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白执事的野心
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已。
白谦对她的态度有点变化。不再是那种用完就扔的眼神，偶尔会抛过来几个关于数据处理的简单问题,好像在试探她的底。
还有红鸢。虽然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没再出现,但苏晚总觉得，阴影里藏着什么。
苏晚装得很好。该做什么做什么，把那些血肉模糊的“失败品”拖进焚化炉，在白谦叫她的时候递上工具，整理文件。
她手里的u盘，就跟炸弹似的贴身藏着。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绝对不会乱来。
她需要更高的权限，需要能接触核心服务器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只能从白谦那里抠出来。
白谦这段时间忙得像陀螺，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他那个“摇篮”重启项目卡住了。林文君留下的数据只有理论基础和早期模型，最核心的反向编译算法怎么都推不出来。
项目停滞，赵教授那边已经催了好几回。
这天晚上，白谦又把自已关在办公室里，对着满屏幕的代码发呆。
苏晚算好时间，端着杯热咖啡，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疲惫的声音。
苏晚推门进去，把咖啡轻轻放在他桌上。
“白研究员，您都工作十几个小时了，喝杯咖啡歇会儿吧。”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恭敬。
白谦没抬头，只是摆摆手：“放那儿。”
苏晚没走。她瞥了眼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白研究员，是数据出问题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白谦抬头，烦躁地看她一眼：“你懂什么？出去。”
“我……”苏晚低下头，好像被吓到了，声音更小了，“我以前在学校学过一点点编程……”
“你？”白谦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零号，还上过学？”
“我家里以前是……”苏晚的眼圈红了，欲言又止。
这副样子，成功勾起了白谦的好奇心。
在这个鬼地方，每个人的过去都是谜。一个清洁工懂编程，确实有点意思。
“说。”
“我父亲以前是大学计算机教授。”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后来家里出事了，我才……”
她没继续说，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这是个编出来的、半真半假的故事。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根本没人会去查。
白谦看着她，眼神闪了闪。
他现在确实需要个能帮他处理海量数据的人。实验室里其他研究员都跟他有竞争关系，一个都信不过。
或许可以让她试试？
一个连id卡都没有的底层助理，就算看到了什么也掀不起浪花。而且她的命捏在自已手里，随时能让她“消失”。
“过来。”白谦朝她招招手。
苏晚顺从地走过去。
“看得懂这是什么吗？”白谦指着屏幕上一段代码。
苏晚凑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她当然看不懂。
但她不需要看懂。她只需要按照自已的计划，说出该说的话。
她假装思考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屏幕上一个极不起眼的节点。
“白研究员，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感觉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白谦皱眉，“哪里不对劲？” “这个算法的逻辑，好像反了。”苏晚的声音很小，很不确定，“它像是在构建一个东西，而不是在解析一个东西。”
这句话像闪电劈中了白谦。
反了！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林文君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把真正的算法就这么直接留下来！她肯定做了手脚！
他一直都是顺着林文君留下的数据，进行正向推导。
可如果这是个陷阱呢？
如果真正的算法，需要逆向推导呢？
白谦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段代码，脑子飞速运转。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念叨：“逆向编译……反向算法……原来是这样……”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陷入癫狂的兴奋中。
他完全忘了苏晚还站在旁边。
苏晚低着头，把自已缩在阴影里，心里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她根本不懂什么编程，只是利用了白谦急于求成、又生性多疑的心理，给了他一个看似合理的“新思路”。
这个思路当然是错的。
真正的算法，就在她口袋里的u盘里。
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白谦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浪费更多时间，同时也让她自已获得更多信任。
过了好一会儿，白谦才从兴奋中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下，看苏晚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工具，而是像在看有价值的宝贝。
“你叫什么名字？”他第一次问她名字，而不是编号。
“……苏晚。”苏晚犹豫了一下，报出真名。
“苏晚……”白谦念了一遍，“很好。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处理那些垃圾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专职助理。”
“我……”
“怎么，不愿意？”白谦眯起眼睛。
“不，不是。”苏晚连忙摇头，“我愿意。”
“很好。”白谦点点头，“你的权限，我会帮你提到C级。以后我的办公室和私人休息室，都由你来打扫。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
苏晚的心脏狂跳。
C级权限！
私人办公室！
这意味着，她终于有机会接触白谦的私人电脑了！
“现在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白谦挥挥手。
苏晚躬身退出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的怯懦和顺从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平静。
白谦的野心，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找到机会，把u盘里的数据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制出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为计划的进展感到高兴，就在走廊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