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又是你啊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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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芝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

她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陈锋。

陈锋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一副“你做主”的表情。

他从不插手妻子管教妹妹。

一个家里,得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能和谐。

“那就……再多看一个小时,十点钟必须去睡觉!”

最终,李秀芝还是心软了,松了口。

“耶!嫂子万岁!”

陈月月欢呼一声,立刻手脚麻利地换了碟片。

看着小姑子那高兴的样子,李秀芝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头看向陈锋,低声问道。

“你这些碟片,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有些担心。

毕竟现在政策虽然开放了。

但版权这种东西,还是个敏感话题。

“放心吧,老婆。”

陈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都是正规渠道。”

“港岛那边现在经济开放,我们厂交了高额的税。”

“跟那边的电影公司达成了协议,他们提供电影胶片。”

“我们自己转录成vCd光盘。”

“咱们卖的每一张碟片,都是合法的。”

听到这话,李秀芝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是合法的,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传来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是住在后院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每天晚上都有出来溜达的习惯。

只是今天,她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天杀的贼!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拐杖!”

“让我逮着了,非打断他的腿!”

老太太走到中院,习惯性地往陈锋家门口瞥了一眼,脚步顿了顿。

陈锋家窗户透出的光,像一块黄油,抹在漆黑的门廊上。

一个瘦小的身影贴在门廊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是聋老太太。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正费劲地透过窗玻璃的缝隙,朝里头张望。

屋里电视屏幕的光一闪一闪,映着人脸,花花绿绿的。

激昂的音乐和人的说话声,从门缝里钻出来。

虽然听不真切,但那股子热闹劲儿,却像小虫子一样往耳朵里爬。

老太太撇了撇嘴。

又是那个叫什么vCd的玩意儿。

自打陈锋这小子搬进来,院里就没消停过。

先是天天叮叮当当装修,现在又天天晚上放这种“小电影”。

吵得人脑仁疼。

她本来是出来溜达的,骂骂那个偷了她拐杖的天杀的贼。

可路过陈锋家门口,就被这动静给勾住了。

电视里,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正和一个傻头傻脑的书生拉拉扯扯。

那女鬼长得倒是挺俊,就是有点吓人。

老太太看不懂,但又忍不住想看。

她就这么在门廊下站着,脚尖踮了又踮,脖子伸得老长。

从《英雄本色》的枪林弹雨,站到了《倩女幽魂》的阴风阵阵。

时间一点点过去。

腿,早就麻了。

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又酸又胀。

老太太想换换脚。

可身子稍微一动,那股子麻劲儿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动。

这叫什么事儿啊。

自己跟做贼似的,在人家门口蹭着看这破玩意儿。

还把自己给站成了一根木头桩子。

都怪那个偷自己的梨花木拐杖的小王八蛋。

越想越气。

老太太心里又把陈锋骂了一百遍。

终于,屋里的音乐停了,灯光似乎也暗淡了一些。

看样子是放完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准备挪步回家。

可她刚一抬脚,就感觉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了。

僵硬,沉重,像是灌了铅。

“哎哟……”

她低呼一声,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门廊前有三级台阶。

老太太的脚踩了个空,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咕噜噜就滚了下去。

“砰!”

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青石板上。

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哎哟喂!我的老腰!我的头!”

老太太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哪个杀千刀的在门口修这么高的台阶……”

她又开始骂骂咧咧,只是声音有气无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月亮门那边晃了过来。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躺地上干嘛呢?”

一个带着几分京片子腔调的男声响起。

是何雨柱,也就是院里人称的傻柱。

他刚从厂里下班回来,手里还拎着个网兜。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是后院的聋老太太。

“哎哟!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傻柱吓了一跳,赶紧扔下网兜,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快,快扶我一把……傻柱……”

老太太看见来人是傻柱,总算松了口气。

这院里,也就傻柱还算个热心肠。

“您怎么摔这儿了?”

傻柱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老太太扶起来。

老太太被他搀着,只觉得浑身都疼。

特别是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

“别提了……腿站麻了,没站稳。”

老太太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偷看陈锋家电视给站麻的,那也太丢人了。

“站麻了?您在这儿站着干嘛呀?”

傻柱一脸好奇。

“我……我出来溜达溜达,不行啊?”

老太太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行行行,您说行就行。”

傻柱嘿嘿一笑,也不多问。

他扶着老太太,感觉老太太的身子直打颤。

“您这摔得不轻啊,我送您回家吧。”

“我给您瞧瞧,有没有伤着骨头。”

说着,他就半搀半架着,把老太太往后院送。

老太太的家黑漆漆的,一股子常年不见光的霉味。

傻柱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又拉亮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老太太的额角蹭破了皮。

渗着血丝,后脑勺那个包更是吓人。

“哎哟喂,您这可是摔惨了。”

傻柱咂了咂嘴。

“疼死我了……”

老太太哼哼唧唧的。

“您等着,我去给您找点红药水。”

傻柱说着,就在老太太那乱七八糟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半瓶见了底的红药水。

他用棉签蘸了,小心地给老太太的伤口消了消毒。

“您今晚可别睡死了,万一磕着脑子了,那可麻烦了。”

傻柱叮嘱道。

“死不了。”

老太太嘴上硬气,心里却有点发慌。

“您晚饭吃了吗?”

傻柱收拾好药瓶,又问道。

“哪有心思吃……”

老太太摇摇头。

傻柱看了看墙角的空米缸,又看了看灶台上冰冷的锅,心里顿时明白了。

老太太这是又断粮了。

他心里动了动。

“您等着,我给您做口热乎的去。”

傻柱说着,转身就出了门。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手里不但拎着刚才的网兜,还多了一小袋白面和两个鸡蛋。

“傻柱,你这是……”

老太太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意外。

“嘿,您甭管。”

傻柱把东西往灶台上一放,挽起袖子就忙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