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意公主31
陇西郡外，多年未见的李元霸一身横肉，手持双锤，身后的两匹大马在晨光下熠熠生辉。′1+4?k,a^n?s?h*u/._c!o~m?
“二哥，舅舅让咱们去河北，寻一个叫窦建德的，说是家中旁支，可以支应”。
“河北……”
“二哥，可有何处不妥？”
“走！”
二人策马而去，破晓之时，李家二郎逃狱而走的消息迅速蔓延开来。
“二嫂，难道二哥的命是命，咱们全家的命就不是了吗？你看看外面的骁果军，他们难道还会讲理吗？”
李元吉到底还是要脸的，此时他虽目眦欲裂，可也没对长孙无忧动手。
“当日的事，是在父亲灵前，咱们一起决定的，如今出了事，大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世民身上，他也未曾牵扯一人，世民大度，我却不能放任自己的夫君引颈受戮”。
长孙无忧的声音淡淡的，看着发疯的李元吉，她掩去心中的厌恶，话音一转，温声道:
“元吉，嫂子妇道人家，行事难免冲动了些，可世民是你的同胞兄弟，难道你竟真要他替所有人去死吗？”
李元吉一时语塞，可当着父亲的灵位，他到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狠狠甩袖，怒气冲冲的出了中堂。!j+j·w\x¨c¨.,i¨n^f-o.
“我德行有亏，弟妹要怨就怨我吧”。
相比起李元吉，李建成可称得上光华了，他说着话，转身重重的跪在地上，随后闭目不再言语。
相比起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就硬气多了，非得苏威拿着下面人犯的事，又捧着《开皇新律》出来，崔仲方才低了头。
“苏无畏，谁家下面没几个不争气的，你京兆苏氏就敢保证全族干干净净吗？”
苏威放下手中的热茶，低声笑道:
“仲方，京兆苏氏在我手里，我敢挖肉取疮，不在乎是否会伤了根基……，仲方呢？仲方兄若有这样的魄力，想必也不用等我过来”。
“陛下行事这样霸道，难道就笃定了太子登基之后，海清河晏吗？”
崔仲方年近古稀，一身文士青衫，头戴方巾，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风范，此时他身处下风，却不见半点踌躇，苏威只能说，不愧是一心遵循古礼的博陵崔氏。
“仲方兄何必杞人忧天，来日之事自有来日之人相断，我们能做的，不过就是莫断了子孙的生路”。
“轰隆——”
雷声阵阵，苏威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兴奋。
“仲方兄，清河崔氏可比博陵崔氏聪明多了，郡主亲言，清河崔氏为天下文人之首，要聘崔儦为太傅，教导徵殿下呢……”。/k?a*n^s`h-u_y.e~.￠c*o?m_
“呵……”，崔仲方一声冷笑，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同源，外人看着两族也算和谐，可崔仲方与崔儦不和，年岁大点的人都知道。
“看来无畏是不想留着我博陵崔氏了”。
苏威连忙摆手，道:“仲方兄不要胡言，无畏只是想诛嫡支罢了”。
开皇二十一年八月，博陵崔氏满族获罪，依《开皇新律》，抄没家财，恕放佃农，分田入籍，罪行昭告天下。
“你被骗了，宇文成都，你出卖了我！”
李世民再次见到宇文成都，差点没忍住上去撕了他。
“我没答应过你”，宇文成都看着李世民身后的李元吉，忍不住的，他生了战意。
“呵，愚蠢，近日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宇文成都，你可知，所谓天枢使，就是如意！”
这一路逃亡，天枢卫的人像长了狗鼻子一般，别说去寻窦建德了，李世民今日能在一处停留一个时辰，己经是他与李元霸拼命相争的结果了。
宇文成都身份特殊，若能得他相助，他才有一线生机，今日寻得宇文成都，己将舅父的人暴露了大半，他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哦……”
宇文成都的反应让李世民差点抓狂，这一路上，他不断的回忆反思，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他们的行事隐秘，便是萧氏都不可能主动暴露，那么，大哥为何会突然倒戈相向……
只有一个可能，大哥在回到陇西之前，被人赃俱获的抓了，后来舅父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在江都，大哥被抓了个现行。
而大哥被抓，就在宇文成都突然消失之后……
“你在江都，只接触过如意一人吧，我大哥就是在江都被抓的”。
“我没答应过你，也没告发过你，你想做的事我不关心，也不想掺和”。
宇文成都不是圣人，他的祖父，父亲惨死，若说他对皇室毫无怨怼，他自己都不信。
可，他也没想过造反，如今，他唯一想的，是如意能跟他走，尽管他知道，绝无可能。
“师兄，我哥的判断，从未出过差错！”
宇文成都的油盐不进让李世民失去了耐心，他翻身上马，此地他实在无法久留。
“原来是你……”
李元霸的一声师兄让宇文成都抬了抬眸，见他上
马的身法，宇文成都认出了他。
“师兄，若有来日，我定要领教师兄的凤翅镏金镋！”
宇文成都看着远去的两人，一拳挥出，面前合腰粗的大树浑然倒塌。
——
“如意，你是天枢使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如意愣了一下，随即她转过头，道:“不是”。
宇文成都走近了几步，他半跪在如意面前，再一次开口，道:
“如意，你是天枢使吗？”
“不是”。
宇文成都将头靠在如意膝头，阖上双眸，那些他刻意忽略的，遗忘的东西在他脑中不断浮现。
“如意，宇文氏之罪，你可怀疑过我？”
“宇文述与突厥相通，并非虚言，宇文化及心存反意，亦是实情……”。
“那我呢……”
宇文成都在如意身前抬眸，眼尾下垂，他拉扯着如意的胳膊，双眸通红，眼中竟带着连自己都不知的祈求。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
“如意，我是问，你可心悦于我”
如意回握住宇文成都的手，三月之后，她第一次不躲不闪去看他的眼睛。
“杨如意恋慕宇文成都，己久……”
“如意，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如意，宇文成都再问一次，你可是天枢使吗？”
“不是……”
“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