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立嗣

“秦某人一心为国问心无愧!”年迈的秦国公气不打一处来。


“我征战之时,这朝堂上还没你呢!”


眼看他们争的面红脖子粗,只有安平王一言不发。


遗诏已经被皇帝更改,现场加上万番这个太监一共四个人,每个人的立场都有不同,意见难以统一,自然还是只能以遗诏为准。


不如卖皇帝一个好,争取更多利益才是真的。


“安平王怎么看?”周泗不理会争执的二人,反而问起了冷眼旁观的宗室。


“陛下,眼下成年的皇子只有两位,六皇子周墨、七皇子周照。”安平王拱拱手:“知子莫若父,选谁,臣自然是听陛下的。”


另外两个年纪加起来一百六十多的人,自然也不是蠢的;刚刚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一听这话齐齐在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


“老臣以陛下为先!”秦国公率先表态。


左相也不甘示弱:“臣也一样。”


周泗这才点头,说出自己的人选:“朕有意六皇子继承大统。”


三个大臣对视一眼,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个人选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周墨身后没有母家,以后没有外戚之患,亦没有选妃和朝中所有势力都无瓜葛。”


“咳咳、”周泗叹口气:“更难得他聪颖良善,宗人府中的老三老四才能有个好下场。”


三皇子为国守门三载,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和秦家关系也十分要好。


同样四皇子是左相的亲外孙,总要顾忌外孙安危的。


但这两位犯下的罪,经由大皇子的手不仅坐实了,还满城皆知。


万番捂着屁股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帝这话很明显了,他一定不会立秦国公推举的周烈,也不会立左相推举的七皇子。


这两人上台,势必会立刻将宗人府里的老三或者老四干掉,以巩固自身权力威信。


只有周墨,底子干净、和各方都没有牵扯,与这两个人也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继位之后才有可能放过他们。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多话点到即止就行了。


哪怕是为了保住宗人府中的两位,秦国公和左相捏着鼻子也得各退一步。


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外面听不见,但却牵着众人的心。


门外的气氛并不比里面轻松半分,并很快随着另一位成年皇子周照的到来,更加紧张了几分。


在场的不论年龄大小,都是拥有继承权利的皇子,现在皇帝病危,下一任皇帝即将在他们之中出现。


嫔妃们刚从大难中逃脱,现在又面临着这样的局面。


哪怕已经脱险,儿子一向受宠的唐婉仪,以及在场唯二成年皇子的左贵妃,两人面色都不好。


这场宫变中,周烈和左任锦双双失踪。


而七皇子周照是个喜好玩乐的性子,为避亲哥锋芒自小藏拙,自由散漫惯了。


这会儿在乾清宫门前没什么想要争锋的念头,对着周墨也是和颜悦色。


“宣——六皇子觐见!”


来了!所有人心里那根弦都绷紧了。


殿外围着的除了皇子妃嫔们,还有匆忙赶来的百官,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


“这六皇子几乎就在陛下宫宴上漏了次面,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出宫,这样的人...”说话的人摇摇头:“怕是难堪大任。”


六皇子周墨眼看着就要年满十七,然而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不过短短半年。


“哎!王试讲,您给六殿下上过一段时间的课,您觉得呢?”


倒是翰林院里的试讲笑着摇摇头,抚了抚修长的胡子:“依在下之见,六殿下学问渊博,于治国之上见解独到。”


“若能识人有气度,那就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这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王试讲虽然只是翰林试讲,但学问却是实打实的,当得他一句夸,那是真厉害。


气度?


六皇子容人的气度更不必说,没看见阮家父子陷入刺杀嫌疑的时候,只有他这个受害者还上门安抚答谢。


这要搁一般人身上,哪怕这事儿跟阮家没关系,那也得远着些。


气量稍微小些的,那都得记上一笔。


这位六皇子好像、貌似、真的具备了一个君王该有的一切特质。


天色已经见暗,屋子里点上了灯,打斗的痕迹已经消失,但地面的血迹没来得及清理。


空气中还充斥着丝丝缕缕腥甜的味道。


周墨和三位出门的大臣正好碰上,左相早已调整好心态,率先打破僵局:“见过六殿下。”


安平王也十分友善的点点头,只有秦国公,有些含糊的请了安。


“见过各位大人。”


