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毁灭侧力量的源头

笼盖于观音禅院当中的，那毁灭的气息，乃是大罗之遗存，是超越了太乙的存在。

但观世音大菩萨，自然也不是寻常的太乙。

其是能和寻常佛陀媲美的‘大菩萨’。

再一个，这观音禅院当中，还供奉着观世音大菩萨的雕像。

那雕像有灵，便在冥冥之间，和观世音大菩萨有所牵连。

而且，这观音禅院之内，终究还是在盘天之内——虽然那黑莲分割空间，可无论如何，其都脱不开盘天的藩篱。

观音禅院之外，观世音大菩萨扣动那漆黑的莲花，随即，一枚念头落下，融入其间。

禅院之内，观音大菩萨的雕像，便随之睁开眼，承接观世音大菩萨所落下的念头，化作其应身。

随即，应身和真身之间的关联，便被打通。

一条冥冥莫测的道路，在观世音大菩萨的应身和真身之间显化。

被黑莲所封锁的，禅院之内和禅院之外，便也随之有了交流。

——而那毁灭的气息，也不愧是大罗之所遗。

这因为观世音大菩萨的应身而出现的破绽，才一显化，那倒扣的漆黑莲花，便随之律动起来，要将观世音大菩萨这应身和真身之间的联系，给彻底的毁灭。

那超越了太乙极限的力量，只是一个律动，只是那黑莲的一转。

观世音大菩萨的应身，以及其真身之间的联系，便已经是被彻底的截断。

才显现出来的通道，立刻就开始合拢。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等在旁边的齐天大圣，便也随之出手。

破绽出现，莲花律动的那一刹那，齐天大圣手中的如意金箍棒，便已经是直接对着那破绽，猛地戳下。

这一下，便似乎是贯通了虚实，贯通了时空一般。

摇曳的黑莲，随之定住。

倒扣的莲花当中，带着无尽毁灭的气息如龙如蛇一般，萦绕着定海神针扭曲。

但无论那力量如何扭曲，却都难以在这如意金箍棒之上，造成任何的痕迹。

这其间，哪怕是时空都在崩塌，那过去和未来都在错乱，可这如意金箍棒，就这么牢牢的镇在此间，巍然不动。

一眼看过去，这一幕，便如同是开天辟地的错乱之景。

天柱巍峨耸立，镇压天地。

而在天柱的四周，时空错乱而动，却因为天柱的存在，而难以彻底混淆。

看着这一幕，观世音大菩萨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黑莲之下，他点化应身的举动，也充满了无比的危险。

一旦他的应身和他的真身之间的联系，被这黑莲截断，然后应身被黑莲所染化。

——到时候，天地之间，便会多出来另外的一个‘黑观音’。

这位‘黑观音’，和观世音大菩萨一体两面，同出一员，但却又并不是同样的一人。

如此，‘黑观音’只要还存在，观世音大菩萨的本源，便会不受控制的，往这位‘黑观音’处流淌。

这样一来，观世音大菩萨的存在，就会变得‘残缺’。

他通往大罗的道路，也会戛然而止。

反倒是那位‘黑观音’，有可能会反过来吞噬观世音大菩萨的本源，篡夺观世音大菩萨的一切，然后弥补残缺，成就圆满……触及大罗。

这般的举动，风险有多大，可想而知。

“还好，关键的时候，齐天大圣还是靠谱的。”观世音大菩萨感受着和自己应身之间，那若有若无，但终究不曾彻底断开的联系，心中也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大圣，现在可以去将玄奘法师接出来了。”

