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诸王野望,儒家欲动

总有些人,在外部势力十分猖獗的时候躲在后方,然后等到这个族群中最勇敢、最无私的人将外部势力铲除的时候,开始“站了起来”。


他们开始觉着自己又行了,开始觉着自己可以指点江山了,开始觉着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了,开始觉着....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高高在上了。


这群人中,占据最大部分的是“权贵”以及“读书人”。


放在大汉中的话,便是“诸侯王”以及“儒家”。


汉匈之战正值巅峰的时候,这两个势力躲的远远的,生怕大汉中央朝廷的鲜血溅落在自己的身上,等到陈庆等人将匈奴彻底赶出漠北之后,他们就想要瓜分这一部分的利益了。


一片全新的、大汉各大势力都没有涉及到的新土地!


这其中的利益该有多大啊!


于是,诸侯王以及权贵们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上书瓜分这一部分的利益了。


只是很可惜,武帝并不是傻子。


所以在这群人还没有上书想要瓜分这一部分势力的时候,武帝便在此处设置“漠北行郡”,漠北行郡的“划片”十分巨大,包括了原本匈奴所占据的全部土地。


这几乎可以自称一个“国”了,而且是“帝国”,毕竟匈奴人占据的草原虽然并不适合种地,但却十分适合放牧。


新的行郡建立之后,武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任命了“陈煜”为漠北行郡郡守、位同“三公”的郡守,并且将漠北行郡的大权全部交到了陈煜的手中。


是的,全部大权。


包括军事、行政、财政、以及人事任命。


朝堂上的人都说武帝疯了,但只有武帝自己知道,他没有疯,并且十分冷静。


漠北行郡这么大一个地方 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交给陈煜他放心。


当然了——他还有后手。


在假兮兮的“昭令天下寻贤才”的圣旨诏书之后,他找到了一位遗失在民间的大才。


到底多有才华朝臣们不清楚,但陈氏、武帝、甚至是早已经归于二流世家、甚至是三流世家的窦氏也是对这个人交口称赞。


这个人叫做“容琉”,字“玉暇”,出身辽东容氏。


武帝将这位人才任命为漠北行郡的“郡丞”,也就是整个漠北行郡的二把手,和一把手陈煜一起治理漠北。


他交给陈煜的目标是,在十年内将漠北行郡发展起来,发展成整个大汉的养马基地,培育大量骑兵的根基,并且要将这里经营成对西域的一个“据点”。


当原本的“匈奴”与“大汉”联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国度的时候,西域的末日就要到来了。


原本与匈奴人联合在一起,准备对付大汉的大月氏在匈奴败落之后,迅速的递交了国书,称附属国,并且表示愿意臣服,每年愿意献上大量的钱财、宝物,以此来获得大汉的庇佑。


武帝没有拒绝。


不是因为他心善,而是因为他暂时抽不出来手和时间。


当漠北行郡以及新朝廷的诸多上层全部都确定了之后,诸侯王的“心”也开始跳跃起来,或者说....不是他们的心跳跃起来。而是武帝的布局棋子开始“动”了。


在武帝的眼睛中,诸侯王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他对此必须是重拳出击!


而朝堂上,九卿之一的“晁允”站了出来。


是的,晁允。


他的父亲是....晁错!


就是景帝时期那个主张削藩,但却一直没有成功,甚至激起了七王之乱的那个晁错。


他的父亲早在景帝末年的时候便已经逝世了,只是还留下来了不少的政治资源——景帝对他父亲是有些许愧疚的,毕竟利用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将他推到了一千石俸禄的一个官职上。


而武帝登基后,发现这小子还是挺有能力的,所以干脆就让他担任了九卿之一的少府。


晁允提出了一个措施,这个措施比他父亲提出的“削藩”更加委婉,但却也更加狠辣,这个政策叫做....推恩令。


当然了,在晁允的口中,这个政策是他和他的“好友”至交一起想出来的。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主父偃。


武帝于是召见这位主父偃,并且任命其为郎中令,将他当成了中重要的谋臣之一。


.... .....


杏园


董仲舒的面颊上带着些许淡淡的笑容,他遥遥的望着长安城的方向,身后的众多弟子正在收拾东西。


他的身旁,一个脸上带着担忧的弟子开口问道:“老师,是我们的时机到了吗?”


董仲舒哈哈大笑:“是的,咱们的时机到了!”


他眉宇中含着些许的巧色:“长安城中,晁允磨刀霍霍,准备完成他父亲临终的遗愿推行削藩,而在军事上,天下已经完成了大一统。”


“此时,构成天下稳定因素的四大要素中,军事已经完成了大一统,政治的大一统也即将展开,而剩下的最重要的“思想”“经济”中,思想....便是我们的戏台了!”


董仲舒的眉宇中带着狂傲之意:“二陈小儿的所谓“格物”我已然看透,并且将他们的思想融入了我的大儒学之中。”


“此次前往长安,定然要让陛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而儒家的崛起,便在今朝!”


“此去长安,令百家俯首!”


.... .....


国子监


陈易、陈翊二人对立而坐,面上带着和缓的笑容,其中一人持黑子缓缓落下。


“兄长,您觉着董仲舒一定会来宣扬他的大儒学?”


陈易微微一笑:“这是必然的事情。”


他的面颊上带着些许顽趣以及顽劣:“他以为我们的思想止步于格物,所以一定会吸收格物,形成他的大儒学,可他却不知道,我们进一步悟出了新的思想。”


“而新的思想属于格物,却又超脱于格物。”


“他的大儒学可对付不了我们。”


他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更何况....当年秦皇在大一统思想上失败的教训,足够重了,一家独放不是春啊,总该让这思想....姹紫嫣红百家齐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