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忆记该凌

第41章 万圣梳魇

纽约上东区的万圣节黄昏,南瓜灯的光晕爬上林赛家的台阶。佐伊穿着二手的“小新娘”戏服——白纱裙下摆绣着金盏花,是三天前在安娜的遗物箱里发现的。林赛盯着女儿发间的樱桃发卡,突然想起托拉夫疗养院档案里的记载:“1978年万圣节,hv-07系列首次在梳祭中使用儿童宿主。”

“ trick or treat!”佐伊的童声混着街区的狂欢,叩开3b公寓的门。新搬来的罗马尼亚移民伊莉娜打开门,她的铂金色卷发里编着桦木梳,每根梳齿都刻着“1031”——万圣节的日期,也是林赛母亲艾琳的忌日。

伊莉娜递糖的手顿在半空,瞳孔突然收缩成梳齿状,“你的头发……和我女儿一样。”她的围裙口袋里掉出张照片:1948年的托拉夫教堂,新娘玛丽的婚纱上绣着与佐伊戏服相同的金盏花纹。林赛的银梳在包里震动,梳柄的多瑙河纹与照片的教堂彩窗完美重合。

中央公园的南瓜田里,艾玛的机械义体挖出第七具金发女童骸骨,头骨上的梳齿状伤痕与1978年艾琳的尸检报告完全一致。“她们的死亡时间都是万圣夜,”艾玛的扫描仪显示,骸骨的毛囊里嵌着微型芯片,“hv-07-103的激活频率,和佐伊今晚的梳头次数同步。”

林赛冲回家时,佐伊正对着镜子梳头,白纱裙的金盏花突然渗出鲜血。镜中倒影里,伊莉娜站在佐伊身后,手中的桦木梳刺向女孩后颈——那里的金盏花胎记正在变成梳齿形状。林赛的银梳划破空气,却在接触伊莉娜的瞬间,梳齿间显影出艾琳的日记残页:“万圣夜的梳头,是打开梳灵门的钥匙。”

伊莉娜的身体突然透明,露出底下的全息投影设备,“我是hv-07-104的意识副本,”她的声音混着尼古拉斯的电子音,“你女儿的头皮,是最后一块拼图。”佐伊的发卡弹出刀片,割破林赛的掌心,金盏花血滴在南瓜灯上,显影出中央车站的梳齿月台——七百个克隆体正戴着佐伊的面具,等待血月升起。

“妈妈,糖里有花。”佐伊举起伊莉娜给的太妃糖,糖纸内侧印着托拉夫旧井的坐标。林赛这才注意到,街区所有金发女孩的戏服都绣着金盏花,她们的家长戴着宽边帽,耳后闪着微光的金盏花胎记。

血月爬上曼哈顿天际线时,林赛背着佐伊冲进中央公园。南瓜灯的火苗突然变成金盏花色,指引她们走向地下的梳灵祭坛。伊莉娜的全息影像在祭坛中央重组,“每七十年,梳灵需要七名金发新娘的头皮,”她指向墙上的头皮标本,“你母亲是第六个,佐伊是第七个。”

佐伊的发卡自动飞向祭坛,激活了中央的青铜梳。林赛的银梳与青铜梳共鸣,震碎了所有标本瓶。艾琳的虚拟影像从碎片中浮现,“用你的血覆盖梳齿,”她的头发里缠着佐伊的婴儿照片,“当年我就是这样成为宿主的。”

林赛的金盏花血浸透青铜梳,祭坛突然坍塌,露出底下的防空洞——1948年玛丽的梳头室。墙上的日记写着:“当第七个新娘的血染红梳齿,梳灵将在万圣夜重生。”佐伊的胎记开始渗血,她的瞳孔里映出玛丽的脸。

“妈妈,我听见好多人在笑。”佐伊的声音变成玛丽的东欧口音,她的指尖长出梳齿状倒刺,“七十年了,终于等到你。”

林赛的后背撞上防空洞的铁门,门上的锁孔正是银梳的形状。记忆闪回:三岁时,艾琳曾用这把银梳打开过相同的门,“记住,永远不要在万圣夜梳头。”

血月的光穿过通风口,照在佐伊的后颈。林赛终于看清,女儿的胎记不是金盏花,而是微型的梳灵图腾——与玛丽日记里的标记完全一致。伊莉娜的全息影像扑来,林赛将银梳刺入锁孔,防空洞的灯全部熄灭。

黑暗中,佐伊的倒刺划过林赛的手臂,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缩回。“妈妈的血……和玛丽的不一样。”女孩的声音恢复清澈,发卡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凯斯的相机芯片。

录像自动播放:2018年的万圣夜,艾琳抱着婴儿佐伊走进防空洞,“他们说她是梳灵新娘,但我给了她你的血。”镜头转向青铜梳,梳齿间刻着“hv-07-0”——艾琳的原始编号。

血月西沉时,林赛抱着佐伊爬出废墟。中央公园的南瓜灯全部熄灭,唯有伊莉娜的公寓亮着灯。林赛抬头,看见窗边站着个戴宽边帽的女人,她的铂金色卷发里别着佐伊的樱桃发卡,耳后是褪色的金盏花胎记。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照片:托拉夫旧井的井底,伊莉娜的尸体旁躺着具婴儿骸骨,头骨上的梳齿伤痕与佐伊的发卡完美吻合。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下一个万圣夜,轮到谁梳头?”

