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中心三派

原本他想着直接登船出发，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一阵细弱的琴声。

木泽眉头一皱，随着琴声走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一片竹林。

琴声愈发清亮，那是梁墨心在作曲。

木泽下意识地将手往斗篷里探——这是他拔刀的姿势！

“木泽大人，您有事吗？”

一名行宫侍卫女官携两名安保机器人走来。

木泽向女官点了点头，礼貌地询问道：“这片竹林是何时修建的？里面所住何人呐？”

侍卫女官恭敬地答道：“比武大赛结束后，陛下下令修造的，是首席宫廷乐师梁墨心的居所。”

“哦，原来是她……有劳了。”

木泽向女官拱手作礼，随后快步而去，走进自己的飞船。

飞船自动驾驶启动，木泽看着显示器里的竹林，喃喃道：“情况……不妙。”

……

太京星所在的恒星系有六颗行星，分别是太京、太荣、武德、武功、载福、载文。

太京星作为首都，最宜居的行星自不必提。

武德星是练兵校场。

武功星是驻军、总参谋部、军工巨企、帝国军事院校所在。

载福、载文两颗行星则是备用的矿星和能源星，一旦首都恒星系遭到封锁，这两颗行星可以提供紧急矿藏和能量来源。

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用。

整个恒星系最繁华热闹的，其实是太荣星。

这里是帝国高级官员家属、顶级富豪汇聚的星球，罗格夫家族的企业几乎都将总部设在了这里。

木泽的飞船凭借极高的权限，无需准入码，直接驶进太荣星的大气层。

为了最快速着陆，甚至还从两座太空电梯的中间穿过，严重违反《帝国交通法》规定的太空安全距离，相当的嚣张。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灰影公馆，落座于一片半干旱的沙漠区。

木泽的飞船降落在庄园外，掀起一阵沙尘。

“灰影，你这些年的日子还真清苦。”

灰影公馆，帝国唯一的贵族庄园，仿佛是一座中世纪的沙漠农场庄园。

简陋的石砌建筑，外墙刷着白漆，加些许耐旱灌木丛点缀，庄园内养着骆驼、山羊，种了些葡萄、枣子等耐旱作物。

风一吹，农家肥和牲畜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这对于大多数帝国公民而言，简直是酷刑。

两名披着白袍的守卫拉起衣领遮住口鼻，小跑前来，警告道：“这里是灰影夫人的私人领地，外人不可踏足，立刻离开！”

“我是灰影的老朋友，木泽，烦请通报一声。”

木泽递上拜帖，按照中心文明贵族间拜访的方式求见。

“夫人不见客。”

守卫没有接拜帖，不要说朋友，就连儿孙，灰影也是多年未见了。

“连通报一声也不行吗？”

“不行！”

守卫的答复异常强硬。

“那好吧……皇帝亲卫，奉命公干。”

木泽直接亮出亲卫信物，道：“你们身为灰影的手下，不该不知道这个东西吧？”

“参见大人！”

两名守卫直接跪倒行礼。

“带我去见她。”

“遵命！”

两名守卫领着木泽走进庄园。

他好奇地问道：“灰影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

“是的，夫人这些年没有离开庄园半步，一个亲友也没见，饮食都是庄园自给自足。”

守卫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他搞不懂堂堂亲卫，何苦要弄成这样。

木泽捕捉到了守卫的情绪，开始思索起来。

终于，走了十分钟，木泽来到了灰影的房间。

白发苍苍的灰影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袍，胸前系着一块口水巾，浑身散发着衰朽的老人气。

她趴在桌上，看着一本厚厚的儿童连环画，时不时发出一声傻笑，像个痴呆的老人。

“灰影，我是木泽。”

木泽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灰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心中颇为感慨。

“啊？”

灰影斜着抬头看了眼木泽，口水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口水巾上。

“你该不会真的连我都忘了吧？”

木泽凑到灰影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面具：“还记着这副面具吗？欺诈者假面，你帮我造的。”

“你大点儿声，我……我听不见！”

灰影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衰老到极点的老人。

木泽冷不丁地说道：“梅芙死了。”

灰影的身躯短暂地顿住，随后又恢复到痴痴呆呆的模样：“啊？我说了，我听不见！”

“他们都叫我欺诈者，我最会骗人，所以你骗不了我。”

木泽抬手，一道符文在掌中汇聚，猛地拍出：“让你伪装起来的人格现身！”

“呃！”

灰影被符文击中，仰头呻吟一声。

随后，阴沉而冷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陛下要你来杀我了？”

“不，陛下想要重新启用你。”

木泽再次强调了之前那句话：“梅芙已经死了，带着你和她的秘密，永远离开了。”

“但你知道……陛下也迟早会知道。”

灰影的语气里藏着难以抑制的恐惧和后悔：“我那天也是一时糊涂，我应该阻止梅芙的。”

“你和梅芙的理念水火不容，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能理解……想必陛下也能理解。”

木泽开导道：“王劫肯定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陛下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追究，如今又要启用你，已经是原谅你了。”

“你还在执行人类之主的计划吗？”

灰影并没有急于答复，而是刻意转移话题。

“非常顺利，塑造符文和湮灭符文已经与陛下融合，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木泽的预估非常乐观：“按照目前的局势，保守估计也就三十年，陛下就能彻底击败巨神，夺得心灵符文，真正实现三位一体，以人类之主的身份统御一切。”

灰影痴痴地笑了起来：“嘿嘿，你还没发现，人类之主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那你的道路就行得通吗？你们基因派以为凭借着通婚就能实现统御万族的梦想，这才是不切实际。”

木泽也笑了起来：“人类的基因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你以为是在融合他们，实际上是被他们融合。”

中心文明衰亡之际，许多有识之士都开始寻求救亡图存、再现文明辉煌的办法。

以梅芙为代表的保守派认为要继续加强中心贵族的地位。

木泽则认为不必拘泥于中心人类，宇宙中所有人类都是同胞。

而灰影代表的基因派则认为，靠其他办法不可能再现中心文明的辉煌历史，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宇宙中的其他种族进行基因入侵。

首先，让人类与无生殖隔离的种族通婚，凭借人类强大的基因，繁衍几万代之后，实现彻底的同化。

“咱们不纠结谁的道路是正确的。”

灰影已经没兴趣和木泽辩论了。

木泽点了点头：“我同意，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辅佐陛下达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