观世音大菩萨看了一眼那禅院之内。

虽然通道已经打开，可禅院的内部，却依旧是漆黑一片，时空都是一片蒙昧混沌。

哪怕是还能感应应身的存在，那禅院内部是个什么情况，观世音大菩萨也丝毫都不清楚。

“菩萨不和我一起进去吗？”齐天大圣问道，难得踌躇一二。

那禅院当中的妖神，他已经见过了。

那些妖神，几乎是每一个，都能对他造成相当的威胁——那些妖神的实力之强，杀力之强，可想而知。

若是他孤身踏进了观音禅院，被那些妖神群起而攻……他自己也就罢了。

可玄奘的性命，十有八九，是要丢在那争斗的余波当中了。

毕竟，这如意金箍棒化作桥梁贯通两边，轻易之间取不出来。

没有了这如意金箍棒，他齐天大圣，也难以发挥全盛的实力。

“放心，我的应身，会保护好玄奘的。”观世音大菩萨似乎是察觉到了齐天大圣的心思一般。

观世音大菩萨抬手，一手托着玉净瓶，一手掐了个法诀。

然后，他又指了指眼前。

“何况，这禅院的出入口，也需要有人保护。”

“不然，若是有人在这里布置一个陷阱，大圣你前脚才将玄奘带出来，后脚，玄奘便又被他人卷走，这就不妙了。”

观世音大菩萨耐心的说着。

当然，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不曾和齐天大圣提及。

——那就是这倒扣的黑莲本身。

这以黑莲的方式所呈现出来的，那毁灭侧的力量。

在看到这黑莲的刹那，观世音大菩萨便无比的确定，先前在东海的时候，承天秉义大龙神所说的，观世音的死劫，就应在这里！

就是这一朵来历莫测的，毁灭侧力量所化的黑莲。

是这彻彻底底的，超越了太乙层次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在那过后，观世音大菩萨便一直都在解析这黑莲的力量，在参悟这黑莲的本质，在追寻这黑莲的来历。

看起来，这黑莲的力量，和佛门的力量，截然相对。

可在看到这黑莲的第一眼，观世音大菩萨就有一种感觉——这黑莲的来历，追溯下去的话，便能追溯到佛门的身上。

这毁灭侧的力量显化，必定是和佛门的存在有关。

在观世音大菩萨斟酌的时候，齐天大圣却并不曾踏进禅院之内，只是依旧看着观世音大菩萨。

他的目光，落到观世音大菩萨的手上。

准确来说，是观世音大菩萨手中的玉净瓶上。

那瓶子，质地细腻，瓶身圆滚滚，呈现出一个极其完美的弧度。

而那瓶颈，则是细长柔腻，一看就极其的有手感。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那瓶子接过来，然后捏着那瓶颈，将那瓶子当做重锤，当做如意一般，敲在一个脑袋上。

看着这猴儿的目光，观世音大菩萨的心头也不由得一跳，随后，掐诀的手放下来，将自然而然的垂下，却已经是将那玉净瓶给护住。

玉净瓶，乃是一件非常玄妙的先天灵宝。

而其玄妙的地方，不在于这瓶子本身。

而在于瓶子当中所装着的那三光神水。

——就齐天大圣的性子而言，这玉净瓶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中，瓶子本身如何姑且不论。

但瓶中无比珍贵的三光神水，却必定是要被他祸祸干净的。

“小气。”看着观世音大菩萨手中的动作，齐天大圣便也是嘟囔了一句，然后一个纵身，循着那如意金箍棒便跳进了那观音禅院当中。

这个时候，观世音大菩萨，才是将自己的心神，彻底的放到了这黑莲之上。

猜测着这黑莲来由的时候，观世音大菩萨的心头，便忽的一动，一个验证的想法，在他的心头浮现出来。

随即，他便默默念诵经文。

佛门的本源，也悄无声息的被他勾动，化作他法力当中的气息，然后缓缓萦绕而出。

这么一动，那黑莲的力量，便也在刹那之间被观世音大菩萨所勾动。

……

“佛门？”

当观世音大菩萨验证了那毁灭侧力量的源头时，斩仙台上的敖丙，亦是心中一动。

当他的注意力，就落在那观音禅院之间，落在聚集到了一起的齐天大圣，以及观世音大菩萨他们身上的时候，此间的‘信息’，无论是他们所谈论的，还是他们所思考的，便都在时空的变幻之间，在敖丙的眼前显现出来。

“毁灭侧的力量，聚集于那灭世大磨之上。”

“我虽然不能确定执掌这至宝的圣人是哪一位——但我却能笃定，执掌这至宝的，绝非佛门圣人！”

