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返程
与来时的喧闹相比,回程的火车上格外的安静。^k¨a·n?s¢h.u·h_e,z_i_.+c·o*m·
劳累了半个多月,不说身体上的疲乏,就是满目疮痍也能将人的精气神打散。
所有人都瘦了一圈,谢阳也不例外。
王林这样的大高个,脸颊上的肉少了很多,双目有些无神,看到谢阳的时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幸亏我们回去了。再不回去我觉得我要疯了。”
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每天都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谢阳就想,如果多听一下组织的话,不就能活了吗?
但没有如果。
总有人会心存侥幸,认为地震哪有那么简单会发生。
当真的发生了,睡梦中的人或许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但无论如何,谢阳无愧于心了。
他拍了拍王林的肩膀说,“我们都做的很好了,回去就不想了,一个城市的恢复和发展,需要那里的人多方努力才行的,我们鞭长莫及。”
“我知道。”
和所有人一样,大家都很沉默。
己经到了八月中下旬,在唐市温度热的厉害,但随着火车北行,气温也逐渐变得舒适。
到达县里时己经是下午三点多,王林先跟着其他人回村里了,谢阳说,“我下午就回。_a~i_h·a?o\x/i¢a~o`s_h^u,o!..c-o\m/”
总得回去跟钱有才汇报一下情况。
王林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意,“是去找辛文月吧?”
谢阳点头,“是,我去看看她。”
王林犹豫,“你和辛文月我们都觉得很般配,那你跟薛明姗就得保持拒绝了。”
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模样,谢阳没说对还是不对,笑道,“管好你自己吧,我走了。”
谢阳回去小院,先烧水,好好的搓洗了一番,这半个多月没洗澡又那么高温下,身上都臭了。
破破烂烂的衣服谢阳干脆一把火给烧了,看了眼洗澡水里的泥,谢阳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热水洗完一遍又用凉水洗了一遍,身上那股味道才算没了。
衣服还没穿上,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谢阳过去,问道,“谁?”
“我。”
谢阳打开门,辛文月首接扑进谢阳的怀里。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他们都说那边时不时的就有余震,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说着这话辛文月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阳拍着她后背安抚道,“先别哭了,我把门关上。”
门关上,谢阳将人大横抱起,辛文月抱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胸前,“你瘦了好多。?x¨x*i.a,n?g*s+h¢u`..c+o?m\”
躺在炕上,辛文月心疼的伸手摸着他的脸。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谢阳道,“那边条件有限。”
他空间里的确有很多吃的,但不好拿出来,如果只自己吃也不合适。而且在那边独处的时间太少,就连吃饭休息都是忙里偷闲。
所有人都只想多多的干活,多多的救灾。
谢阳觉得这样挺好,起码能让他的女人心疼一下,说不定就能和平相处了。
谢阳俯身亲吻她,辛文月难得乖顺,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意外的主动,“今天我来,你休息……”
这是辛文月头一次这样主动。
谢阳也的确累,便干脆任由她的伺候。
许是太累了,谢阳头一次当了快枪手。
结束之后辛文月说,“睡吧。”
谢阳迷迷瞪瞪的看着她收拾,又看着她关门出去。
谢阳话睡了一觉,似乎又回到那个灾区。
一对姐弟因为去乡下逃过一劫,回来时父母却己经没了。
还有失去恋人的男孩,还有断了腿的老人……
谢阳睁开眼,外头天己经黑了。
谢阳干脆留在县里住了一宿,去外头打个电话跟钱有才说了一声。
钱有才叹了口气说,“那就在招待所好好睡一觉,难为你了。”
也不知道王林怎么跟钱有才说的,钱有才竟以为谢阳在县里是为了跑业务。
这么长时间,机械厂的床也打了一多半,七十二条腿也打了一些。
的确需要开展新业务了。
挂断电话谢阳骑车回去,就发现辛文月坐在院子里,看到谢阳回来她还愣了一下,高兴道,“你没走啊。”
“没有,出去打电话了。”
辛文月欢欢喜喜道,“我去国营饭店找丁师傅打的饭菜,他知道你回来特别高兴,让我跟你说有空去家里玩呢。”
随着谢阳进门,辛文月就像一个活过来的娃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过去的半个多月像经历了一场电影,散场后辛文月的叽叽喳喳多了几分烟火气。
“吃饭。”
“吃饭。”
晚饭油水
很大,菜也很香。
然后很久没吃这么油腻的谢阳拉肚子了。
本来就瘦的脸看着更瘦了,辛文月哭死了。
但第二天谢阳还是回去一趟村里。
辛文月把两斤小米递给谢阳,“回去好好养养。”
“好。”
辛文月又抱住他,“真舍不得你啊。”
谢阳摸摸她的头,“乖,我走了。记得好好读书。”
辛文月可怜巴巴,“我有在看,但我看的文科。”
“好,那就文科。”
谢阳不拘泥文理,只要学习就行,哪怕不在一个学校,离着近就行。
回去的路上偶尔还能碰见行人,但看看这边人的状态再想想那边的情况,忍不住想叹气。
回到村里谢阳放下车就去找了钱有才。
钱有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遍说,“黑了,瘦了。”
谢阳首接变脸。
瘦了能忍受,黑了……如果是小麦色他也能接受。
钱有才跟他絮叨了一下厂里的事儿,“那批农具都把东西换回来了,粮食豆油什么的都有。”
谢阳点头,看着他,知道他还有其他想法,“您说。”
“就是厂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我就去跟公社的领导又哭诉了一下。”
听到这话,谢阳一愣,看着钱有才的脸突然察觉不对,“你哭诉订单的事儿?”
“对。”钱有才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说这事儿,但跟谢阳,他觉得没关系。
毕竟谢阳的脸皮可比他厚多了。
“我就是去哭穷啥的,然后现在公社给各大队下达了通知,谁家娶媳妇儿啥的需要家具,都可以来咱们家具厂定做。”
“然后呢?”
钱有才道,“我就劝着公社里几个有儿子的干部给自家做了。”
谢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