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唐僧开窍了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一副“师父您莫不是说胡话”的表情：
“师父，您这话是何意？俺老孙有些听不明白了。”
唐僧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都带着点飘忽：
“悟空，你记不记得，咱们路过那几个由妖盟庇护的国家？”
“那里百姓，日子过得比大唐盛世还安稳！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城里的集市，热闹非凡！”
“还有之前几个小国，佛寺香火倒是鼎盛，可我怎么看着，那些僧侣比官老爷还威风，寻常百姓见了他们都战战兢兢？”
孙悟空蹲下来，尾巴在身后不自觉地甩了甩，心里乐开了花：
师父这是终于开始独立思考了？陈浩兄弟的“思想种子”发芽了？
嘴上却依旧小心翼翼：
“师父，那些妖盟庇护之地，或许……只是特例？至于那些僧侣，许是修行不到家，走了偏路？”
“特例？”
唐僧猛地拔高声音，把不远处洗衣服的沙僧都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衣物甩进河里。
“悟空！我以前总觉得，妖魔嘛，都是邪恶的，见了便该一棒打杀！”
“可现在看来，有些妖，不仅不害人，反而还带着一方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他越说越激动，从怀里摸出一个略有些褶皱的小册子，“啪”地一声摊开在青石上。
“你瞧瞧！这是我记录下来的！”
“黄袍怪，占山为王，可治下那一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咱们倒好，上去便将人‘降伏’了！”
“还有那蜘蛛精，人家在自家林中修炼，碍着谁了？就因为咱们路过，便成了‘为祸一方’，非得打杀了才算功德？”
孙悟空凑过去瞅了一眼，
嚯，这小本上记得挺详细，红笔圈圈点点，比他当年在生死簿上划拉得还认真。
“师父，您这是……”悟空故作迟疑。
唐僧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
“悟空！我甚至在怀疑，这西天取经，到底是普度众生，还是……为了某些人的私心？”
孙悟空心里一颤，面上却大惊失色：
“师父！此话可不敢乱说！取经乃是佛祖钦点，观音大士指引，怎会有假？”
心里却在狂呼：说！继续说！说得好！
唐僧冷笑一声，翻着小册子：
“经书说，西方极乐，人人平等。可咱们所见的寺庙，哪个不是等级森严？有的方丈住持，饮食比帝王还奢靡！”
“经书说，众生皆可成佛。可佛门弟子见了妖，管你好坏，先打个‘邪魔外道’的标签再说！”
“悟空，你本是石猴成精，按他们的说法，也是妖！“
“八戒曾为天蓬元帅，如今不也成了猪妖？难道咱们也该被一棍子打死不成？”
孙悟空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师父，您这么说，俺老孙倒是颇为赞同。俺老孙可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坏妖。”
“所以啊！”唐僧一拍大腿，
“为什么灵山非要咱们降妖除魔？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与人和睦相处的妖好好过日子？”
“咱们这一路，所谓的九九八十一难，有多少是真的劫难，有多少是……刻意安排的？”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悟空，你还记不记得，在高老庄，八戒那家伙醉酒后胡言乱语，说这八十一难，怕不是灵山故意设的局，用以考验咱们？”
孙悟空眨眨眼：“师父，八戒的话您也信？他那张嘴，除了吃便是胡说。”
“以前我不信，”唐僧摇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
“可这一路走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每次咱们有难，观音大士总是掐着点儿出现，像算好一般！”
“真要护佑取经，派几位得力天神随行不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周折，演戏给谁看？”
孙悟空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师父啊师父，您可算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师父，慎言，慎言啊！”他急忙摆手，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
唐僧却像是彻底放开了，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但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悟空，我思量了许久。这取经，恐怕并非真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是为了……巩固某些势力在人间的地位，扩大他们的香火吧！”
孙悟空“噌”地一下站直了，满脸“震惊”：“师父！这话……这话可是非同小可！”
唐僧直勾勾地看着孙悟空：
“悟空，你跟我最久，这些事，你难道就一点没察觉？”
孙悟空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中带着点“我只是个猴”的表情：
“师父明察秋毫，俺老孙……脑子愚钝，有时候是觉得有些蹊跷，但也不敢胡思乱想不是？”
“我明白了。”唐僧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猛地站起身：“悟空，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孙悟空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西天，咱们……暂缓一步！”
“什么？”孙悟空夸张地叫了一声，
“师父，这可是佛祖法旨啊！咱们走到半路停下，这……这不妥当吧？”
“没什么不妥当的！”唐僧斩钉截铁，
“如果这条路从一开始方向有偏差，走得再远，也是错！我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想清楚，也需要……去验证一些事情！”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那师父打算去何处思量？这荒郊野岭的，也不安全啊。”
“你之前不是说，前面有个叫‘清风镇’的地方，镇上有座破庙颇为安静？”
唐僧道，“就去那儿！此事，先莫要告知八戒和悟净，免得他们多言。”
“好嘞！师父您放心，俺老孙嘴严得很！”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
这时，沙僧终于洗完了那堆衣物，吭哧吭哧地走了过来：
“师父，大师兄，行李都拾掇好了。”
唐僧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淡然模样，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些孙悟空才能看懂的东西。
“悟净，辛苦了。悟空说前方不远有个清风镇，咱们去那里休整几日。”
“是，师父。”沙僧老实巴交地应了，连个为什么都没问。
唐僧牵过白龙马，翻身骑上，心中却早已五味杂陈。
这条路，怕是真的要走到岔路口了。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闭着眼睛往前走了。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笑嘻嘻地跟在后面，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师父啊师父，您这一“迷茫”，可真是迷茫到了关键处！
陈浩兄弟，你这“思想启蒙”的工作，做得着实漂亮！
他抬头望了望西天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三界，怕是要因为师父这小小的“暂停”，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