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男主［快穿］画师Meow
30.堕神（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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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戚被楼檀他们放走了。
他带着最后的希望，踉跄着走向了静寂的森林中，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害怕这无垠的黑暗了。
毕竟他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而且他刚才已经见过那么多鬼。
走了没多远，藏在宁戚脑海里许久的001终于冒出了头：【你不会真的要答应他们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是骗你的怎么办？】
宁戚一脚深一脚浅地戴着斗笠扶着树根往前走着，裤腿和鞋子满是泥泞，浑身也早已湿透。
闻言，无奈道：“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死，我想要试试，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不是吗？”
001没说话了。
因为他也能看到那机械表上的倒计时，刺目不已。
宁戚浑身湿透了，而且走的尤为吃力，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好在001级时提醒，他才忙扶住了旁边的树，慢慢往下走，只是浑身上下，几乎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整个人都快被倾盆而下般的雨水泡发了。
在快要找到村民们的落脚点时，宁戚站在山坡上，靠着脖颈间亮如白昼的萤石，看到曾经的善水村，此刻已经成了一片平静的湖，深不见底。
宁戚对深渊有种天然的排斥，看了眼就连忙收回了视线，但到底心神不宁，往前走时不慎踩到了一颗石头，石头不稳，被他踩住后往坡下滑去，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扑倒在地，这本就松垮的坡更是被他这一摔彻底压垮，窸窣带着他往下滑去——
001:【宁戚！】
不会吧！他没死在男主手里，居然要死在自己脚滑？
宁戚不服！
宁戚急速大喊：“001，快给我买根救生绳！绑到山顶那颗树上！我看到过，100积分！！”
001忙道：【等等，我找找！！】
眼看着姜澜扒拉着的那根草的草茎就要被他拔出来支撑不住……
这时，坡上忽然伸出一只坚实有力的手，一把稳稳攥住宁戚细瘦的手腕。
姜澜疑惑“哎”了一声，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被拉了上去。
姜澜也不知道救他的是人是鬼了，求生本能让他扯着这只救命稻草般的手就拼命往上爬。
“没事吧？”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宁戚惊魂未定，愕然扭头，惊喜道：“岳文？你怎么在这？！”
岳文将他抱在一片平坦结实的空地，才将宁戚放下来，拧着眉看着他这浑身的泥泞，压着眉峰，解释：“他们说你被神明带走了，我不信，想上来救你……”
宁戚感动道：“谢谢你啊岳文，但我没事的，神不会杀我。”
岳文愣了下，抬眸看向他，黑色眼眸盯在他身上：“为什么？”
宁戚笑了下，说：“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而且他对我很好……总之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杀我。”
见他不肯说，岳文也没再多问，只看着他已经泥泞不已的浑身，还有一句掉下山坡，只剩下一只的布鞋，沉默几秒，在宁戚面前蹲了下来。
“来吧，我背你走。”
宁戚愣了几秒，看了看自己这浑身的装扮，又看向岳文宽厚的臂膀，一边说着“这不太好吧”，然后慢吞吞地趴了上去。
岳文将他往上颠了颠，背稳了，才侧耳问他：“你要去哪？”
宁戚说：“不知道，你先背我走吧。”
岳文顿了下，倒是没说什么，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他的步伐总是这么稳健，每次背着他，脚步都买的很稳，宁戚登时什么担心和焦虑都没有了，不由侧脸趴在了岳文肩头，两只手柔弱无力地耷拉在岳文地头两侧，随着他颠簸的动作轻轻摇摆。
黑夜下，右侧是深不见路的幽林，左边是逐渐漫上桉的汹涌洪水，雨声哗啦在两人耳边。
宁戚莫名觉得有些惬意和放松，连带着可以将控板上的死亡倒计时也暂时忘却掉。
他将脖颈间的萤石拿出来给岳文照路，不禁和他闲聊起来似：“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很辛苦吧？”
岳文侧头看他一眼，踢开拦路的一颗树枝，淡淡道：“习惯了，就还好。”
宁戚长吁出口气，和他说：“你相信吗？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嗯，比较魔幻的，你应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我也从小没有亲人。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来处，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但我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长辈，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小时候总是做噩梦睡不着，他就会让我睡在他那里，给我念各种故事，有温馨美好的，也有恐怖惊悚的……”
