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伯门主母养继子52
这些年思蓉对待沈棠和沈军尧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并没有用因为沈棠是个女孩，就各种不放心。
不让她外出，或者给她多加什么限制。
同样的，思蓉相信沈棠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从来没有过问过沈棠的行踪。
沈棠和沈军尧近身伺候的下人，卖身契都交到了他们自己手上。
怎么管人、怎么立威，全由他们自己决定。思蓉只教了一句话：\"驭下之道，恩威并施，但最重要的是你得让他们信服你。\"
也是因为思蓉这种大撒手的养娃方式，放到让这两个孩子，真正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时。
第一时间想着找思蓉来商量。
公主府提亲这个不算，沈棠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害羞点怎么了。
肖长荣亲自来问她心意时，她甚至愣了好一会儿。在此之前，她从未认真考虑过嫁人的事。
思蓉把她从沈石山夫妻那里买过来的时候，她早就记事了。
自己的娘亲，在沈家是怎么生活的，她一清二楚。
为了能在沈家有地位，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也可以当做交易的筹码。
等到来到思蓉身边的时候，小小的沈棠，以为以后的生活也会如此。
干最累的活、吃剩饭，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沈军尧不会像沈军宝那样动不动就打她……
但谁说得准呢？人是会变的。
那时候的沈棠，最大的愿望就是。如果有一天她被打死了，能不能在此之前，让她吃上一顿饱饭？
最好……能带点油花的那种。
可后来在武威伯府的日子，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思蓉对他们很好，也很严厉。
她不会因为沈棠是女孩，就对她格外优待，也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忽视她的成长。沈军尧要学什么，沈棠也得学，沈棠要做什么，沈军尧也得会。
是思蓉让她明白，女孩子没什么不同。
不要因为自己是女孩就觉得低人一等，也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孩就放低要求。
男孩子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同罢了。
比如，沈军尧天生力气大，练武时占尽优势。但是沈棠可以通过日复一日的训练，慢慢补足这块短板。
再比如，沈军尧可以靠一身蛮力震慑下人，但沈棠得学会用脑子，恩威并施、以理服人，才能让人真正信服。
思蓉从不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只会说。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记住，做任何事，都得对自己负责。\"
所以，当肖长荣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沈棠没有立刻答应。
她得先问问自己，\"我真的想嫁吗？\"
\"嫁了之后，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吗？\"
\"如果有一天，他变了，我能像娘亲一样，潇洒转身吗？\"
她得想清楚。
因为思蓉教过她。
\"女子的一生，不该依附于任何人。你得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别人的妻子、母亲。\"
沈棠回想起这段时间与肖长荣相处的点滴，白皙的小脸上不由得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肖长荣这个人……该怎么形容呢？
按照思蓉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天然呆\"。
笨笨的，对吃穿用度这些庶务一窍不通，连自己院子里有多少下人都记不清。可一旦碰上他感兴趣的事情，却又异常执着。
比如他痴迷道学，就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钻研古籍，甚至因为几本道家游记，就想着亲自去那些仙山福地看看。
你说他坏吗？倒真不是。
身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不想成亲、不愿继承家业，确实有些不孝。可他不愿因为自己耽误一个姑娘的一生，又显得格外好心。
他活得很简单。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后宅里的勾心斗角，他半点不懂，也懒得去懂。
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父亲，肖驸马。
肖驸马也是个简单的人，只不过他不爱修仙，而是醉心于绘画。当年他考上探花，得知皇帝要他尚公主时，他他欣然接受，婚后和长公主琴瑟和鸣，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抱负被\"驸马\"身份毁了，反而庆幸自己不用参与朝政，可以整日与书画孤本为伴。
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自己那点心眼，在朝堂上根本不够看，甚至连长公主都斗不过。既然如此，不如乖乖交权，安心做个驸马。
反正有厉害的公主疼着，有什么不好？
沈棠思来想去，最终点了点头。
如果一定要嫁人，那肖长荣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公主府人口简单，肖驸马没有小妾通房，嫁过去后只有一对长辈在头上，肖长荣又听话，长公主还格外喜欢她……
这样的人家都不嫁，那索性谁都别嫁了！
婚事敲定后，思蓉再次让京城百姓见识了什么叫\"十里红妆，嫁妆成排\"*。
沈棠出嫁那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天还未亮，思府的下人们便已忙碌起来，红绸从正堂一路铺到府门外，连街边的老槐树都挂满了喜幡。思蓉亲自替沈棠梳头，一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当年我嫁人时，可没这么风光。\"思蓉笑着往沈棠发间簪上一支金丝嵌宝的凤钗，\"不过你值得。\"
沈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红衣如火，金饰生辉，恍惚间竟有些不真实。
迎亲的队伍到了，肖长荣一身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难得地显出几分英挺之气。只是他下马时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惹得围观百姓一阵哄笑。
\"小心点！\"沈棠隔着盖头低声提醒。
\"我、我太紧张了……\"肖长荣结结巴巴地应着，手心全是汗。
拜堂时，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肖驸马则在一旁专注地画着新人行礼的场面，连司仪喊\"送入洞房\"都没听见。
他要把这个场面，全部的印在画纸之上。
婚后的日子，比沈棠想象中还要……有趣。
肖长荣虽是个驸马之子，却半点没有纨绔习气，反而像个痴迷实验的理工男。
他的书房，简直是个小型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