三人齐齐还礼,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子上要过得去。


“周墨、你过来。”床榻上传来有些虚弱的呼唤。


“见过父皇。”周墨隔着帘子遥遥跪下,行了大礼。


万番手脚麻利的收束气窗前的帘子,周泗安然的受了一礼招手:“过来。”


没了帘子的阻挡,周墨膝行至床前握住周泗的手:“父皇。”


“你天性纯良,将来一定要看护好弟弟妹妹。”周泗慈爱的叮嘱:“这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周墨眼眸微垂:“父皇,我头上还有二位皇兄,实在不行还有七弟...”


“不要推辞。”


“当初答应了你母妃,要立她为皇后,是父皇付了她,若她为后你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你被养的很好。”


抓着儿子的手略微用力,周泗神色有些奇异:“你能告诉父皇,你母妃...她还在世吗?”


周墨迟疑片刻,将心中最困惑的事问了出来:“当年我母妃究竟怎么了?”


“她呀,”周泗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当年是为了你。”


“那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千秋宴后你母妃去了景仁宫,之后大雪连连...”


.


十六年前的那个冬天,大雪盖了满地,天气滴水成冰。


北风呼啸而过,冻住了院子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取水用的那口井。


李怀君母子被扔到景仁宫已经有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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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久,身边除了两个忠心的宫女之外,什么都没有。


“哐、哐、”


清风刚出门就听到了巨大的响动:“明月你小声些,夜里小殿下闹腾了一宿,让娘娘睡会儿!”


正在井边破冰取水的明月放缓了动作:“要不...我去弄点雪吧,化开了也能用。”


“那哪儿行?”清风接过她手中的木桶,往桶里填上石块:“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扫雪泡茶事风雅,咱们现在没有炭火,这雪怎么融化?”


说起这事儿,连明月都很费解:“陛下也是,明明脉案完备,竟怀疑起小殿下来,真是伤透了娘娘的心,当年若不是娘娘...”


“咚!哗啦—”沉甸甸的木桶再次坠了下去,冰面被破开。


自家娘娘究竟是受到冯家牵连,还是被左嫔栽赃皇子血脉混淆,其实很难说的清,但清风明白一点,娘娘失宠了。


“今时不同往日,这些话别在提。”清风费劲儿的将装满石块的木桶摇上来:“你先忙,我去御膳房弄吃的,顺便寻些柴火。”


清风头也不回的出了景仁宫,这宫里能烧的柴火已经不够今天用了。


明月咬了咬嘴唇,将桶里的石块一块块拿出来,重新打水回屋,利用屋里的一点点余火烧水。


这大冬天的,娘娘还得喂奶呢,没有水喝可不行。


前后好一通忙活,水了烧开两壶了,眼看着主子快醒了,清风还没回来,明月急了。


六宫嫔妃都有份例,但又各有不同,皇后和四妃的吃食都由御膳房做,皇后是御膳房亲送,四妃是本宫太监自取。


但妃位之下不一样,九嫔要领取食材回自己宫内的小厨房做,嫔以下就只能每月领取定额食材,使用宫中公共膳房烹饪。


御膳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担忧之下,明月将水温在火上,出门寻清风了。


她赶到御膳房的时候,御膳房围了不少人,挤开人群一看,最里面的人正是清风,抱着头被人踢来打去。


“啊!!”明月尖叫一声,哭着冲上去阻拦:“做什么你们?!”


“清风!清风你醒醒!”


见来了人,打人的小太监停下来,叉着腰喘气:“哎、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偷东西、怎么着,我还管不得了?”


明月抱着气息孱弱的清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谁看见了?!”


周围看热闹的顿时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没有说话。


那太监急了,推了推身边一同打人的太监:“她偷了柴火、他看见了!”


“你污蔑!宫中动用私刑、等着我告你们去!”明月抱着清风就要走。


“等等!”


眼看太监都怂了,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官从人群里走出来,帮拦住了明月的去路:“你走可以,但她得留下。”


“偷东西的就是贼。”


明月盯着眼前的拦路人:“你说她偷东西,好我问你,东西呢?一点柴火而已又不是炭火,御膳房里要多少有多少,犯得着偷?”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走不走,不走连你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