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压迫并不是尽头,融合才是……(1)


锁链虚影如蛛网般勒进岩壁,溅起的碎石打在萨米尔新生的皮肤上,崩裂出细密的血珠。他眼睁睁看着柳林掌心的兽牙爆发出幽蓝光芒——那是昨夜他们注入陷阱的启动咒文,如今却成了绞杀自己的利刃。雄烈地的熊爪在半空僵住,喉间的怒吼卡在嗓子眼,化作一声绝望的呜咽。

“噗通!”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萨米尔膝盖撞在焦土上,新生躯体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雄烈地则直接伏倒在地,熊首重重叩击地面,额头在碎石上碾出血痕。百余名残存的妖兵见状,如同多米诺骨牌般齐刷刷跪倒,破损的项圈在晨光下泛着屈辱的冷光。

“殿...殿下饶命!”萨米尔的声音抖如筛糠,抬头时半张脸已被锁链虚影的余威灼伤,露出底下蠕动的魔纹,“我等...我等一时糊涂,受了先祖残魂蛊惑!”他猛地撕下胸前的法袍,露出新躯体上尚未完全成型的图腾,“您看这血脉反噬的痕迹...都是被那老东西逼的啊!”

雄烈地浑身一颤,立刻领会了萨米尔的意图。他膝行至柳林脚边,熊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发出清脆的巴掌声:“是我!都是我想为父亲报仇,才撺掇萨米尔大人!”少年的眼眶挤出血泪,顺着脸颊滴在柳林的玄靴上,“若殿下肯饶过妖族余部,我...我愿自断妖脉,永世为奴!”

峡谷上空的锁链虚影缓缓收紧,每一道符文都吞吐着毁灭的气息。柳林低头看着脚下匍匐的两人,金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观赏两具会说话的尸体。他忽然抬起脚,玄靴尖轻轻挑起萨米尔的下巴,新生皮肤上立刻留下一道焦黑的鞋印。

“哦?现在知道求饶了?”柳林的声音带着冰碴,“昨夜在祭坛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指尖微动,一缕灵力探入萨米尔眉心,老巫师顿时浑身抽搐,脑中与魔熊密谋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柳林眼前闪过。

雄烈地见状,猛地撕开自己的熊皮护腕,露出腕间尚未愈合的咬痕——那是幼时被父亲教训留下的伤疤。“殿下!”他痛哭流涕地指着萨米尔,“他早就想背叛您,连我父亲都是被他设计的!您看这陷阱的阵图...”熊妖颤抖着摸出半卷烧焦的兽皮,上面的噬灵阵纹清晰可见,“这根本不是为您准备的,是他想嫁祸给犬妖一族啊!”

萨米尔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雄烈地。但柳林眼中的杀意稍有缓和,金瞳落在那半卷兽皮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天空中的锁链虚影不再逼近,却依然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众人头顶。

“是吗?”柳林收回脚,萨米尔如蒙大赦般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镇北王转身走向战舟,玄铁虎符在腰间发出低沉的嗡鸣,“既然如此,”他的声音飘在风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萨米尔,自废修为,去守北疆最西端的烽火台。雄烈地,”柳林顿住脚步,回头时金瞳闪过冷芒,“带着妖族残部,去给犬妖当仆役——记住,本王的耐心,只有这一次。”

锁链虚影缓缓隐入云层,峡谷中的窒息感随之散去。萨米尔愣了半晌,突然发出劫后余生的干笑,颤抖着举起双手,准备自碎丹田;雄烈地则趴在地上,任由泪水混合着血水淌进焦土——至少,他们还活着。而柳林踏上战舟的刹那,袖中悄然滑出一枚血色玉简,上面“犬妖统领亲启”的刻痕,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血色残阳透过峡谷裂隙,将满地狼藉镀上狰狞光晕。萨米尔瘫坐在焦土上,新生躯体的丹田处裂开黑洞,自废修为时震碎的经脉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扭曲的咒文;雄烈地则被犬妖士兵用铁链捆缚,熊耳被硬生生割去一只,鲜血顺着脖颈染红“仆役”字样的青铜项圈。两族残兵匍匐在侧,哭声与锁链摩擦声交织,宛如九幽鬼哭。

“哟,这不是萨米尔大巫师吗?”粗犷的笑声震得岩壁落石,蛮王阿骨打身披镶满兽牙的战甲,脚踏战靴碾碎地上的血花,“怎么躺这儿了?昨儿个召唤先祖的威风呢?”他身后的犬妖首领苟撼山甩动着毛茸茸的尾巴,三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爪子把玩着雄烈地掉落的熊耳,“雄少主这耳朵真漂亮,正好给我家崽子当玩具。”

萨米尔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挤出血沫:“阿骨打...苟撼山...你们这些柳林的狗!”他挣扎着想站起,却因修为尽废栽倒在地,新生皮肤上的魔纹疯狂闪烁,“有本事杀了我们!”

雄烈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熊瞳死死盯着苟撼山:“等我妖族余部缓过劲来,第一个扒了你的皮!”他的怒吼让周围的犬妖士兵一阵骚动,苟撼山却笑得更欢,爪子突然掐住雄烈地的脖子:“小崽子口气不小?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挫骨扬灰?”

“够了。”柳林的声音从战舟上传来,金瞳扫过对峙的众人。蛮王与犬妖首领立刻躬身行礼,阿骨打甚至单膝跪地,将腰间的狼牙棒杵在地上:“王爷,末将已按您的吩咐,把两族军械都清点了!”苟撼山则谄媚地呈上一枚储物戒:“这是妖族秘库的灵石,孝敬王爷!”

萨米尔看着两人摇尾乞怜的模样,突然发出凄厉的狂笑:“哈哈哈...柳林!你以为用这两条狗就能坐稳北疆?”他指着远处草原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牧民的歌声,“我蛮族还有十万部众在放牧,妖族洞穴里藏着三窝幼崽!只要有一个活口,我们的血仇就会像草原野火,烧得你片甲不留!”

雄烈地挣扎着附和,熊爪在地面划出深深痕迹:“你杀了我们,只会让所有不愿臣服的部族联合起来!到时候你柳林就是孤家寡人!”

柳林缓缓走下战舟,玄靴踏过萨米尔的血咒,符文瞬间湮灭。他蹲下身,指尖挑起雄烈地的下巴,金瞳里映出少年扭曲的脸:“威胁本王?”镇北王突然轻笑,声音却冷如寒冰,“阿骨打,把蛮族牧民迁到冀州矿场;苟撼山,妖族幼崽送去青州兵工厂。”

“王爷!”萨米尔瞳孔骤缩,几乎要气绝,“你...你要把我们的族人当奴隶?”

“奴隶?”柳林站起身,挥袖间卷起漫天风沙,“本王会让他们知道,背叛者的后代,连当奴隶的资格都没有。”他望向草原尽头的白雾,那里曾吞噬两族精锐,如今却在浑天锁灵阵下渐渐稀薄,“至于血仇...等你们的残部在矿场和兵工厂活到成年,再考虑报仇的事吧。”

蛮王与犬妖首领领命而去,士兵们拖拽着萨米尔和雄烈地,铁链在焦土上拉出长长的血痕。

柳林望着两族残兵被驱赶的背影,金瞳中闪过一丝厌倦——比起这些跳梁小丑,即将到来的朝廷围剿,才是真正值得他摆弄的棋局。而远处草原的歌声,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