佐伊在林赛怀里熟睡,发间的樱桃发卡突然转动,指向中央车站的方向。林赛摸向口袋,摸到颗伊莉娜给的太妃糖,糖纸内侧的坐标变成了“19481031”。她颤抖着撕开糖纸,里面掉出根铂金色发丝,发丝的毛囊里嵌着枚芯片,上面刻着“zoe-07-f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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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上东区的雾气裹着肉桂与铁锈味,林赛·霍洛韦攥着伊莉娜给的太妃糖,糖纸内侧的托拉夫旧井坐标正在渗出血迹。佐伊的白纱裙下摆沾着不明液体,在路灯下泛着金盏花色的荧光——那不是普通的污渍,而是1948年弗拉基米尔家用于梳祭的防腐液。

“妈妈,伊莉娜阿姨说我的头发像她女儿。”佐伊的手指缠绕着铂金色发丝,那是从伊莉娜口袋里掉出的假发。林赛的银梳突然指向街角的古董店,橱窗里的维多利亚式梳妆镜映出伊莉娜的倒影,她正在给一个穿着相同白纱裙的女孩梳头,而那女孩的脸,与佐伊的戏服照片完全一致。

古董店老板是个戴圆框眼镜的犹太老人,他的耳后有块星形纹身,与托拉夫疗养院的护士标记吻合。“伊莉娜的女儿死于1978年的梳祭,”他擦拭着桦木梳,梳齿间嵌着金发,“她一直认为,用相同的戏服和发卡能召回女儿的灵魂。”

林赛的手机震动,艾玛发来的短信附带伊莉娜的移民档案:她的女儿萨拉·彼得罗娃,生日是1971年10月31日,失踪前最后出现地点是托拉夫旧井。档案照片里,萨拉戴着与佐伊同款的樱桃发卡,发卡内侧刻着“hv-07-104”。

中央公园的南瓜田深处,第七具骸骨的指骨攥着半张照片:年轻的艾琳抱着婴儿林赛,背景是1985年的比弗利山庄,伊莉娜站在远处,手中的桦木梳反射着阳光。林赛的呼吸停滞——母亲失踪当晚,伊莉娜就在现场。

“她不是移民,是弗拉基米尔家的守灵人。”林赛的银梳划过照片,显影出艾琳的笔记,“每年万圣夜,她都会用金发女孩的头皮试图复活萨拉。”

伊莉娜的公寓传来玻璃破碎声。林赛冲进房间时,看见佐伊站在碎镜前,白纱裙上的金盏花正在吞噬伊莉娜的尸体。女孩的瞳孔里映着两个倒影:一个是林赛,另一个是穿着1948年婚纱的玛丽。

“妈妈,伊莉娜阿姨说,只要我梳够七百下,萨拉就能借我的身体复活。”佐伊的发卡自动转动,每转一圈就发出一声梳齿摩擦声,“你听,她在我的头发里笑呢。”

林赛这才注意到,伊莉娜的尸体旁散落着七把染血的桦木梳,每把都刻着“萨拉”的俄语缩写。梳妆台上的日记摊开在1978年10月31日那页:“他们说霍洛韦家的金发能打开生死之门,艾琳的女儿就是钥匙。”

佐伊的梳头声突然变成艾琳的尖叫,林赛的银梳刺向发卡,却在接触的瞬间,梳齿间显影出1948年的婚礼现场——玛丽的婚纱下露出半截桦木梳,梳柄刻着与佐伊发卡相同的花纹。

“那不是普通的发卡,是玛丽的嫁妆梳碎片。”古董店老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的圆框眼镜后是梳齿状的瞳孔,“伊莉娜用萨拉的头发和艾琳的头皮重组了它,为的是在万圣夜召回梳灵。”

窗外的血月升至顶点,佐伊的身体开始透明,萨拉的轮廓在她体内若隐若现。林赛的金盏花血滴在发卡上,显影出艾琳的最后留言:“不要相信梳妆镜,它会吃掉梳头人的灵魂。”

梳妆镜突然碎裂,碎片在空中拼成托拉夫旧井的画面。伊莉娜的幽灵从镜中伸出三指,抓住佐伊的头发,“还给我女儿!”她的指甲缝里嵌着艾琳的头皮碎屑。

林赛抓起伊莉娜的桦木梳,梳齿间的金发突然活过来,缠住她的手腕。古董店老板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防腐面具——他是1978年疗养院的医生,负责处理梳祭后的尸体。

“霍洛韦女士,您母亲的头皮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标本,”他的面具裂开,露出梳齿状的假牙,“佐伊的只会更精致。”

佐伊的发卡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照片——那是艾琳抱着萨拉的合影,日期是1978年10月30日。林赛突然想起,母亲失踪前曾说要帮邻居照顾女儿,而那个邻居,正是伊莉娜。

血月的光芒中,伊莉娜的幽灵与萨拉的灵魂终于重合,她们的头发交织成巨大的梳齿,刺向林赛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林赛将银梳插入梳妆台的镜座,整面镜子轰然倒塌,碎片切断了所有发丝。

黎明的警笛声中,佐伊在林赛怀里醒来,手中攥着伊莉娜的樱桃发卡。发卡内侧的照片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金发轮廓。林赛望向窗外,上东区的金发女孩们正摘下戏服,她们的发间再也没有金盏花的痕迹。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旧照:伊莉娜与艾琳在托拉夫旧井前微笑,两人的发间都别着樱桃发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有些诅咒,是从分享发卡开始的。”

林赛将发卡扔进垃圾桶,却没注意到,佐伊偷偷捡回了发卡碎片。小女孩对着晨光举起碎片,碎片里映出伊莉娜的笑脸,而她的耳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星形的淡红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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