说到这里，宁戚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
因为每当主神大人给他念恐怖故事的时候，他会吓得一脸好几天都睡不着，效果适得其反，从那以后主神就再也不会给他念恐怖故事了。
宁戚轻咳一声，认真说：“总之……我觉得他算是我的半个爸爸，或者半个哥哥吧！”
001:【宁戚，我们的废弃副本世界可是连通主神中央智脑的，你这番发言，很可能背所有主神空间的系统包括……主神大人本人都听到。】
宁戚不在意道：“放心吧，主神和其他人哪有那么闲。”
001欲言又止，最后迫于某些淫威，只能说:【……行吧。】
岳文没什么神色变化，只眼底积攒着一团浓稠的晦暗。
“你喜欢他吗？”
宁戚察觉到岳文抱着他的手好像松了些，他整个人都要往下滑了，他连忙抬手圈住岳文的脖子，理所当然道：“当然喜欢啊，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说我唯一的亲人，你不喜欢你的爸爸妈妈吗？”
岳文原本紧绷着的侧脸轮廓柔和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又重新将宁戚抱紧。
宁戚脱离了差点屁股着地的危机，又缓缓说：“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是非要找到生我的人，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出生就在那里，想搞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岳文，你难道不会常常思考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吗？”
岳文沉吟片刻，说：“不会。”
宁戚疑问：“为什么？”
岳文回答：“有些人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已经很清晰明了，不需要再去多余思考，而且或许本身‘存在’就是一种意义。”
宁戚脑子里消化过来岳文这句话，突然觉得岳文说的很有道理。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紧紧圈住岳文的脖颈，拿他很没有办法似的，叹出口气：“好吧，那我暂时不去追寻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身下宽厚的躯体骤然僵了一瞬。
宁戚恍似没有察觉，笑道：“岳文，你有点像个哲学家。”
岳文问：“‘哲学家’？是什么意思？”
宁戚说：“就是夸你很聪明的意思。”
岳文：“谢谢。”
今夜没有月色，只有宁戚脖颈间那点幽幽荧光，照亮着他们下山的路。
谈论玩那个话题后，两人之间的氛围骤然变得分外静寂，谁也没有再讲话。
不知道是不是宁戚的错觉，他总觉得雨好像在变小，打在斗笠和树叶上的声音变小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好像能听见岳文的心跳声。
宁戚忍不住，将侧脸贴在岳文脸颊侧边，低声：“认识你很高兴，真的。”
岳文垂下眼，沉声说：“我也是。”
*
很快，岳文就将他背到了他现在住的一处山洞，宁戚的奶奶也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脸颓败的唐明宇，以及已经心如死灰的程繁程简。
他们估计以为宁戚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所以每个人都是一脸等待死亡到来的颓废之态。
然而当看到岳文背着他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像是久困沙漠的旅人，终于等到了救赎的雨露。
“宁戚！你还活着！？”
最幸逢的莫过于程简，他几乎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宁戚身上。
岳文将宁戚在一刻岩石上放下，就进去给他换洗的衣服和鞋子了。
而程简应该已经和程繁还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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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宇说过了宁戚和他的对话，大概知晓了是怎么一回事。
三个人都将充满希望的明亮视线落在他身上。
宁戚莫名感觉压力山大，
唐明宇一夕之间也像是变了一个人，那股充斥周围的少年气消失了，没见褶皱变深，拧眉看着宁戚这一身的泥泞，面带懊悔。
解释说：“其实我们去山里去找过你，但每次都被绕回来，山里像是被下了什么阵法，或者神恶魔障眼法，我们根本没有往外走的道路，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了。”
程简也是一脸忧色，随即又疑惑：“岳文是怎么找到你的？我说他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去找你了。”
宁戚笑了下，说：“可能是他对山间的路比较熟悉吧……”
说着，宁戚岔开话题，说到了重点：“话说，你们有没有看见净生道长？”
三人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程简才凑上来，悄咪咪递给宁戚一个什么东西，塞在了他的怀里，而后低声说：“他好像猜到你会回来，走之前特意把这张符纸给了我，说是你会需要的东西。”
