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肮脏的内斗
“启禀军团长，沾安县已经是一空城。”
斥候向刘武汇报，口称军团长，‘副’字没了。
这是这几天的事情，大家都不再称呼他副军团长了，而是军团长。
至于说吕大夫？
他一点也不生气，更不在乎。
因为此时他正在跟张季两人相互学习。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一来，这道术法的威力确实提升了。”
“这方法在修炼初期确实可以增加一点修炼速度，可惜对我没用。”
“没关系的，少爷是天才，等少爷进步了，肯定会研究出更好的修炼方法。”
作为一个追求长生之梦，以至于败光家业的术士，吕大夫很多时候是很纯粹的。
现如今沉迷于术法研究，你跟他说军团长？
那是啥？
别来烦我，去找刘武！
就这样，刘武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团长。
所有人没有反对，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空城？”
刘武听了以后若有所思，难道敌人又是望风而逃？
然而当大军开到，在城内转了一圈以后，刘武脸色阴沉起来。
因为这里的干尸超乎寻常的多，还有一些很明显是死于其他方法的尸体。
这意味着敌人是有序撤离，有序屠杀的。
看着祭坛和献祭阵法，刘武皱了皱眉头。
“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邪教搞献祭是干什么的。”
刘武不清楚这些邪教献祭是干什么的，但知道绝对绝对没有给他们的神进行献祭。
不然，先天高手早就杀过来了。
因为传说中各国都有预警的东西，邪教一旦超过某种临界值，就会面对强者的绞杀。
所以，这里祭坛的用处到底是什么呢？
思索着，刘武在备忘录中发现一个问题。
“对了，三座城，我们缴获了多少粮食？”
他突然察觉到，两个空城，好像没有缴获多少粮食。
“回军团长，不足千石。”
“这不对！”
斥候惊恐：“军团长，属下没贪污啊！”
刘武连忙将其扶起，“我没说你们贪污，我说这粮食的数量不对，不应该这么少。”
按道理来说，这种县城纵然是搞献祭，存储的粮食都不应该这么少。
另外就是锦华府虽然被围困了，邪神信徒们无法获得粮食补给，但夏收的粮食和以往储备的粮食加起来，也不应该消耗这么多。
所以，那些粮食去哪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刘武找到了吕大夫。
吕大夫一绷嘴，问：“刘武，锦华府三十七县都被占据了，我方又有25万大军，算上围困锦华府的军队，你说我们的粮食从哪里来？”
刘武：“公主府提供，国库提供。”
吕大夫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我的意思是，要维系如此多的军队，这么多粮食，从哪里来！”
刘武愣了愣，他从后勤的角度考虑了一下，瞬间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锦华府都被邪神信徒给占据了，那公主府纵然是有钱购买粮食，那周边的郡县又能提供多少粮食呢？
好，就算是能够提供，那这么远的距离，消耗要多大？
虽然有水路运输，但损耗还是不小。
所以，既便宜，又好用的粮食哪里来？
思索来，思索去，刘武倒吸一口凉气，惊声道。
“嘶.......这些邪神信徒将粮食卖给了公主府？”
这还有没有天理？
抢了公主府的地盘，夺了公主府的粮食，然后转手卖给公主府，让公主府汇聚军队打他们。
这行为......
怎么看不懂？
对于刘武的惊讶，吕大夫毫不在意，“我参与过围剿邪教的行动多次，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大多数邪教搞事，都是为了钱，这锦华府同样不是例外。
当然，我也有些事情没有搞懂，那就是这次的规模很大很大，还将整个公主府都卷入了进去，以及屠杀那么多人，这些都是我想不明白的。
所以，这次邪教的目的很不简单，你要小心，别将咱们安省的人给带坑里了。”
刘武点了点头，又问：“锦华府那么多粮食，除了这些邪神信徒自己吃，卖给公主府，还有其他去处吗？”
吕大夫点了点头：“锦华府是什么地方？九国通衢之地，除了粮食，你说有多少字画、古董、功法等宝贝流了出去？”
这次，刘武长大了嘴巴，再也没有合上，而是用手拖着合上的。
“不是吧？”
吕大夫撇了撇嘴：“不是？你要是能联系一下你家那商队，你问问他们，这段时间生意如何？卖了多少东西，又收了多少好东西？”
刘武惊呆了。
不是？
打仗呢。
邪神之乱呢。
这咋就做成了大生意？
看着刘武一种在风中凌乱的样子，吕大夫笑着道：“不懂？”
刘武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虽然他知道挖墙脚，也知道养寇自重，可这......
所以，他期待吕大夫给他解惑。
只听吕大夫道：“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懂，所以我才将心思都放在术法上，这政治上的事情，太难了，也太肮脏了。”
刘武差点摔倒，头疼的都有些站不稳，他大致听出来了，这事情估计是掺和了国君和那些‘卿’家族的斗法。
只是这场斗法，死了好多贵族，死了好多人。
但刘武想不通，锦华府作为战略要地，双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能在这中间获得了什么利益呢？
总感觉他们获得的利益还没自己这种‘大夫’家族获得的多呢。
而且，这事情干的，将锦华府打烂，又有什么好处呢？
如此繁华之地，想要将其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要花费多少时间？
值得吗？
“吕叔，您说这值得吗？一个繁华到极点的地方就这么被打烂了，甚至死了那么多贵族。”
吕大夫不语，只是思索，好一会儿才道。
“只要淮江依旧从锦华府流过，恢复繁华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你说死去那么多贵族.......”
