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命运之夜（四）
听到红A这句话，库丘林啧了一声：“张嘴就把别人的真名爆出来…你到底有没有素质？”
“有什么关系？这是个没人认得你我的世界，没人知道艾林（爱尔兰），也没人听过库兰的猛犬的大名。”红A不以为意。
库丘林不置可否，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萨菲尔：“你确定吗？”
萨菲尔知道他的意思，她轻笑一声：“他爆你的真名，你也可以爆他的真名啊，卫宫士郎四个字，你是说不出来吗？”
“…”红A眼睛微微眯起，这对他来说可算不上好消息，诚然，他的真名在一般的圣杯战争之中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这是个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痕迹的名字。
即便知晓也不可能根据历史记载中的只言片语推测他的能力。
但…如果眼前这个女人连他的名字都能说出来，那他的那些手段…
他联想到了刚才突然在花火身上浮现出来的金色护盾，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情况似乎比想象中更糟糕呢。”
“没那么严重，毕竟我们不一定是敌人，对吧？”花火也跟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库丘林倒是心情好了许多：“这下公平一些了，我突然有些庆幸这位小姐也是个‘外地人’了，否则，一个对我们十分了解，还接受巨量本土力量加成的从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萨菲尔微笑不语，说实话，到现在还想着如何击败她，这库丘林倒是有些天真了。
波提欧这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库丘林，有些疑惑：“哥们儿，就让你探查个情报而已，怎么能累成这样？”
“唉…别提了。”一提到这个，库丘林就忍不住唉声叹气，“我原本能将两个御主一网打尽。结果Assass掩护御主一块跑了，另外一个灰毛召唤出了——”
他话还没说完，波提欧就惊叫一声：“喵？灰毛？那是自已人啊，你爱她干什么？”
萨菲尔挑眉，看样子自已之前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看上去不像个好人的牛仔还真是友军啊。
还好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否则就凭这家伙拿枪指着她的脑袋这件事，就够他死个百八十回了。
库丘林反问：“你这家伙不是对我下达指令，要我逮着最欠揍的那些人收拾吗？”
“唉，等和她见面时，得好好澄清一番误会了…”波提欧完全没有否认灰毛欠揍这件事，反而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你说她的英灵也和你们一样？”
库丘林认真点头，神情甚至带上了一丝庄重：“没错，御主。那是一位…我俩绝不会陌生的saber。”一边说，他还一边看向了身边的红A。
红A闻言也是一愣：“她？还真是意外的重逢。”
砂金并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他彩色的眸子里满是探究：“你们经常被召唤到不属于自已的世界吗？”
“不属于自已？”库丘林念叨了一下这句话，“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处在不属于自已的境遇里。时代、国家、战争，都是属于别人的。”
红A也补充了一句：“这样面目全非的世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身为抑制力的守护者…你们不必细究那是什么。我原本就应该出现在错误的圣杯战争之中，或许…”
说着，他又看向萨菲尔：“或许这位小姐知道些什么？”
萨菲尔见红A把话头抛向了自已，便开口道：“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作为从者被召唤。
但在不同世界旅行的经历倒也有过几次。毫无疑问，既然作为英灵被召唤出来了，那我肯定是被人杀了。
但是…”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大天使的庇护并未进入冷却，也就是说，她的复活还没有生效，人就在这里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被杀死之后，尸体并未消散，而是被人强行留在了某处，甚至试图给她留下的尸身注入了生机。
这才导致了她明明已经死了却没能让复活技能正确触发，而她的身体没有完全死亡，却依旧被判断为死者的缘故。
想要摆脱这样的境地很简单，不存在灵魂的躯壳是不可能长存的，她只需要耐心等待，不出三天，她的尸体就会自动消散，到那时，她依旧可以通过分身复活。
不过在那之前，她也只能以不生不死的状态存在了。
好在有这么个圣杯战争把她弄了过来，这让她在等待的时间里不算无聊。
“但是我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一场意外，大概率是因为这场圣杯战争出了问题，然后我才会被召唤的。
毕竟，我并非英灵殿承认的英灵。”萨菲尔语气轻松。
库丘林也明白了过来：“懂了，我们都是被这个Archer给连累了。”
三个从者对圣杯战争比较了解，只是三言两语就做到了心中有数，但是砂金这些没经历过的御主就无法理解了：“错误的圣杯战争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在你们的世界中，圣杯战争是个很常见的仪式，而在我们的世界中，老奥帝把这个仪式搞错了？”
萨菲尔纠正道：“说不上常见，但也没那么陌生。首先应该明确一点，这个行为本身就不是儿戏，一场圣杯战争，无论是组织者还是参与者都应该是魔术师。
可是这一场…呵，从头到尾都没有哪怕一个魔术师参与，不出错才奇怪呢。”
“没错，这也是我最无奈的地方。”库丘林摊了摊手，“这一次，我们的肉身甚至都不是由魔力构成的。
按照我的猜想，也许圣杯调用了与魔术性质类似的存在，构成了一场模拟圣杯战争。”
红A这时候已经把事情搞得差不多明白了：“被篡改的仪式，被某人占有的圣杯，作为参赛者的主办方…Lancer，fner，还用我多说吗？”
“简直像把幕后黑手贴在了自已的脑门儿上。好消息，这次的御主不像是个会滥用令咒的坏东西呢。”库丘林苦笑一声，这大概算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花火也听明白了，她用食指捅了捅萨菲尔的胳膊，待对方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萨菲尔也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好消息，幕后黑手已经被推导出来了，更好的消息，幕后黑手已经被干掉了。
坏消息，屠龙者即将成为新的恶龙。
不过依旧有个好消息，最终这场闹剧并不会不可收拾，因为她们，花火和萨菲尔，已然成为了这一场戏剧的执棋人。
“我喜欢这种感觉，fner。这种导演一切的感觉。”花火小声说道。
萨菲尔十分配合地称赞了一声：“花导伟大，无需多言。”
没有管这两个小声蛐蛐的矮子，波提欧做出了决定：“那么，事情很简单，我们一起去把主办这场圣杯战争的老可爱给逮出来。”
“但如果他就等着我们上门，再把我们一网打尽呢？”红A提出了异议。
