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话音刚落,他四周的虚空开始剧烈震动,不只是荒域内的虚空,仿佛连超越荒域之外的空间都在有节奏地颤鸣。下一刻,无穷无尽的森森白芒从荒域各个角落飞掠而出,如百川归海般涌入江寒体内。
不出片刻,江寒的身体变得半透明,隐约可见其体内一枚罗纹状的果实疯狂旋转,与那些白芒快速交融。
“分!”
随着一声如洪钟般的喝声,以江寒为中心,骤然爆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光芒之盛,让石皇、火皇等尊者体内的神力都瞬间停滞。他们本能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光芒消散,却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江寒身前竟出现了七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这七个“江寒”气息与本体别无二致,周身萦绕着神秘莫测的力量,虽与老妪的五行剑分身有些相似,却远比那强大得多。
“这是何等宝术!”
几乎在同一时刻,包括药都上方六大巨头在内,荒域中的所有强者都投来惊愕的目光。他们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眼中除了震惊,还隐隐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若是能掌握这样的秘术,实力必将飞跃!
皇宫内,一众尊者更是呆若木鸡,痴痴地望着眼前八个江寒,仿佛灵魂都被这神奇的一幕勾走,久久回不过神来……
苍茫群山在暮色中勾勒出墨色轮廓,独臂老人佝偻的身影穿行于嶙峋怪石之间。他残存的右臂青筋暴起,每一次足尖点地,脚下的岩层便如蛛网般迸裂,细碎的石砾裹着淡金色的灵气粉末簌簌坠落。山风卷起他破烂的青衫,露出肩窝处狰狞的疤痕——那是一道横贯肩胛骨的剑伤,纵使历经千年也未愈合,反而渗出丝丝缕缕的暗紫色血气。
行至山谷转折处,老人忽然驻足。前方的巨山通体漆黑如墨,山巅缭绕着终年不散的白雾,隐约可见崖壁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他伸出唯一的手掌,枯瘦的指节轻轻叩击空气,顿时整座山脉发出嗡鸣,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白雾翻涌间,山体从中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幽深的洞窟。
洞窟深处,一头生有雪白色羽翼的白虎蜷缩在石笋丛中。它的皮毛沾满血污,左翼折断处露出森然白骨,金色的竖瞳里盛满恐惧。见到独臂老人的身影,白虎猛地刨地,前爪在岩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上仙饶命!小兽愿以玄域核心灵脉为祭,求您高抬贵手!“它的声音混合着兽吼与人言,尾椎骨不住地颤抖,溅起的血滴在地面凝成冰晶。
老人面无表情,沟壑纵横的脸上唯有双眼闪烁着贪婪的红光。他一步踏入洞窟,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无数道灵气柱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白虎牢牢锁定。“灵脉?“他嘶哑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本座要的是你背上的逆命骨。“说罢,手掌化作遮天蔽日的阴影,五指张开时竟带起撕裂空间的尖啸。
白虎瞳孔骤缩,羽翼奋力拍打却无法动弹分毫。就在利爪即将触及它脊背的刹那,洞窟顶部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一道青芒如流星般坠落。来者身着玄色劲装,面容隐匿在兜帽阴影中,唯有握成刀状的右手透出凛冽剑意——那只手落下时,空气发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一道半月形剑气直劈独臂老人的后心。
独臂老人惊觉时已来不及回身,只能将残余灵力凝聚于背部。然而剑气触及他护体罡气的瞬间,便如热刀划黄油般寸寸切入。“嘭“的一声闷响,老人的身体化作漫天碎肉,每一块血肉落地时都爆发出小型灵爆,将洞窟岩壁炸得千疮百孔。唯有那只抓向白虎的手掌保持着僵硬姿态,指缝间还残留着几根白虎的毛发。
白虎瘫倒在地,剧烈喘息着望向虚空裂缝。青芒散去,来者早已消失无踪,唯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气息萦绕在洞窟中。它低头看向自己背上即将被剥离的逆命骨,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却不知这仅仅是八域剧变的序幕。
宇域惊涛:折扇童子与鱼尾生灵的宿命
星河倒悬的宇域之中,一条宽逾百里的银色大河贯穿天际。河水并非液态,而是由亿万颗流光溢彩的星砂组成,流淌时发出类似竖琴拨动的清音。河畔芦苇丛生,每一株苇穗都凝结着米粒大小的星辰,在风中轻轻摇曳。
一个身着锦缎童装的童子踏空而来,看似不过七八岁模样,粉雕玉琢的脸上却毫无孩童稚气。他手中把玩着一柄象牙骨扇,扇面上绘着残缺的星图,每摇动一次,河水中便掀起数十丈高的星砂巨浪。浪花拍击河岸时,无数光点升腾而起,在空中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呐喊。
“河伯,现身吧。“童子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话音刚落,河心骤然凹陷,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银色鱼尾的生灵破水而出。这生灵头戴珊瑚冠,周身缠绕着水蓝色的光晕,鱼尾拍动时溅起的星砂竟在半空组成古老的治水符文。
“上仙饶命!“河伯伏在水面上,额头重重叩击星砂,“宇域河脉自开天辟地便已存在,小神掌管此处万载,从未懈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鱼尾上的鳞片簌簌脱落,每片鳞片落地都化作一颗黯淡的星辰。
童子面无表情,折扇再次挥动。这一次,整条星河剧烈翻涌,星砂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河伯身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本座要的是你眉心的定水珠。“童子的目光落在河伯额头那枚流转着七彩霞光的珠子上,“交出宝物,可留你全尸。“
河伯浑身一颤,双手死死捂住眉心:“定水珠是河脉之灵,若被取走,整条星河将化为齑粉!“他猛地甩动鱼尾,一道水龙从河中跃起,直扑童子面门。然而水龙尚未近身,便被童子扇出的气流绞成星砂粉末。