吕大夫沉吟了一下，问：“你说，‘大夫’家族可以传承上千年，但为什么那些‘士’家族只能传承数百年呢？”
刘武眉头一皱，他大约是听出来：“大约是有的如同我刘家一样晋升为‘大夫’家族，有的则是绝嗣亦或者犯下大错，被剥夺爵位。”
吕大夫道：“是啊，但你可曾想过，有多少‘士’能够晋升‘大夫’，又有多少‘士’会犯下叛国甚至背叛人族的大错呢？”
刘武沉默了，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士’家族，本质上就是给国人和庶人的晋升通道罢了。
他苦涩道：“所以，我若是授封‘士’，那就要尽可能的快速晋升成‘大夫’？”
吕大夫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所有授封为‘士’的人都是这样想的，但......”
吕大夫没有说完，刘武却明白吕大夫想要说些什么。
有本事不行，你还得有机缘。
有机缘也还不行，你还得运气好。
运气好还是不行，你得有足够的人提携。
因为你从‘士’家族晋升为‘大夫’家族，那就意味着有‘大夫’家族衰落，甚至是‘大夫’家族灭亡。
这牵着了太多太多太多的问题和利益。
太难了。
最终，刘武摇头：“无所谓，只要我得到了‘士’，那之后的问题就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听了这破罐子破摔的话，吕大夫也愣住了，随后哭笑不得。
“别人都为了家族和后人考虑，你倒好，让家族和后人为你考虑。”
刘武瞥了吕大夫一眼，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你也不咋地。
......
刘武心中的疑惑被解开了，他快速的梳理这段时间的问题，以及收集各家情报。
“嗯？？？不是，这都是啥时候了，他们两省的军团怎么还没拿下第一个城池？”
刘武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情报，整个人都不由的怀疑了人生。
尼玛，六七万人打一个小县城，打了十天还没打下来。
“啪啪啪！”
刘武左右开弓，直接给了自己两嘴巴子。
“我一定是在做梦，醒醒，醒醒，醒醒。”
这再开什么玩笑，自己这第三个城都拿下了，现如今就该直扑郡城，同邪神信徒进行最后的大决战了。
结果你告诉我，友军还在第一步？
踏马的，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队友的问题？
刘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还没有醒，不然不会发生如此离谱的事情。
但是他最终接受了这个现实，友军还真踏马的停在了第一步一动不动。
“或许，不是我太强，也不是友军太弱，而是我的运气太好了。”
想想确实是这样，山偏县敌人内讧，自己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陆水县敌人被吓跑，自己也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到了这沾安县，敌人直接选择撤离，还是有条不紊的撤里，自己又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
他都以为是自己厉害的原因，将敌人给吓到了。
但现在看友军和邪神信徒的战斗，好像敌人的战斗力还不错的样子，搞得刘武有些怀疑人生。
所以，只能用运气来说话。
“如此一来，好运气不可能天天都有，部队毕竟没有跟邪神信徒硬碰硬过，万一跟敌人碰了一下，结果自己这边先碎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到手的鸭子飞了，刘武瞬间就怂了。
人一怂，就会发现这世界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在针对他。
于是他也发现了安省军团所处的位置有些尴尬。
若是大家齐头并进，汇聚在郡城下还好说。
但现在的问题是安省军团过于突出，而其他两个军团一步没动，使得他现在快要被敌人给反包围了。
要是自己扑倒郡城，那就彻底落入敌人包围圈，直接死翘翘。
想到这里，刘武打了一个冷颤。
太踏马险了，幸好提前发现问题。
“现在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可是也不能退，一退就会出大问题。所以只能在沾安县等待坚守了。”
想清楚这些，刘武当即就对之后的计划做出了调整。
首先就是不进也不退，那就要构筑坚固的工事才行。
沾安县县城是不能进了，毕竟死了那多人，这么热的天，谁知道会不会产生瘟疫。
但这县城也不能不管，要是让敌人占去了也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沾安县县城要清理的同时，还要将四个城门给堵死。
不仅如此，五个军也要分开驻扎，这县城外这么多军队段时间驻扎没问题，但时间长了卫生的问题就突出了。
同时，分散驻扎，也能更好的防止敌人反扑，至少要有一个军驻扎在最前面的要害位置。
还有，宣传要跟上。
虽然敌人是主动撤离的，但要宣扬成敌人是被吓跑的。
除了这些，己方连下三城，友军连一城都没下的事情也要宣传。
这些宣传，就是为了给士兵营造我们很厉害的假象，。
如此一来，在保证技战术的同时，士气也会高昂到一个全新的顶点。
等这些安排完之后，刘武方才长出一口气。
“看来以后作战，不仅仅要考虑己方，还要考虑友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