库丘林长叹一口气：“唉…受不了，虽然很烦人，但也没办法，我应该是这句唯一受过正统魔术知识修炼的人。由我先试着去解析对方的布置，方便弄清他的目的。
至于你们，躲着也好，主动出击也罢。应该没有谁能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说完，他又看了看萨菲尔：“fner怎么说？”
“我没意见，但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去吃点东西，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吃了好长时间的猫粮，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呢。”萨菲尔可没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便找了个理由。
这话也不算说谎，她在来匹诺康尼之前确实在芙宁娜那边吃了一阵子的猫粮。
砂金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怪异起来。
波提欧更是惊呼起来：“他宝贝的腿的，吃猫粮？这位小姐生前的遭遇居然这么惨吗？是哪个小可爱做出的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等老子见到他非得一枪爱死他不可。”
“唔…”萨菲尔捏着自已的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见…你是见不到了，不过这一枪你可以打到知更鸟身上，她俩有点关联。”
波提欧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还是算了吧，星期日那个宝贝儿会爱死我的。”
“那，我们先走了，回头见。”萨菲尔扯着花火跑了。
库丘林也离开，去探查情报了。
等他们几人离开，波提欧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直接地铁老人手机：“这时候给我发短信干什么？他宝贝的，这台词，她给纯美骑士夺舍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
砂金饶有兴致问道：“这么快找你兴师问罪来了？”
“不，她让我们去克劳克影视乐园，谈谈结盟的事儿。”波提欧摇了摇头。
花火和萨菲尔离开之后，二人径直前往了克劳克影视乐园，她们速度很快，所以波提欧几人并不知道她们也来了这边。
花火有些困惑：“不是要去吃饭吗？怎么往这边走了？”
萨菲尔头也不回答道：“老东西又回来了，这一次应该冷静一些了，我们再去探探口风。”
“喔，梦境中不会死亡可真是太酷了。”花火赞叹一声。
二人很快就抵达了老奥帝所在的位置。
年老的皮皮西人背对着她们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因为并没有掩饰自已的到来，花火和萨菲尔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
感受到背后之人的靠近，老奥帝缓缓转过身，依旧一脸的和煦。
“哟，你看上去精神不错。”萨菲尔率先开口，“我用那把剑处决过无数亵渎者，还从没有机会问问他们使用体验呢，要不，您展开讲讲？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老奥帝不在意萨菲尔的挖苦，呵呵笑着：“体验不太好，但很新奇。”
“那…再来一次？”萨菲尔笑着道。
老奥帝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摆了摆手：“女侠还是收手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现在，Berserker已经出局了，我们没有继续斗争的理由了。”
“但作为这场圣杯战争的主办方，你幕后黑手的身份藏都不带藏的，很难让我相信你不是别有用心啊。”萨菲尔双手抱胸，一脸审视。
花火也昂首挺胸站在她身边：“没错，很难让人觉得你没别的意图，我们这一次可是打算当一回正义的伙伴呢！”
“正义的伙伴…愚者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老奥帝哈哈大笑，然后语气轻松道，“你的那位愚者同事没告诉你，这个圣杯就是他卖给我的吗？”
花火一惊，随后想到了被她坑了的桑博，不由得咬了咬牙，她就知道，那个蓝毛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看到花火有点无能狂怒的意思，萨菲尔按住了这丫头的脑袋：“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
她看着老奥帝：“现在，你已经出局了，对于这场圣杯战争也失去了掌控，但我看你丝毫没有气馁，好像一切都还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哦？”老奥帝镜片后的眼睛都睁大了一些，“许多人都在猜测我的目的，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认为我是打算借助圣杯去做些什么，即便是那几个参赛者多半也会这么认为。
所以，为了阻止我这个幕后黑手，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但偏偏你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令我很惊讶。”
“你的镇定自若不似作伪，而你作为商人的本性也不会允许你做出亏本买卖。所以在看到你即便被淘汰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想，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萨菲尔目光直视老奥帝。
她语气肯定：“让我猜猜，你所求为何…是金钱？是交易？是人情？还是…情义？”
她每说一个词，老奥帝的目光就锐利几分。
萨菲尔说到最后，和老奥帝对视：“这几样，你都想要吧？一场交易，通过综艺节目的方式制造噱头，同时也能掩盖一些事实。
这样的节目是可以赚钱的，但综艺节目赚取的只是签约费，你这样的胃口多半看不上，让我猜猜…你把算盘打到了电影上，对吧？
结合你之前说的被你资助的导演，这一位大概就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其中一名从者了。
至于剩下的那个，我猜不出，但想必你们关系不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目的并非只是简单的金钱，还有更深层次的追求，比如弥补某些遗憾？
与老友重逢？我有个朋友，就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给他一个圣杯，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老朋友都找出来再好好叙旧的。”
“fner，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老奥帝收回了目光，幽幽开口，“聪明人一般都活不长的。”
萨菲尔满不在乎道：“可我已经死了啊，我是个从者，不管这一次圣杯战争的结果如何，对我又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