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通之名猪心虾仁

第187章 陆黎相见

顾芸微微后退半步,看着面前的女大校,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畏惧。

她在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研究古神圈,平日里没少见三四阶的超凡者,或者找某些具备特殊神通的人来配合研究,或者为神通出问题的人充当医生。

只要是关于神通的,神通院都能管,也一定会管。

顾芸早已经总结的出了一个规律,神通不止会影响到持有者的性格,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这人神通至少是天罡序列极其重要部分的。

见顾芸没有话,黎东雪再度问道:“你喊他什么?”

“阿昭……”

顾芸回过味来,皱眉道:“我喊他什么,关你什么事?”

在人名某个字面前加个‘阿’字,在南海道是很正常的叫法,多用于朋友之间,也可以是关系亲密的人。

到了最近几年,年轻人很喜欢用亲密的称呼拉近关系。

顾芸只是随口喊的,并不认为自己与陆昭就有多么亲密关系,如今只是算点头之交。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不爽的地方。

黎东雪目光幽幽,很想知道这婊砸和陆昭什么关系,但如今职位在身不好多问。

就如前段时间在会场,她很想上去陆昭一巴掌,但也只是想。

在个人情绪之前,她先是一个军人。

从十八岁进入军校算起,黎东雪已经当了军人,不至于这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黎东雪收敛情绪和气息,弥漫四周的压迫感消失,众人头发也不再竖起来。

她道:“我们营区有专门的医疗超凡者,可以先去看看。”

“哦……谢谢。”

顾芸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想用神通去算一下,可刚刚给陆昭算过了,短时间内没办法立马用第二次。

命理神通能无中生有获得信息,其消耗也是巨大的。

她一天到晚顶着个黑眼圈就是因为神通消耗,摄入转化的能量,往往无法抵得上消耗。

黎东雪转头与身边警卫吩咐了一句,道:“你去通知军医过来看看,记住不要让他跑了,我待会儿去要是见不到人就等着提干吧。”

前一句话是正常声音大,后一句话只有警卫能听到。

警卫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叫不要让他跑了?但听到提干,他立马懂了。

“是!”

黎东雪转头对考察干部们道:“各位同志,请随我来。”

众人跟着黎东雪转乘军车,朝着一线战场赶去,去观察实际的一线战场情况。

这也是联邦固有项目了。

任何官员无论文武,都要有亲临一线战场的经历,防止未来妖兽入侵,官员无法正常履行指挥职能。

联邦要求每一个官员都能临危受命担任一线指挥职位,每一个职业士官都有能力就地拉起来一个民兵队伍。

顾芸有些受不了黎东雪若有若无的目光,中途跑去看陆昭。

——

医务室。

顾芸找到地方时候,远远就看到陆昭蹲在无人的角抽烟。

她走近伸手,道:“来一根。”

陆昭面露诧异道:“你还抽烟?”

顾芸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抽烟?又不是违法犯罪。”

陆昭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只是大部分抽烟的女性有一种不太好的刻板印象。

他递了一根,并附带打火机道:“男女教育差异,从女性就比较听管教。”

顾芸形象也不太像抽烟喝酒泡吧的。

“我本来是不抽的,但我爸让我别抽,我偏要试试。”

“那挺蠢的。”

“你抽就不是蠢?”

“我那是压力大。”

“那我也是压力大,天天在实验室工作十八时。”

陆昭无法反驳,这人主打一个叛逆。

“你平时干什么,要工作十八时?”

“你们喝的补剂都是我们研发的,你我在干什么?”

两人吞云吐雾闲聊,比起暧昧的男女关系,要更疏远一点,也更正常一些。

很少有人能一见如故,陆昭谈吐与长相都不错,顾芸是校友,学识又高,所以才能聊起来。

平时沈三正找顾芸搭话,两人十句对不上一句。

顾芸忍不住问道:“你和那个女大校什么关系,刚刚一路上她老是瞪着我,搞得我一阵心悸。”

“你这家伙不会是个渣男吧?哪欠下的情债,现在招惹到我身上了。”

陆昭沉默了一会儿,闭口没有回答。

很多事情没必要讨论和解释,何况他跟顾芸只是点头之交,在一个圈子聊得来。

要是林知宴逼问,他还有义务回答,顾芸连根葱都算不上。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但记得帮我解释一下,接下来一个月的周末我们都要往返这里,我可不想被女大校穿鞋。”

顾芸将烟抽得只剩下半口,随后掐灭烟头,吐槽道:“以你现在的地位,怎么还在抽甲天下,别人比你低一级的都抽特供绿牌了。”

“我房间有绿牌特供,回头你去我房间,我给你拿一盒。”

话间,顾芸感觉头发又竖起来了,扭头看到远处拐角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

女大校似乎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顾芸扯了扯嘴角,她怀疑不是陆昭有血光之灾,而是自己。

“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完,顾芸一溜烟跑路了。

红颜祸水,她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无福消受了。

此时,四面八方都有目光投来,来实地考察的干部团队,附近值岗的士兵,在附近闻讯而来的军人。

一时间,有无数人来围观。

黎东雪在屯门岛呆了四个月,但凭借着惊人的实力与长相。

每逢战事,她都习惯身先士卒,化作一道雷光剿灭进犯的妖兽。

因此,不少被苍梧指挥部批评,同时也积累下了大量人气。

在军队这种大部分都是男性的地方,女性天然会受到关注,一个强大的女性更是如此。

五雷神通自带的气场,也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

黎东雪走近三步之内,将手伸了过去。

陆昭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了。

这事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确实是他的不对,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打过架。