唐明宇点点头说，他记性好，和宁戚说了遍用法后，不禁担忧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宁戚以为他是怕自己死了，任务失败，笑道：“放心吧，我一定尽量，把你们都带出去。”
唐明宇盯着宁戚，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在这里已经困了有很久了，早就习惯了……我是怕你，会不会有危险？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没了。”
程繁程简好像嗅出不寻常的气氛，立马哥两好地搂着离开了。
但宁戚是个真迟钝的，他以为现在的唐明宇已经恢复正常了，自然对他没什么歪心思了，安慰道：“放心吧，我肯定死不了。”
毕竟他的灵魂还在楼川那里存着呢。
结果话音落下，宁戚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差点从岩石上栽倒下来，一头磕地上。
幸好唐明宇的反应过快，一把就扶着宁戚的肩膀，将他抱起来，横放在岩石搬上，慌忙呼唤：“你怎么了？宁戚！”
那边程简程繁也闻声赶来。
程简见宁戚面色苍白，浑身直冒虚汗，摸了摸他的额头。
奇怪的是，并不烫，而是凉，凉的吓人，简直不像人的体温了。
此时，宁戚脑海里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两个小时。
也就是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然而他的生命值已经跌到了：10。
想来是楼川放在他身体里面的虫子起了作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天亮了。
宁戚用积分从商店里买了几瓶强制恢复体力和健康的药水。
但也只能维持他表面的清醒，生命值一旦向下跌，是无法再往上升的，因为主神空间无法干涉废弃副本的任何数值。
恢复一点神智后，宁戚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宁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卡的他有一瞬间呼吸不畅。
“怎么回事？！”
唐明宇青着脸替他轻轻拍着背：“是卡住了吗？”
宁戚没法回应他们，内脏焦灼的感觉已经缓慢侵蚀过他的全身。
他在三人惊慌的眼神中，掐着自己的喉咙，“哇”地一声，苍白着脸，吐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一同吐出来的，还有一大口血……
鲜血登时浸湿了宁戚本就泥泞的下半身，浸入这黄土下，慢慢又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有那块不明的肉，在地上扑通扑通地跳。
程繁没忍住，“yue”地一声，捂着嘴到一边吐去了。
“这是……什么？”
唐明宇和程简也是满面恐惧，但强撑着，护在宁戚身边。
宁戚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这团肉，听到那扑通扑通跳的瞬间，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心脏……
果然，他的胸腔，没有震动了。
他的心脏被蛊虫给吃掉了，吐出来的……是心脏的碎肉片。
他带着最后的希望，踉跄着走向了静寂的森林中，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害怕这无垠的黑暗了。
毕竟他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而且他刚才已经见过那么多鬼。
走了没多远，藏在宁戚脑海里许久的001终于冒出了头：【你不会真的要答应他们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是骗你的怎么办？】
宁戚一脚深一脚浅地戴着斗笠扶着树根往前走着，裤腿和鞋子满是泥泞，浑身也早已湿透。
闻言，无奈道：“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死，我想要试试，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不是吗？”
001没说话了。
因为他也能看到那机械表上的倒计时，刺目不已。
宁戚浑身湿透了，而且走的尤为吃力，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好在001级时提醒，他才忙扶住了旁边的树，慢慢往下走，只是浑身上下，几乎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整个人都快被倾盆而下般的雨水泡发了。
在快要找到村民们的落脚点时，宁戚站在山坡上，靠着脖颈间亮如白昼的萤石，看到曾经的善水村，此刻已经成了一片平静的湖，深不见底。
宁戚对深渊有种天然的排斥，看了眼就连忙收回了视线，但到底心神不宁，往前走时不慎踩到了一颗石头，石头不稳，被他踩住后往坡下滑去，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扑倒在地，这本就松垮的坡更是被他这一摔彻底压垮，窸窣带着他往下滑去——
001:【宁戚！】
不会吧！他没死在男主手里，居然要死在自己脚滑？
宁戚不服！
宁戚急速大喊：“001，快给我买根救生绳！绑到山顶那颗树上！我看到过，100积分！！”
001忙道：【等等，我找找！！】
眼看着姜澜扒拉着的那根草的草茎就要被他拔出来支撑不住……
这时，坡上忽然伸出一只坚实有力的手，一把稳稳攥住宁戚细瘦的手腕。
姜澜疑惑“哎”了一声，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被拉了上去。
