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串珠子玩。”
342.
蛮荒地大,却大部分都是沙丘,一连数十里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客栈。!t.i.a-n¢x+i*b`o¢o/k~.^c¢o′www.
伞七立在许凌青的肩头,蹦了两下。
“老女人,前面有个客栈!”
许凌青带着黑色的帷帽,挡住风沙的同时也遮住了脸。
她偷了鹿良的灵力,这些灵力不可再生,用一点便少一点,自然不可能花在易容术上。
所以哪怕明知道鹿良在通缉她,许凌青也还是只能顶着原来这张脸。
即便被发现了,还有伞姑在呢。
她抬头看向上方的白烟,“伞姑,可要去歇歇脚。”
“去吧。”
许凌青走到客栈跟前,才发现这客栈挺破旧的,桌子椅子都缺胳膊少腿,为了保持平衡,桌子腿和凳子腿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
桌子和凳子积了厚厚的灰,许凌青随便用袖子扫了一下便坐下。
她道:“掌柜的,来三碗水!”
伞七化作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蹦到椅子上,本就不稳的椅子差点坍塌,他好不容易站稳了之后才不满道:
“这什么破椅子。”
“就这条件,你且忍着吧。”
伞七看向她,“我要吃肉!”
许凌青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伞姑。
“我也想。^r-a+n+w-e¨n!z!w′w′.`c_o`m¨”
白色的烟雾化作一个女子的模样,她道:“出门在外,本就要……”
“阿娘!”
伞七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委屈道:“我都好久没有吃肉了!就买一盘肉吧!我知道阿娘肯定有钱的!”
许凌青也道:“我也觉得伞姑有钱。要不伞姑小小破费一下,给我和小蘑菇买一盘肉?”
伞姑淡声道:“这是我第一次从丰都山出来。”
许凌青眼皮一跳,“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蛮荒吃东西买东西要用钱。”
“的确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更别谈会有钱。
许凌青收回视线,敢情他们真是三个穷鬼。
她转头,开始扫视客栈里的客人,刚要看看哪一桌能蹭到一盘肉的时候,衣摆突然便扯动了一下。
许凌青盯着角落里的一对夫妻,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别摸了,你就算再摸我只有三碗水的钱。”
她以为扯她衣服的是伞七。
伞七坐在桌子边不敢动,抬眼看着伞姑。
“阿娘……”
伞姑看着许凌青身侧的娃娃,摇了摇头。
伞七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瘪嘴,盯着地上的银宝不敢说话。
许凌青也察觉了什么,垂眼看着身侧的娃娃。′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娃娃身量不高,站着还没有桌子高,小小的一个,白皙细弱的手爪子扯住她的衣摆,仰头看着她。
许凌青:“…………”
她立马抬眼扫视着客栈里所有的妖,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那对夫妻身上。
脸是一张普通的脸,男的脸上没有戴面具,女的也不是她在东丘看见的那张脸,但是许凌青笃定,那个女子就是李杳。
至于那个男子,应该是那位木长老。
许凌青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现在有些棘手啊。
她垂眼看着娃娃,立马粗着嗓子道:
“谁家的娃娃掉了!赶紧来拎走!”
她就纳闷了,她戴着帷帽,现在也不是那副衰老的模样了,这孩子是怎么认出她的。
坐在角落里的男子站起身,走到许凌青面前。
“稚子无礼,惊扰姑娘了。”
许凌青看一眼他,“既知道无礼,还不赶紧把他带走。”
溪亭陟笑了笑,“他不会无缘无故抓着姑娘的衣裙不放,姑娘不妨听听他要说什么。”
银宝松开手,伸手在腰间里的锦囊里摸了摸,很快便抓住一把小金珠放在许凌青面前的桌子上。
圆滚滚的小金珠十分精巧,看着很是喜人。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后停下,许凌青看着桌子上的小金珠,耳边响起孩子软软的声音。
“串珠子玩。”
许凌青承认,她心里是有一丝的感动,但更多是惊喜。
这都是钱啊!
圆滚滚的钱!
旁边的伞七也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向许凌青。
“我是不是能用这个换一盘牛肉吃?”
没出息!这么多小金珠,别说一盘牛肉,就是这家店都买得!
许凌青利索地将小金珠收起,塞回银宝的锦囊里。
刚碰到锦囊,她便一顿。
芥子囊?
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用芥子锦囊了?
也对,溪亭府居于永州,门内机关术和玄门术高深,多的是人求溪亭央忱办事,家大业大,一个芥子锦囊不算什么。
将小金珠塞回去之后,她才道:
“我与
小公子无亲无故,这些小金珠万万收不得。”
银宝站在地上,小模样有些发愣。
他看着许凌青皱起眉,又伸手从锦囊掏出金珠子,放在桌子上,这些声音稍微严肃了一些。
“串珠子玩。”
“不玩不玩,玩不起。”
许凌青又拢起小金珠,刚要塞回银宝的锦囊里,不成想这次小家伙学聪明了,他捂着锦囊,退后几步,朝着许凌青板着小脸。
“串珠子。”
真败家啊,用金珠串珠子玩。
她视线一扫,看见他手腕上挂着的两颗妖丹。她指着那两颗妖丹道:
“你这不是己经串好了?”
银宝看着手腕的珠子,顿时伸手将挂着的妖丹取下来,又迈着小碎步,走到许凌青面前,将两颗妖丹放在桌子上。
“给你。”
许凌青顿时眯眼,“你为什么要放桌子上,不递到我手里?”
银宝看着她的袖子,他刚刚瞧见许凌青用袖子擦桌子了。
他道:“你不洗。”
许凌青懂了,他嫌弃她不洗手,还穿着脏衣服。
溪亭陟显然也知道银宝的意思,他笑了笑道:
“他既然愿意把金珠给你,便是与姑娘之间的缘分,姑娘收下即可,不必有负担。”
溪亭陟话音刚落,穿着白衣的女子便推开他,坐到了许凌青对面。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惨惨的手骨,她将手骨放在桌子上。
“你的东西。”
许凌青看着手骨,疑惑地“啊”了一声。
“这不是我的东西啊。”
李杳盯着她,一道利风朝着许凌青扬过去,掀开许凌青的帷帽。
许凌青转眼看着风扬在地上的帷帽,缓缓转过视线,看向李杳。
“你似乎有伤啊。”
李杳笑了笑,“小伤罢了,比不得一脚踩进棺材里的人。”
这张脸和她在花月重影里看到的不一样,应当是朱衍重新为许凌青塑造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