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天堑割据

因此辞别时，他只简说以安宋岱的心：

“宋叔，等我肃清边南稳下局面，便奏请促成岭南官员任免改制，恐要费些时日。我观苟知府本非庸碌智昏之人，既有归乡希望，这段时间他当不会再掣肘你了，你若想做些什么，也可寻他配合。”

这比宋岱预想的可要好太多，他对沈晏郑重一揖：“如此已是极好，有劳贤侄费心了！”

因着父子俩不肯要护卫，宋岱又拉着沈知梧殷切嘱咐道：“贤弟和侄儿此去边南，务必多加小心，若有需要，当立即写信给我，愚兄也好及时援派人手过去。”

“好，岱兄放心，有阿晏在，不打紧的。”儿子最靠谱了，沈知梧作揖告别。

父子俩出岭南前，在岭南府东南边离界碑最近的一处小镇暂歇。

此镇乃是离京前，沈知梧与冯首辅约定好的碰面地点，此刻早已有冯甘派来的一队人马在这等着。

领头人是冯甘的亲随，恭敬抱拳道：“两位大人可要我等护送？”他其实想跟着进边南。

但临行前，冯甘同他们强调过多遍：沈晏没来，务必按兵不动，沈晏来了，一切听从沈小大人的吩咐，否则，得功不但无赏，回京还要受罚。

“不必，可有打听到你家公子近况？”沈晏问。

领头人暗自可惜了下，接着摇头：“大人，没处打听，再往东南走，离此地十里外，就是边南府的崖口县，那儿孤零零地杵着一座大城池，周围却既没有镇也没有村，县域虽不大，但奇怪的是，全县的人口都集中在城里......”

沈知梧这时疑道：“人口都在县城，岂不是无人耕种田地？”

“回沈大人，崖口县确实全都荒着，土又板又硬，听说种什么粮食都不易成活，连草树都长的少！”

沈知梧点头，有关边南的地志记载最少，他倒不知崖口县这地方的土，竟种不了粮食。

沈晏看他爹没问的了，便继续问那领队：

“你们可曾试过进城？”

“回沈小大人，崖口县四方城门守卫盘查甚严，不相干的人根本混不进去，听之前驻守在这的弟兄们说，去年年终时，他们借口京中来人给少主人送年礼，进去三个，可到现在那三人都没消息传出来，小的怕打草惊蛇，带队过来后，尚未派人进去。”领头人说完，自告奋勇，“大人可要小的先去探探？”

沈晏一边回忆边南舆图，一边出言打消领队做无用功的念头：

“你家少主人又不在城里，且你一个生面孔，可想而知，进城必然处处受监视，探不到什么消息不说，若是有何不测，日后如何护送你家公子回京？我不欲在崖口县停留，今日便要过桥去对岸，你便带队继续守在此处，若真有需要，我会让神兽过来通知你。”

领头人看向沈晏身侧威武的大白狼，苍叁适时露出尖牙，森森寒光闪过，领头人一个激灵，登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大声答道：

“是！”

……

确实得过桥。

大雍舆图沈晏看过，脚下大陆四四方方，唯有边南延伸出去一块地，坠在东南角外，极为突兀。

边南府被一条崖间河分作两块，崖深百丈，河宽四十七丈，九成九的府域都在河对岸，河这边只有一个小小的崖口县，两地之间唯有一座铁索桥相连。

若是没将崖口划归边南，边南府便会被崖间河这一天堑隔成绝对的孤岛。

实乃，割据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