——按照常理而言，这毁灭侧的力量，道宗玄门的弟子，倒是有机会能接触到。

可佛门的弟子，却是绝对不可能接触到的。

可现在……这显现在观音禅院当中的毁灭侧力量。

这和佛门的力量相声相对的毁灭侧力量。

以及，藏在观音禅院当中的，那位毁灭侧的‘先天神圣’。

“佛门，怎么会是佛门呢？”

敖丙满心的不解。

忽的，一点灵光，便在敖丙的心头浮现出来。

虽然那灭世大磨不是被佛门的圣人所掌控。

虽然佛门的人，从根子上，便无法接触到那毁灭侧的力量。

可佛门，是真的有可能衍化出毁灭侧力量来的！

不，准确来说，衍化出毁灭侧力量的，不是佛门。

而是先前的梵教。

梵教，乃是吠陀大天被盘天吞噬过后，合并而至。

是为了让盘天更好的吞纳吠陀大天的本源所呈现出来的‘权宜之计’。

而在吠陀大天的本源，不可能在盘天当中掀起什么风浪来的时候，梵教的接引圣人，便也随之寂灭。

梵教，化作佛门。

无数的梵，都跌落莲台，归于轮回。

虽然如今，佛门当中，依旧是还有着无比庞大的，来自于‘梵’的影响力。

但相比于曾经的梵教而言，如今的佛门，已经好了很多很多。

但无论如何，佛门都是从梵教的尸骸当中所成长起来的教派，其传承了梵教的，绝大多数的力量和底蕴。

而梵教的底蕴当中，有一部分，便是吠陀大天那位陨落的开天辟地，是那一部分融入了盘天的本源。

吠陀大天的那位开天辟地，有好几个面相。

其中的一个面相，便是。

那就是吠陀大天当中，毁灭侧力量的顶点——堪比盘天的灭世大磨，甚至于犹有过之。

而梵教，无论是在吠陀大天，还是来到了盘天过后，他们都在供奉吠陀，也在供奉吠陀的那些面相——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吠陀的毁灭面相，【吠陀-湿婆】。

在梵教寂灭转做佛门过后，梵教所供奉的那些东西，大多都已经被湮灭。

梵教的传承，梵教的传统，也被覆灭了很多。

但梵教的影响，终究是并不曾被消弭干净。

若是如今的佛门当中，依旧还隐藏了对【吠陀-湿婆】的供奉。

那么，以这位开天辟地的毁灭面相为指引，佛门的本源被人引导，然后与之相合，最终，显化出毁灭侧的力量，便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因为那【吠陀-湿婆】的本质，极高极高——那么以此作为引导所衍化出来的毁灭侧的力量，其本质，自然也是超乎想象的高。

这样的情况下，一位瞒过了所有人感知的，毁灭侧大罗的成就，便也是理所当然了。

“不过，大罗圆融无碍，自身圆满——哪怕是毁灭侧的大罗，也同样是属于一种圆满，无缺无漏。”

“既然圆满，这位毁灭侧的大罗，又是如何将自身的气息，甚至于本源都遗落了一部分，然后在这天地之间，显化出了一个有着大罗特性的，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呢？”

“总不至于，他是故意为之，可他图什么？”

“难不成，是闲得发慌，非要从自己的本源当中，衍化出一个全新的生灵来和自己争夺本源，以此找乐子？”

这般的念头才起，敖丙便立刻将其压下。

这想法，他自己都觉得过于离谱。

“罢了，且再看看好了。”

“若是不出意外，那毁灭侧的先天神圣，应该就躲在这观音禅院当中——那些被毁灭侧气息所侵染的妖神，他们身上的气息，便是那毁灭侧先天神圣的一部分。”

“一个金刚不坏的齐天大圣，又有能锚定时空，镇压时空的如意金箍棒。”

“再加上实力强横，手段玄妙的观世音。”

“以及一个佛法精深，能以佛法引动那毁灭侧力量的玄奘。”

“他们三人联手，应当是能将那毁灭侧的先天神圣给找出来，将其镇压起来了。”

敖丙想着，依旧是看着观音禅院当中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