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能量漩涡正以撕裂乾坤的力道疯狂绞动，周遭的虚空被扯出一道道幽蓝色的裂痕，裂痕边缘泛着细碎的电光，噼啪作响，仿佛是天地被撕开的伤口在不住抽搐，每一次颤动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群山跟着嗡鸣，山巅的古松被震得哗哗作响，松针簌簌坠落。裂痕深处，无数错乱的时空碎片在缓缓沉浮，有的映出太古洪荒的火山喷发，赤红岩浆裹挟着磨盘大的巨石冲破云霄，将苍穹染成一片炼狱之色，岩浆落地时溅起的火星竟能穿透碎片，在虚空留下转瞬即逝的红点；有的闪过未来城池的断壁残垣，钢筋水泥在末世风中摇摇欲坠，广告牌上的霓虹只剩零星几点，在废墟中明明灭灭，隐约能看到“2077”的字样在闪烁；更有星辰生灭的虚影在其中明灭不定，一颗恒星从璀璨到寂灭不过刹那，却似耗尽了万古光阴，坍缩时爆发出的余光竟能穿透时空，在裂痕边缘留下淡淡的灼痕，那灼痕久久不散，像是天地被烫出的印记。

混沌巨影在漩涡中心猛地昂起头颅，那头颅似由万千骸骨堆叠而成，每一块骨头都泛着暗黄的光泽，像是被岁月浸泡了亿万年的古玉，缝隙间流淌着暗红色的妖火，火苗舔舐着骨缝，腾起缕缕黑烟，烟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挣扎，那些人脸有的是孩童，有的是老者，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它发出一声非牛非马、似哭似笑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炼狱最深处传来，带着能冻裂神魂的刺骨寒意，声波所过之处，连远处山峦上凝结的万年玄冰都被震得簌簌坠落，冰块砸在地上，碎裂声在空旷的天地间传出老远，惊得潜藏在山涧里的异兽将脑袋埋进岩石缝中，连喘息都不敢出声，其中一头形似白鹿的异兽，因过于恐惧，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抖落一地冰晶。

它周身翻涌的黑雾骤然炸开，如打翻的浓墨泼洒在素白宣纸上般向四周弥散，所过之处，连阳光都被染成墨色，飞鸟途经这片黑雾，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化作焦黑的残影坠落，砸在地上成了一滩冒着黑烟的污迹，那污迹中还残留着羽毛的轮廓。黑雾散尽，露出内里悬浮的十二道扭曲光团——那是十二头妖魔的本源核心，赤如淬毒的血珠、绿似腐骨的毒液、青若噬人的藤蔓、黑像无底的深渊，更有黄似大地龟裂、紫如雷霆狂舞，各色光华在其中疯狂流转，时而暴涨如烈日，刺得人睁不开眼，连虚空都被灼出细密的孔洞，孔洞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时而收缩如寒星，敛去所有锋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正以一种完全违背天地韵律的节奏明暗交替。每一次闪烁都让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十二颗寄生在混沌中的心脏，正用最蛮横的力道攥着这尊魔神的存在根基，稍有异动便要将天地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连大地都在这股力量的碾压下，发出沉闷的呜咽。

“任逍遥！你可知我等为何敢以本源相搏，合体混沌？”

巨影的声音不再是先前无数嗓音的杂乱交织，反而透着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傲慢，那傲慢中带着对天地法则的公然蔑视，仿佛在嘲笑世间一切秩序的脆弱不堪，每个字都像是用万年玄铁锻造而成，砸在虚空中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远处的云层都开始翻涌。“十二道本源，便是十二条性命！你打碎其一，尚有十一道本源撑着这副躯壳；碾碎其二，余下十道仍能聚气重塑形体！今日便耗到你生灭泉彻底枯竭、元神寸寸溃散，让你尝尝连轮回碎片都抓不住的魂飞魄散之味！”