就在童子准备再次出手时,苍穹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覆盖着金色鳞甲的拳头探了出来。拳未至,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便让整条星河凝滞,星砂悬浮在空中仿佛被冻结的时间。童子脸色骤变,刚想展开折扇防御,金色拳头已如流星般落下——“嘭“的一声,童子连同手中折扇一同爆成血雾,唯有几片残破的扇骨坠落在河面上,激起圈圈涟漪。
河伯呆呆地望着血雾消散的地方,眉心的定水珠却在此时突然发出刺眼光芒。他低头看去,只见水面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握拳的右手正缓缓收回苍穹裂缝中,指节间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辉。河水重新开始流淌,却比先前黯淡了许多,仿佛失去了某种至关重要的灵魂。
天域神罚:三眼老人与金甲穿山甲的对峙
雷云密布的天域高空,三眼老人如同一尊行走的图腾柱,悬浮在万丈悬崖之上。他身着玄黄八卦袍,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闭合着,眼睑上刻满了繁复的金色咒文。每当山风拂过,袍角便猎猎作响,露出里面虬结如古树根须的肌肉。
下方山谷中,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将周遭的云层染成琉璃色。三眼老人冷哼一声,额间第三只眼骤然睁开——那是一只没有瞳孔的金色竖眼,眼白部分布满血丝,睁开时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隙。一道碗口粗的光柱从眼中射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轰向山谷。
“轰隆!“巨响过后,山谷底部的岩层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一头体型达十米的穿山甲从烟尘中飞出,它的鳞片呈现出纯粹的金色,每一片鳞甲上都天然形成了符文图案,背后还生着一对透明的蝉翼。穿山甲在空中翻滚数圈,重重砸在悬崖上,金色血液顺着岩缝流淌,将周围的岩石染成水晶质地。
“金瞳穿山甲,果然在此。“三眼老人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伸出双手,无数道咒文从掌心飞出,在空中编织成一张金色大网,朝着穿山甲罩去。“你的鳞甲可炼后天至宝,蝉翼能助本座突破境界,乖乖受死吧。“
穿山甲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金色鳞甲片片竖起,竟从体内爆发出一股沛然灵力。它猛地撞向大网,蝉翼振动间带起无数道风刃,将咒文编织的大网切割得支离破碎。然而三眼老人早有准备,第三只眼再次发光,这一次射出的光柱竟凝成实质,如同一柄金色标枪,直插穿山甲的咽喉。
就在标枪即将命中的瞬间,三眼老人身前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凭空出现。此人面容俊朗,眼神平静无波,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三眼老人的第三只眼上。
“噗嗤!“仿佛戳破一个熟透的果实,三眼老人的竖眼猛地炸开,金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水喷涌而出。他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最终“嘭“的一声炸成一团血雾。那道金色标枪失去力量支撑,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
穿山甲瘫在悬崖上,金色的竖瞳中满是震惊。它看着年轻男子指尖残留的淡淡金光,突然想起了上古传说中的某个禁忌存在。男子却并未看它,只是望向天域深处的某个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山谷中的金光渐渐收敛,露出一株生长在岩缝中的七彩灵草,叶片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地域血咒:驼背妇人与银色项圈的诡秘
阴森幽暗的地域深处,一座矗立在血沼之上的门派正瑟瑟发抖。门派牌坊上的鎏金大字早已斑驳,露出底下腐朽的木色,门前的血莲池里漂浮着无数骷髅头,每个头骨的眼窝中都燃烧着幽蓝色的鬼火。
驼背妇人拄着一根白骨拐杖,出现在门派上空。她身着灰黑色的麻布长袍,兜帽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处布满皱纹的皮肤。妇人手中把玩着一个银色项圈,项圈上刻满了扭曲的血红色咒文,每一次晃动,都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诡异声响。
“血河派,交出镇魂珠。“妇人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喉咙里卡着碎玻璃,“否则,本座让你们全派上下化为血泥。“她话音刚落,手中的银色项圈突然飞出,在空中急速旋转,化作一道银色光环,朝着门派中枢飞去。
门派内爆发出惊恐的尖叫,无数修士祭出法宝抵挡,却见光环所过之处,法宝纷纷崩碎,修士们的身体如同被抽走血液般迅速干瘪。血河派掌门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他猛地喷出一口心血,拍在腰间的葫芦上:“启用地脉大阵!“
刹那间,门派四周的血沼翻涌起来,无数根白骨从泥沼中伸出,组成一道巨大的骨墙。然而银色项圈撞在骨墙上的瞬间,骨墙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如蛛网般蔓延。掌门脸色大变,正要祭出压箱底的法宝,却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涟漪——那涟漪并非圆形,而是呈现出拳头的形状,边缘闪烁着半透明的微光。
“嘭!“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爆鸣。驼背妇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在半空中化作一滩血水,连带着她手中的银色项圈也一同蒸发。血水中漂浮着几点黑色的咒文碎片,刚一出现便被无形的力量碾成齑粉。
血河派掌门呆立当场,手中的法宝“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涟漪渐渐散去,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缓步走出。青年面容平静,眼神淡漠地扫过下方的血沼,仿佛刚才那惊天一击不过是拂去衣上尘埃。掌门猛地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击着掌门大殿的石阶:“上仙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