黎东雪看着文静,当年在抚养院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上高中后突然转性,留起了长发,开始越来越像个女性。记忆里就一晃眼,爱打架的假子就变成了穿裙子的高中少女。

许久,预料中的一巴掌没有扇来。

纤细洁白的双手帮陆昭整理了一下衣领,熟悉的香味飘入鼻尖。

那是一种很普通的柠檬肥皂味。

以前在抚养院的时候,洗浴用品都配给的,很多都是老唐用关系从配给部门薅来的。

所以肥皂、沐浴露、洗发水牌子五花八门。

陆昭一直在用柠檬味的肥皂,后来因为要照顾陆桐,老唐给他安排了独立房间,里边有卫浴。

黎东雪经常会来借用,同时帮陆昭给陆桐洗澡。

抚养院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同吃同住同用,渐渐也染上了各自的气味。

黎东雪帮他整理好衣领后,就静静看着他,没有话。

陆昭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尬笑道:“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了。”

黎东雪嗅到烟味,没有露出嫌弃之色,只是平静询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四年前,压力挺大的就抽了。”

陆昭上一世抽烟,本来这一世是决定戒烟的。

“那应该发生了很多事。”

黎东雪道:“我现在还有职务在身,五点之后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陆昭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应下。

唯独面对黎东雪,他没办法像对其他人一样硬气。就算念在陆桐的三年‘养育之恩’上面,他都没办法拒绝。

黎东雪转身离开,没有闹出太大风波,更不存在违纪行为。

周围看戏观众无不失望,无需招呼人群就已经散开了。

黎东雪疑似有对象的消息固然让人心碎,但黎大校的提干更让人害怕。

一阶往死里操练,二阶抽查格斗技巧抡起打,三阶比试一脚踹出三四米远。

老教授走近,道:“陆同志真是艳福不浅,与我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不过我们四点半就走,到时候可能要黎大校送你回去了。”

“你可要把握好,根据我知道的道消息,这位黎大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陆昭问道:“请问教授,你年轻的时候怎么解决的?”

老教授哈哈一笑道:“离优秀的异性远一点,除非你真想过一辈子。我就是没经受住诱惑,一下子被套牢了。”

下午四点半。

干部考察队伍准备离开,顾芸通过窗口向陆昭招手,道:“阿昭,明天见不到你,我会帮你报警的。”

车辆离开营区,周围的士兵目光若有若无聚集陆昭身上。

人群中有人声商议,似乎有人怂恿别人去来找麻烦。

类似‘黎大校能看上白脸?上去试试底子,不定是个软蛋’,‘屯门一枝花,可不能被白脸抢走’。

然后无一人来找陆昭麻烦,因为军法如山。

谁敢动手,第二天就要被军监给提走了。如果理由是争风吃醋,那问题就更大了。

往了整个连队都会被批评,往大了就是整个军团的军纪军风有问题。

联邦吏治已经出了问题,要是军队还出问题,那就彻底完犊子了。

大家私底下口嗨两句,真有人想上,同队战友会把他摁地上。

如果陆昭也是同营区战友,反而没有那么严重,内部问题是可以内部消耗的。

比试、讨教、考核等等,总是有办法通过正规途径一较高下。

大约半时后,黎东雪开着一辆吉普车停在陆昭面前,道:“上车。”

陆昭坐到副驾驶位上,车辆启动朝着苍梧行驶。

没有了外人的目光,在车辆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黎东雪目视路况没有话。

陆昭用余光观察着她,上一次见面是大一暑假回家,那时黎东雪刚刚从军校回来,又剪了一头短发,皮肤晒成了麦色。

如今她的头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长,也更加茂盛。

这应该是服用过多高品质生命补剂导致的,营养太充足了。

陆昭最近头发也长得快,半个月就要剪一次。

如今她已经彻底长大了。

五官立体姣好,剑眉之下的眼眸是多年军旅生涯的坚毅。

她已经变得威严,坚毅,高大。

没有人是缺了谁就无法成长的。

想到这里,陆昭心中负担一下轻了许多。

这也是他断开联系的初衷之一,他不希望黎东雪一直活在命骨营造的虚假记忆里。

陆昭问道:“我们去哪?”

黎东雪回答道:“回家。”

两时后,苍梧城蓝天区。

抚养院坐于此,陆昭与黎东雪下车,望着有些破旧的抚养院大门。

铁门锈迹斑斑,蓝天抚养院的名字掉了一个天字,门口只余下一盏老旧的白炽灯。

它在黑夜里画出一个白圈。

“昭。”

身旁黎东雪清冷平静的嗓音传来,这算是独属她对他的昵称。

陆昭转头望去,雪白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右脸上,脑袋都被打歪了。

啪!

等他回正脑袋,只看到黎东雪眼眶泛红的瞪着他。

“你这个混蛋。”

在营区她是军人,是肩负起保卫国家与人民的一线指挥官,个人情绪和喜好都不能排在职责之前。

如今他们到家了,她也不再是军人。

一月的南海东道很冷,晚风也很大,触及膝盖的长发随风飘荡,如一袭斗篷包裹她。

短暂遮蔽了她的坚强,她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