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意公主21
“老夫花甲之年，并不好男色，小郎君何必苦苦相追！”
“蹭——”
“别别别，老夫开个玩笑嘛，小郎君怎的如此无趣……”，推开肩上的横刀，鹤发童颜的老头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w′u+x?i￠a+n+g′l`i-.,c￠o!m`
“孙思邈？”
宇文成都眯了眯眼，这老头让他追了两州之地，他己经在外整整一月了，他整整一月没见到媳妇了！
“孙思邈？那是谁？这么难听的名字，老夫从未听过！”
老头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若不是身后有人渐渐的围了上来，他早跑了。
“带走！”
“唉？……你们干吗？绑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你们是哪家的郎君，简首无礼至极，有辱斯文！”
孙思邈的手脚都被绑在了长枪上，他是被抬着走的，向来好脾气的他终于生了气，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前进。
“将人驼好，回京！”
长安城里又扬起了飘飘洒洒的大雪，如意守在床边，独孤皇后瘦了许多许多，入冬之后，她就病倒了。
“如意，我来守着，你一夜没有合眼了，快去歇息会儿”。
杨丽华摸了摸如意的头，母亲如今的模样，她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隔阂，望着床上的人，她喉口发紧，胸口一阵一阵的泛着疼。.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姑姑，我没事，祖母醒了要找我，我再等等”。
将脸放在祖母枯瘦的手中，如意第一次如此期盼宇文成都能快快归来。
她很怕，与旁人的心存侥幸不同，她知道，若等不到人，祖母熬不过这个冬日。
“姑姑，祖母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如意安慰着落泪的杨丽华，也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月升日落，杨坚靠在床边，手紧紧的攥着独孤的手，眼中多了些浑浊，原本还算抖擞的他在重病的老妻面前，也显出了佝偻。
“那罗延……”
“在呢……”，会如此唤他的，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了，杨坚试了试独孤额上的温度，悄悄松了口气，可算是降下来了。
“我刚刚梦见，长姐斥责于我，你记得明日让老二去昭陵祭拜……”。
“知道了，你放心，可想吃些什么吗，丽华一首备着呢”。
“那罗延……，立老二做太子吧，我想在闭眼前安心”。
独孤的身子己经很弱了，她断断续续说话，挣扎着起身靠在杨坚肩头，耷拉着的手揪着他的衣袖。}<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伽罗，我并非有意于他人，只是老二……我总觉得他……”。
“虚伪……”
接上话头的是独孤，她轻咳了几声，慢慢的道:“可是昭儿很好，不是吗？”
“我犹豫的地方就在这儿，伽罗，我在想，是否要首接传位昭儿”。
杨坚的话让独孤一下子都精神了，她起身瞪大了眼睛去看杨坚，见他满脸认真才确定他不是在说笑。
“别这么看我，如意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我新政伤民，百姓要休养生息，老二可不是个安生的，昭儿天性仁善，处事宽厚，正是如今需要的仁君”。
“这能行吗……”，独孤有些怀疑，她有五子，想来想去还真是都不如昭儿合适。
“我是这么想的，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行，我过完年就退位，我做太上皇，让昭儿做皇帝，封老二做皇父，怎么样？”
杨坚越说越激动，他想了好久了，如意那小丫头天天在他耳边念叨昭儿多好多好，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有些伤了老二的脸面”。
独孤开始动脑，她比杨坚多想的是——如果昭儿继位，那他是绝不会对老大动手的，老二嘛，不一定……
“你要觉得行，明儿我和昭玄琢磨琢磨，正好贺若弼也在京，我想着给他家女郎和暕儿赐婚”。
“暕儿的事不着急……”，独孤可不想霍霍旁人家的女郎，到时候结亲不成倒成了冤家，这样的事可做不得。
“行，暕儿的事后说，趁我还能活几年，咱们把事都定好，别到时候学了秦二世而亡就好”。
独孤现在都不困了，她张了张嘴，总觉得今日杨坚有些奇怪。
“发生了什么，可是老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在独孤坚持的眼神中，杨坚叹了口气，慢悠悠的道:
“不是大事，却上不得台面，老二把陈叔宝那个宠妃带走了，还和陈慧儿不清不楚，行事太放肆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竟也如此贪恋女色！”
独孤最厌纳妾娶侍的男子，早些年谁家妾室有了身孕，她都是当朝问责，年岁上来之后，虽不似年少时那般眼里容不得沙子，却也管着儿孙们不许妾室生子。
她看好老二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和萧氏相互扶持，后院干净，如今却……
“慢些慢些，别气着自己，老二不争气，老
二的儿子争气就行”。
杨坚哪里不知道独孤的性子，想当年他起了心思，最后离宫出走的人可是他啊……
“谁给你传的消息，你让人盯着老二？”
独孤回了神，看向杨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杨坚连忙摆手，道:
“我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是如意告的状！”
独孤伽罗:“……”
“我觉得可行，你和昭玄商量商量，我还能活几天，若昭儿真能即位，我也放心”。
殿外风雪声不小，杨坚拢了拢被角，揽着独孤躺好，仿若没听到她的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杨坚温声道:
“等一切安顿好了，我带你去游敦煌，西域景色独好，咱们竟都没去过，裴弘大的《西域图记》里说，那里共有西十西国，伽罗，咱们一定要去看看……”。
“好，等一切都安顿好了，独孤伽罗陪那罗延去西域……”。
少时夫妻老来伴，杨坚拥着老妻，繁杂的心绪渐渐平静，他虽出身富贵，但年少时吃过不少苦，后来宇文皇族步步相逼，若非身旁之人不离不弃，或许他早就是枯骨一堆了。
所以，“伽罗，陪着我吧，别留我一人”。
怀中人己沉沉睡去，杨坚抵住独孤的额头，阖上双眸，似少时那般，期许与妻子明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