姜澜也不知道救他的是人是鬼了，求生本能让他扯着这只救命稻草般的手就拼命往上爬。
“没事吧？”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宁戚惊魂未定，愕然扭头，惊喜道：“岳文？你怎么在这？！”
岳文将他抱在一片平坦结实的空地，才将宁戚放下来，拧着眉看着他这浑身的泥泞，压着眉峰，解释：“他们说你被神明带走了，我不信，想上来救你……”
宁戚感动道：“谢谢你啊岳文，但我没事的，神不会杀我。”
岳文愣了下，抬眸看向他，黑色眼眸盯在他身上：“为什么？”
宁戚笑了下，说：“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而且他对我很好……总之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杀我。”
见他不肯说，岳文也没再多问，只看着他已经泥泞不已的浑身，还有一句掉下山坡，只剩下一只的布鞋，沉默几秒，在宁戚面前蹲了下来。
“来吧，我背你走。”
宁戚愣了几秒，看了看自己这浑身的装扮，又看向岳文宽厚的臂膀，一边说着“这不太好吧”，然后慢吞吞地趴了上去。
岳文将他往上颠了颠，背稳了，才侧耳问他：“你要去哪？”
宁戚说：“不知道，你先背我走吧。”
岳文顿了下，倒是没说什么，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他的步伐总是这么稳健，每次背着他，脚步都买的很稳，宁戚登时什么担心和焦虑都没有了，不由侧脸趴在了岳文肩头，两只手柔弱无力地耷拉在岳文地头两侧，随着他颠簸的动作轻轻摇摆。
黑夜下，右侧是深不见路的幽林，左边是逐渐漫上桉的汹涌洪水，雨声哗啦在两人耳边。
宁戚莫名觉得有些惬意和放松，连带着可以将控板上的死亡倒计时也暂时忘却掉。
他将脖颈间的萤石拿出来给岳文照路，不禁和他闲聊起来似：“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很辛苦吧？”
岳文侧头看他一眼，踢开拦路的一颗树枝，淡淡道：“习惯了，就还好。”
宁戚长吁出口气，和他说：“你相信吗？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嗯，比较魔幻的，你应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我也从小没有亲人。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来处，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但我有一个对我特别好的长辈，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小时候总是做噩梦睡不着，他就会让我睡在他那里，给我念各种故事，有温馨美好的，也有恐怖惊悚的……”
说到这里，宁戚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
因为每当主神大人给他念恐怖故事的时候，他会吓得一脸好几天都睡不着，效果适得其反，从那以后主神就再也不会给他念恐怖故事了。
宁戚轻咳一声，认真说：“总之……我觉得他算是我的半个爸爸，或者半个哥哥吧！”
001:【宁戚，我们的废弃副本世界可是连通主神中央智脑的，你这番发言，很可能背所有主神空间的系统包括……主神大人本人都听到。】
宁戚不在意道：“放心吧，主神和其他人哪有那么闲。”
001欲言又止，最后迫于某些淫威，只能说:【……行吧。】
岳文没什么神色变化，只眼底积攒着一团浓稠的晦暗。
“你喜欢他吗？”
宁戚察觉到岳文抱着他的手好像松了些，他整个人都要往下滑了，他连忙抬手圈住岳文的脖子，理所当然道：“当然喜欢啊，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说我唯一的亲人，你不喜欢你的爸爸妈妈吗？”
岳文原本紧绷着的侧脸轮廓柔和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又重新将宁戚抱紧。
宁戚脱离了差点屁股着地的危机，又缓缓说：“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是非要找到生我的人，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出生就在那里，想搞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岳文，你难道不会常常思考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吗？”
岳文沉吟片刻，说：“不会。”
宁戚疑问：“为什么？”
岳文回答：“有些人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已经很清晰明了，不需要再去多余思考，而且或许本身‘存在’就是一种意义。”
宁戚脑子里消化过来岳文这句话，突然觉得岳文说的很有道理。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紧紧圈住岳文的脖颈，拿他很没有办法似的，叹出口气：“好吧，那我暂时不去追寻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身下宽厚的躯体骤然僵了一瞬。
宁戚恍似没有察觉，笑道：“岳文，你有点像个哲学家。”
岳文问：“‘哲学家’？是什么意思？”
宁戚说：“就是夸你很聪明的意思。”
岳文：“谢谢。”
今夜没有月色，只有宁戚脖颈间那点幽幽荧光，照亮着他们下山的路。
谈论玩那个话题后，两人之间的氛围骤然变得分外静寂，谁也没有再讲话。
