄,你交给我,我秦京生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哼,不就是一个附读生嘛,连他秦京生都不如,等下看他如何糊弄他。

秦京生刚拿出本书,装模作样的摆到了自己的面前,梁予兮便进了屋。

秦京生抬头一看,暗道一声遭了,这下不好办了,马文才居然也来了。梁予兮可以敷衍,马文才不行啊。让他烦了,他给自己一箭,自己那就真的就玩完了啊。

秦京生来不及多想,赶忙起身道:“文才兄,你来了啊。”

梁予兮挑了挑眉,这是假装没看到她?

她也无所谓,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了。

马文才看也没看秦京生让出的主位,在梁予兮的身边坐下了。

梁予兮敲敲茶几,似笑非笑的问道:“秦京生,王蓝田呢?躲哪儿去了?”

秦京生敷衍的笑道:“予兮兄,蓝田兄去哪儿了我怎么能知道呢?你说是不是?”

“是,也不是。”梁予兮说着,捏住了秦京生的杯子道,“若它没碎,便是;若它碎了,便不是。”

秦京生看着梁予兮,一时间有些犹豫,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它究竟能不能被他捏碎。

梁予兮小手轻轻一使力,杯子便嘎吱嘎吱,咔擦咔擦,等她再张开手时,手心里便躺着一堆白粉粉。

这个时候,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死同窗不死自己了。秦京生瞬间便从心了,他口中不言,但却指了指床底。

梁予兮就知道他知道,他和王蓝田,就是一丘之貉。

梁予兮懒得动,她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道:“王蓝田,你再不出来,我把你从床底下揪出来后,就又要送你飞天了啊。这次不飞树上了,这一次飞屋顶上如何?”

闻言,王蓝田暗骂一声“秦京生你这个大软蛋”之后,只能乖乖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了。

飞天不好玩,能避则避吧。

王蓝田从床下伸出一个头道:“我东西掉床底下了,正找着呢。”

“找到了吗?”

“找到了。”说着,王蓝田慢慢腾腾的从床下爬了出来,又着秦京生道,“你瞎啊,还不快来给我掸下衣裳?”

秦京生狗腿地上去,给他这里掸掸,那里拍拍,殷勤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原来竟是王家的小厮呢。

王蓝田整理好衣裳后在梁予兮的对面坐下了,他一脸假笑的说道:“予兮兄,真是对不住了,三百两金我身边暂时没有,容我写封信给家父,他空闲了会派人将金子给我送来的,劳烦予兮兄稍微等一等了。”

梁予兮微笑道:“等多久啊?”

看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王蓝田随机应变,道:“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就是半年,也说不准,毕竟我爹他很忙的。”

他要忙着家中的生意,还要忙着轮流带九个小妾去买买买,真的很忙的。

“是吗?”梁予兮说着,随手拿过茶几上的花瓶,将里面的金腰带(迎春花)拿了出来,然后,手握着花瓶,“咔擦”一声,将手中的那一截捻成了粉末,对着王蓝田展示了一下道:“你想好了再说。”

王蓝田抹了把额头,立即站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我那儿还有些的,凑一凑,刚好够了!予兮兄,你,你等我一下。”

说着,王蓝田就跑到了里间,很快的,便抱出了一个大木盒子,放到了梁予兮的面前。

“予兮兄,你点点看,这里刚好不多不少,300两金。”

“亲兄弟明算账,如此,我便点点。”梁予兮说着,将之推给了马文才道,“来活了,点点。”

马文才拿起金元宝都瞧了瞧,没问题,遂将箱盖子合上道:“刚刚好。”

王蓝田目瞪口呆的看着马文才,就是马公子这般的天之骄子,都被姓梁的这一身怪力吓住了吧?如今,都沦落为他的鉴金师了吗?

马文才懒得看他那副蠢样儿,起身道:“走了。”

梁予兮抱起大木盒子,喜滋滋地道:“走着。”

别说,还挺顺利。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地二十五,往他们屋走去,路上,碰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

梁山伯看他抱着个大木盒子,心里松了口气道:“予兮,你要去王蓝田那儿,为何不叫上我?”

“无妨,有文才兄呢。”梁予兮笑道。若真叫上她哥了,不但不顶用,说不定废话还要多两句。王蓝田那家伙,势利的很。

梁山伯立即说道:“有劳文才兄照顾予兮了。”

“关你何事。”马文才皱眉,他与梁予兮之间的事情,无需他人插手。

梁山伯一愣,文才兄确实有些难以相处,不过相信他人不坏,否则,妹妹不会与他玩到一起,遂笑笑,没有说话。

祝英台看了眼马文才,也没有说话,她要找个时间,好好的与予兮说说,要小心这个马文才。

她直觉,这个人,很不好惹。

梁予兮见马文才一句话便把天聊死了,便将大木盒子往马文才的面前一递道:“拿着。”

马文才下意识的便接了过来。

梁予兮乐呵呵的,一手拉住梁山伯,一手拉住祝英台道:“山伯兄,英台兄,你们都来我们屋坐坐吧。”

梁山伯祝英台都道:“好啊。”

马文才看着那三个人肩并肩,亲热的走在了他的前面,不由地眸色一深,不如将这盒子扔了吧。

此时,梁予兮倏地回头,冲他笑道:“文才兄,快点,过来。”

说着,对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身边。

马文才想,算了,毕竟是300两金,看他一个穷人如此宝贝,留着吧。

他迈开步子,三步两步的便走到了梁予兮的身边,四人并排地往地十八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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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待马文才梁予兮一起,王蓝田与秦京生便凑到了茶几跟前,用手捻了捻那花瓶粉末,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发了会儿呆后,王蓝田将八德唤了进来,小声的吩咐道:“给老爷送封信,就说我那些用来疏通关系的银钱都花光了,让他派人给我送钱来。”

银钱是真的没了,王蓝田若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凭什么他一个穷鬼,竟然骗走了他300两金子?

梁予兮,此仇不报非君子,给他等着。

闻言,八德为难的说道:“可是,那么多银钱没几天就用光了,老爷他会问的呀。”

“笨死你得了!你就说我来得那天,下渡船时,不小心掉江里了,生了一场大病,花了好些银钱,还掉了些在江里,这不就天衣无缝了?”

王蓝田很得意,他这招不错,一听就靠谱。

八德想了想,那日掉在江里的不是祝公子吗?还是他家公子给推进去的呢。

不过,此事都是祝公子他活该,一个士族,与平民处的那般好,那不是自降身份,自取其辱吗?

此时,八德也不含糊,立马说道:“公子放心,八德明日一早便去镇上的驿馆,找人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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