不知道是不是宁戚的错觉，他总觉得雨好像在变小，打在斗笠和树叶上的声音变小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好像能听见岳文的心跳声。
宁戚忍不住，将侧脸贴在岳文脸颊侧边，低声：“认识你很高兴，真的。”
岳文垂下眼，沉声说：“我也是。”
*
很快，岳文就将他背到了他现在住的一处山洞，宁戚的奶奶也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脸颓败的唐明宇，以及已经心如死灰的程繁程简。
他们估计以为宁戚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所以每个人都是一脸等待死亡到来的颓废之态。
然而当看到岳文背着他回来的时候，三个人像是久困沙漠的旅人，终于等到了救赎的雨露。
“宁戚！你还活着！？”
最幸逢的莫过于程简，他几乎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宁戚身上。
岳文将宁戚在一刻岩石上放下，就进去给他换洗的衣服和鞋子了。
而程简应该已经和程繁还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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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宇一夕之间也像是变了一个人，那股充斥周围的少年气消失了，没见褶皱变深，拧眉看着宁戚这一身的泥泞，面带懊悔。
解释说：“其实我们去山里去找过你，但每次都被绕回来，山里像是被下了什么阵法，或者神恶魔障眼法，我们根本没有往外走的道路，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了。”
程简也是一脸忧色，随即又疑惑：“岳文是怎么找到你的？我说他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去找你了。”
宁戚笑了下，说：“可能是他对山间的路比较熟悉吧……”
说着，宁戚岔开话题，说到了重点：“话说，你们有没有看见净生道长？”
三人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程简才凑上来，悄咪咪递给宁戚一个什么东西，塞在了他的怀里，而后低声说：“他好像猜到你会回来，走之前特意把这张符纸给了我，说是你会需要的东西。”
唐明宇点点头说，他记性好，和宁戚说了遍用法后，不禁担忧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宁戚以为他是怕自己死了，任务失败，笑道：“放心吧，我一定尽量，把你们都带出去。”
唐明宇盯着宁戚，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在这里已经困了有很久了，早就习惯了……我是怕你，会不会有危险？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没了。”
程繁程简好像嗅出不寻常的气氛，立马哥两好地搂着离开了。
但宁戚是个真迟钝的，他以为现在的唐明宇已经恢复正常了，自然对他没什么歪心思了，安慰道：“放心吧，我肯定死不了。”
毕竟他的灵魂还在楼川那里存着呢。
结果话音落下，宁戚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差点从岩石上栽倒下来，一头磕地上。
幸好唐明宇的反应过快，一把就扶着宁戚的肩膀，将他抱起来，横放在岩石搬上，慌忙呼唤：“你怎么了？宁戚！”
那边程简程繁也闻声赶来。
程简见宁戚面色苍白，浑身直冒虚汗，摸了摸他的额头。
奇怪的是，并不烫，而是凉，凉的吓人，简直不像人的体温了。
此时，宁戚脑海里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两个小时。
也就是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然而他的生命值已经跌到了：10。
想来是楼川放在他身体里面的虫子起了作用，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天亮了。
宁戚用积分从商店里买了几瓶强制恢复体力和健康的药水。
但也只能维持他表面的清醒，生命值一旦向下跌，是无法再往上升的，因为主神空间无法干涉废弃副本的任何数值。
恢复一点神智后，宁戚缓慢的睁开了双眼。
“宁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卡的他有一瞬间呼吸不畅。
“怎么回事？！”
唐明宇青着脸替他轻轻拍着背：“是卡住了吗？”
宁戚没法回应他们，内脏焦灼的感觉已经缓慢侵蚀过他的全身。
他在三人惊慌的眼神中，掐着自己的喉咙，“哇”地一声，苍白着脸，吐出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一同吐出来的，还有一大口血……
鲜血登时浸湿了宁戚本就泥泞的下半身，浸入这黄土下，慢慢又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有那块不明的肉，在地上扑通扑通地跳。
程繁没忍住，“yue”地一声，捂着嘴到一边吐去了。
“这是……什么？”
唐明宇和程简也是满面恐惧，但强撑着，护在宁戚身边。
宁戚视线有些模糊地看着这团肉，听到那扑通扑通跳的瞬间，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心脏……
果然，他的胸腔，没有震动了。
他的心脏被蛊虫给吃掉了，吐出来的……是心脏的碎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